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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他轻声问。
芝芝一愣,没有回答他,反问:“你呢?”
“我叫森穆特。”
随意的一声回答仿佛惊雷般“轰”的一声在她的脑海里无限放大,芝芝的身体猛地一颤,惊讶地睁大眼睛。
他叫……森穆特!这不是哈特谢普苏特情人的名字吗?难道她穿越时空来到了古埃及?
她突然觉得头很晕很晕,无数的光芒在她的眼前流转,狂乱的沙尘暴仿佛又迎面刮来,铺天盖地地遮挡住她的视线。
一切如同毁灭般消失殆尽,化为虚无。
眨眼间,等她缓过神来一看,发现自己仍然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无论是沙漠、绿洲还是森穆特都像海市蜃楼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床边一缕幽凉的月光,如清溪一般缓缓荡漾着余波,弥漫着迷幻而又华美的气息。
原来是场梦!
芝芝舒了口气,抹去额头的冷汗。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苏焕拿着一盒精致的日式便当走了进来。
“芝芝,我给你带了晚饭,你身体感觉怎么样?”
芝芝从床上坐起来,表情复杂地望着苏焕说:“我刚才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见什么了?”苏焕坐到床边,打开餐盒准备给她喂饭。
芝芝神情恍惚地望向窗外:“我梦见自己回到古埃及,见到了森穆特。”
“森穆特,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悉。”苏焕喃喃地念着。
“你忘了吗?”芝芝不由得提高一个声调,“他是哈特谢普苏特的情人,我们上次去的哈特谢普苏特神庙就是他建的。”
“哦,是他,我想起来了。”苏焕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只是,你怎么会梦见他呢?”
芝芝拼命摇着头:“我不知道,梦中的感觉就像现实一样清晰,就好像我穿越时空回到过去一样。”
苏焕笑了一笑,宠溺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头:“也许,你是听了我给你讲的关于‘法老之光’的故事,想得太多了吧。”
芝芝叹了口气,也许是吧,毕竟那只是一场梦!
苏焕望着她脸上游离的表情,又安慰道:“你还在病中,别想太多,想得越多,越容易发一些稀奇古怪的梦。”
“我知道了,我过一会就没事了,你放心吧。”芝芝勉强地勾起一抹笑容。
“那先把饭吃了,吃完以后好好睡上一觉。”苏焕说着,舀起一勺饭送到她的嘴边。
“我不想吃,没有胃口。”芝芝瞥了一眼饭盒里精美的饭菜,心不在焉地推开了苏焕的勺子。
苏焕的眼底闪过一丝失落的情绪,但很快就被温柔的笑容所取代:“不想吃就算了,那你再好好睡上一觉,我在一旁陪着你。”
芝芝急忙摇头:“不要,你也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我想在这里陪着你,就这样抓着你的手……”苏焕说着,紧紧握住芝芝的手,将她纤细的手掌包裹在自己的掌心,两人的温度在静谧的空气中交织,融化,仿佛春夜的藤蔓,不知不觉紧紧缠住了彼此的心。
*** *** *** ***
梦境究竟是什么颜色的,芝芝并不知道。
有时候梦境是一片黑暗的虚空,看不到也听不到,如同置身于宇宙无底的黑洞;有时候梦境充满着缤纷的色彩,像孩子手中诱人的水果糖纸;有时候梦境是弥漫着迷雾的森林,如深渊一样无穷无尽,望不到尽头,那是一片渺无人迹仿佛被另一股力量所统治的世界,置身其中,会让你忘了来时的路,也找不到出口。
可是这个梦,与以往的任何梦境都不相同,它有明亮的色彩、有纷杂的声音、有柔软的触觉、甚至能闻到空气中各种新鲜的气息,让芝芝再一次怀疑,它究竟是不是真实的另一个世界。
眼前出现的建筑是那样的气势恢弘,仿佛是建在云端之上,灿烂的阳光透过殿门前一排高耸的圆柱照在黑曜石铺成的地面上,闪耀着彩虹般炫目的光芒,隐隐可见宫墙上的壁画用鲜艳的色彩描绘着伟大的神只和君主。
这是古埃及的宫殿啊!
没等芝芝回过神来,迎面又走来一位绝色美女,她端庄的面容上镶嵌着一对如尼罗河般深邃的眼睛,眼周涂抹着华丽的眼影,丰润的胸前佩戴着象征上下埃及的眼镜蛇项链,漆黑如缎的长发利索地挽成发髻,扣着一顶由两只牛角和太阳圆盘组成的头冠。身后灿烂的建筑发出的光芒照耀在她的丝缎长裙上,使全身上下都萦绕着一圈黄金般的光晕。
她径直朝芝芝走来,却像雾一般直接穿透她的身体走了过去,使芝芝浑身一颤,回头望去,却发现四周不知何时多了许多的人,如洪水一般望不到尽头,看打扮应该是埃及的平民。他们手捧着各种水果和鲜花,仰着头,近乎疯狂地朝着高高的宫殿平台呐喊,欣喜的面容就像仰望阳光的向日葵,闪烁着金色的光泽。
“吾王万岁!阿蒙神万岁!
“埃及强盛无敌!”
伴随着一波接一波海潮般的呐喊,宫殿的至高处出现了一位身着帝王服饰的老者,领着浩浩荡荡的一干随从,挥手向台下的民众致意。
在他现身的刹那,底下的民众热情更加高涨,不停地欢呼着他的王号,震耳欲聋的声浪几乎撼动了巍峨的宫殿。
“图特摩斯一世万岁!吾王万岁!”
“神佑埃及!”
图特摩斯一世,古埃及历史上最辉煌的第十八王朝的奠基者,武将出身,在位时征服了努比亚和叙利亚,将埃及的版图扩张得更大更远,也是第一位埋葬在帝王谷的法老。
就在芝芝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幕时,自她身体穿过的那位绝世美女已经来到图特摩斯一世的身边,恭敬地俯身施礼。
“父王,恭贺您凯旋而归,征服了努比亚!”
“哈谢普索薇,我最爱的女儿。”图特摩斯一世转头望向她,眼睛里泛着慈爱的光芒,“你看这热情的民众、蜿蜒不绝的尼罗河、肥沃的黑土地,全部为我埃及所有,为我所有,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令人骄傲的呢!”
哈谢普索薇,这是哈特谢普苏特成为女王以前所用的名字,也就是她的闺名,芝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居然亲眼见到了埃及历史上唯一也是最伟大的女王!
这究竟是梦还是幻觉?
彼端,哈谢普索薇顺着父亲权杖所指的方向向下望去,唇角徐徐绽开一抹美丽得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微笑:“是的,父王。世间再没有比这更美丽的土地,更忠诚的子民了,我感激阿蒙神让我成为你的女儿,否则又怎能见到如此伟大的景象!”
图特摩斯一世疼爱地抚着女儿的头,神情复杂地说:“只可惜你是女儿身,不然我一定将王位传给你,让你替我守护这片神圣的土地。”
听到这话,哈谢普索薇瞬间收起了笑容,漆黑的眼睛里流露出犹如男子一般的坚毅:“为什么女儿身就不能继承王位,我可是您唯一的嫡亲,身体里流着无可替代的高贵血液,除了我,还有谁具备继承王位的资格?”
图特摩斯一世叹了口气:“是没有人比你更具备继承王位的资格,但是纵观埃及的历史,有哪一个女人成为法老?”
“难道我就不能成为第一个吗?”哈谢普索薇反问。
图特摩斯一世神色微微一变道:“祭司和民众不会同意的!”
哈谢普索薇没有丝毫退缩,依然掷地有声地说:“我会用自己的能力让他们信服的,相信我,父王!我是阿蒙神的女儿,我生下来就是为了守护埃及而存在的。”
“别再说下去了,哈谢普索薇!”图特摩斯一世敛起了面孔,语气中带着王者的威严,“我明白你的心思,我也爱你,想给你我所拥有的一切!但作为上下埃及的统治者,我不得不从大局考虑……”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眼眸深邃地望向远方。
“我会用一个折中的方法,既让你拥有埃及,又不给旁人落下话柄。”
“是什么方法?”哈谢普索薇急忙问。
“过一段时间你就知道了。”图特摩斯一世意味深长地将目光抛向她,“总之你要明白,这个世界上,父亲最爱的只有你!”
哈谢普索薇望着父亲深沉的面容,终究沉默了下来,没有再多说一句,过了一会儿,她乘着众人不备,悄悄退出人群,回到自己的寝宫。
与此同时,芝芝也跟在哈谢普索薇的身后,留心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在众人眼里,她似乎是完全不存在的,就像透明的空气。
一进寝宫的大门,哈谢普索薇便甩掉头上厚重的头饰,将一头如缎的长发随意倾泻在肩上,并大声喊着:“娜塔,帮我取一套侍女装出来。”
少顷,就见一名年轻的侍女从帘帐后走了出来,恭敬地鞠了一躬,脸上却带着惶恐不安:“公主,您又要出宫啊?”
“是,把信鸽放出去,我们马上上路。”
娜塔更加慌张了:“可是,今天是这么重要的日子,如果您突然离开,法老又要找您的话……”
哈谢普索薇露出了不悦的神情:“父王现在忙着应付民众和大臣,哪有时间管我,让你去你就去,不然拖延了时间,赶不及在天黑之前回来,后果全由你一人承担!”
娜塔无奈,只得为哈谢普索薇取来侍女的衣服和假发,主仆两人稍稍乔装了一番,便骑马离开了皇宫,驶进一望无际的沙漠。
芝芝认得那名叫娜塔的侍女,她就是之前在梦境中出现过的喊她公主的女孩,而她和哈谢普索薇所来的地方,也正是那片曾经躲避沙暴的绿洲。
两人到达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策马而立,等候在绿洲中的泉眼旁了。
沙漠的风吹乱了他如丝的长发,扬起他宽大的衣裾。而他的背影却纹丝不动,那般沉静,那般淡然,宛若一尊绝美的雕塑,融化在一片浓绿的背景中。
“森穆特!”在发现他的那一刻,哈谢普索薇的眼中闪过一道灿烂的光芒,如同被放飞的鸟儿一般,张开双臂纵身飞入他的怀抱。
“哈谢普索薇。”他轻轻抚弄着她微乱的长发,眼睛里满满的宠溺,“昨天不是才刚刚见过面,怎么今天又约我出来?”
“今天心情很不好,只有见到你,才能让我的心平静下来。”哈谢普索薇靠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