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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猜到了你一定又是碰到了什么事。”森穆特紧紧地搂着他,“只可惜,我无法为你分忧。”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哈谢普索薇,她动情地说:“不如你随我一起入宫,做我的骑射老师,这样我们就能天天见面了!”
森穆特摇了摇头:“我不习惯宫里的生活,再说,你不是一直想找‘奥西里斯之心’治好你母后的病,我会在沙漠里一直为你寻找下去。”
哈谢普索薇的心里一阵失落,眼眸也跟着黯了下去:“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你受不了宫里的那些规矩,也无法忍受我们的感情只能隐藏在暗处,对不对?但是,如果有朝一日我成为埃及女王,我们就能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
森穆特淡淡一笑道:“自打知道你身份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能和你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但我依然爱你,无论在何时何地,我都会默默地守护你,只要是你需要的,我都会为你去做。”
“可是……”哈谢普索薇的脸上掠过一抹心痛的神情,“看不到你的每一刻,我都在想你,我希望你能在我身边,分享我所有的快乐、所有的痛苦,我想成为埃及的主宰,也是希望能和你一同坦荡地走在阳光下,不再心怀畏惧。我总梦想着有一天,能和你并肩站在王宫的顶端,接受着万民的朝拜和祝福……”
“但我们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人,你是尊贵的公主,而我不过是沙漠里的流浪者,我们之间,永远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森穆特的声音里透着近乎残酷的冷静,犹如尖针一般刺痛哈谢普索薇的心。
“总之我不会放弃的,我想要做到的事,一定会做到!总有一天,我们两人的名字会一同被镌刻在阿蒙神庙的墙壁上流芳百世!”哈谢普索薇的眼底闪过一抹倔强的光芒,望着头顶刺目的太阳,郑重起誓。
芝芝远远地望着他们,感觉是如此的不可思议,她所看到的,是埃及历史上那段着名的爱情吗?哈特谢普苏特和森穆特,他们不再是石墙上的壁画,不再是史书上的传记,而是活生生出现在她眼前的人,和她一样有悲有喜,有着烦恼痛苦和难以割舍的七情六欲。
她再一次怀疑自己是否穿梭时空来到了古埃及,会不会是--那颗宝石?
心重重地一颤。
突然之间,沙漠的风几乎要把她吹起来,沙尘漫天狂舞,犹如旋转的沙漏,眼前的一切化为朦胧混沌的迷雾,然而不过眨眼之间,就像是电影镜头的切换,眼前猛地跳出一片迥异的色彩,和之前完全不同的一幅画面。
一片碧绿的池塘被各色的莲花点缀得如同幻境,空气中弥散着它们特有的香气,似云雾般清新淡泊。
哈谢普索薇穿着一袭白色的纱裙,坐在池塘边,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池中的倒影,那副表情,分明就是一个沉浸在爱情中的小女人。
在她身后站着的,是贴身的侍女娜塔。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一阵树叶沙沙的响动打破了池畔的宁静,娜塔抬起头望了一眼,连忙俯下身对哈谢普索薇说:“公主,您的王兄朝这里走过来了。”
“王兄?”哈谢普索薇皱起了眉,朝身后瞥了一眼,眼眸深处立刻闪现出一道厌恶的神情,“我说过多少遍了,不要把那个卑贱的家伙说成是我王兄!”
话音刚落,那个人影已经来到近前,他的身材瘦削,个子也不高,却穿着一件与身形明显不合比例的长袍,肤色更是白得如同病人,完全不像是埃及人的长相。
他就是图特摩斯,与哈谢普索薇同父异母的兄弟,也是图特摩斯一世的长子。
“妹妹。”他一脸欢喜地将一捧新鲜的莲花递到哈谢普索薇手中,“这是我刚刚摘下的花,还沾着露水,是不是和你一样的美?”
“别这么叫我!”哈谢普索薇轻蔑地打断了他的话,“我是法老图特摩斯一世唯一的嫡女,没有哥哥。”
图特摩斯微微一怔,很快又若无其事地笑了起来:“没有关系,你不认我、瞧不起我都没有关系,只要我一直把你放在这个位置就可以了。”
说着,他用手指了指心口。
然而,哈谢普索薇不仅没有半点动容,反而白了他一眼,转身想要离开。
不想,图特摩斯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放开!”哈谢普索薇立刻大喝一声,眼中抵触的神情就好像碰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
图特摩斯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急忙松开了手,甚至有些后怕地说:“你不要生气,我只是太高兴了,一时之间情不自禁……”
“你高兴什么?”哈谢普索薇皱起眉头望着他,觉得他疯疯癫癫的样子愈发可憎了。
“难道父王还没跟你说?”图特摩斯痴痴地笑着。
“没有啊,父王究竟跟你说了什么?”哈谢普索薇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父王将你指婚给我了。”图特摩斯笑眯眯地说。
这句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炸响在哈谢普索薇的头顶,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胡说!”她瞪大了眼睛。
此时,图特摩斯的声却是反常的坚定:“我没有胡说,这确实是真的,刚刚父王才把我召去,亲口对我说了这件事,婚礼就定在下个月……”
未等他说完,哈谢普索薇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变得一片空白,浑身不停地颤抖,感觉自己好像沉入了万年的冰川,彻骨的寒意沿着血液流遍身体的每一个关节,侵入她的心脏,那种从未有过的绝望而寒冷的痛,令她瞬间无法呼吸。
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她像疯了一样冲向法老的寝宫,娜塔在她身后无论怎么拼命追赶也追不上她,就连沿路的宫人见了她也连忙避开,没有人敢靠近半步。
当她迈进法老寝宫的时候,图特摩斯一世正在接见亲近的大臣,她看也不看便怒吼出声:“为什么要把我嫁给那个疯子!他不过是赫梯女奴所生的贱种,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大臣错愕地望了法老一眼,气氛骤然变得十分尴尬。
图特摩斯一世抬头瞥了一眼愤怒的女儿,不动声色地遣散大臣,等到房间里完全安静下来,才慢慢地开口道:“正如你所说,他没有高贵的出身,没有优秀的外表,也没有智慧的头脑,但这是我选择他作为你丈夫的原因。”
“为什么?”哈谢普索薇愤怒的瞳仁里满是不解。
“我说过,我会给你我所拥有的一切,但必须采取一个折中的方法,于是,这是我所能想到的最两全齐美的计策,只要你成为图特摩斯的王后,那么操纵他、操纵埃及对你而言是易如反掌的事,到那时,除了没有法老的名分,所有的一切,你都与法老无异。”图特摩斯一世平静地说着。
“可是让我嫁给他,这简直是对我人格的羞辱!”哈谢普索薇咬牙切齿地说着,两眼迸射着怒火。
“谁让你错投了女儿身,想要接管埃及,就必须作出一些牺牲。”图特摩斯表情淡淡地捧起桌边的椰枣酒,“不管怎么说,图特摩斯人品不坏,对你也很深情,他会是一个好丈夫的。”
哈谢普索薇凝视着父亲脸上的表情,知道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尝着滑落到唇边咸咸的泪水,她渐渐冷静下来,确实如父亲所说,嫁给图特摩斯是她不费吹灰之力取得王权的捷径。
只有掌握了权力她才能呼风唤雨!
只有掌握了权力她才能和森穆特长相厮守!
她不会忘记自己的誓言,总有一天,要与森穆特并肩站在王宫的顶端,接受着万民的朝拜和祝福……为了这个梦想,她可以牺牲一切!
可是那种生生刺痛心脏的彻骨的痛,要如何才能甩掉。
离开了父亲的寝宫,她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又回到了莲花池边,望着一池美得不知人间忧欢的莲花,她漆黑的眼眸中有种空洞茫然的光芒,虚无缥缈地看着池中的某处。
透明的水面泛着淡淡的绿波,带给炎热的午后一丝清凉的气息。
混乱的意识中,他突然很想融入这片清凉之中,似乎只有这样,心才会不那么痛……紧紧地闭上眼睛,她朝前走了几步,长长的裙摆浸入池中,瞬间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意,那种寒意,带着一股脱俗的香气,扑面而来。
那是莲花的清香。
即便是深埋在肮脏的淤泥之下,它却依然能开出一尘不染的花朵,仿佛是神奇的魔法,哈谢普索薇心里的伤口竟会有一种平复的感觉。
清澈的池水激荡起一波波的涟漪,一点点地浸湿她的衣服、她的头发。
她在池水中缓缓地下沉,身体如同一片随遇而安的落花,没有挣扎,没有反抗,任由寒冷的池水浸透自己,任由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地沉沦下去,似乎幽深的池水可以冰封她的所有思绪,所有的痛苦。
呼吸变得越来越慢,甚至突然停滞了……
她知道自己在慢慢下沉,然而越接近水底,莲花奇异的香气就越浓,伴随着冰冷的池水源源不绝渗进身体。
那沁脾的香气仿佛能驱散一切黑暗与悲伤。
她真想永远沉溺在这种香气里,永远地沉溺下去……“芝芝--”
恍惚间,一个低沉的声音穿透了冰冷的池水,在她的耳边响起。
她浑身一颤,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躺在医院病房的浴缸里,全身都已湿透,苏焕则一脸惊恐地趴在她的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浑身一个激灵,她冷不防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会跑到浴缸里来,若不是我及时发现,你恐怕都已经窒息了!”苏焕紧张地抱住她,炙热的气息近在咫尺。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芝芝有些无力地扶着脑门,“我怎么会到浴缸里来呢?”
“不是你自己走进浴缸的?”苏焕露出诧异的表情。
“没有呀,我只是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浴缸里。”芝芝迷茫地望着向周。
“怎么会有这么蹊跷的事呢!”苏焕皱起眉,“昨晚我一直守在你的床边,快天亮的时候实在困得不醒就睡了一会儿,然后就听见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声,等我反应过来冲进来的时候,你整个人都沉在水里,似乎都没了呼吸。”
“难道是梦游吗?我最近总是做奇怪的梦……”她微微一颤,随即用力从浴缸里支起身子。
“可能和手术有关,会不会是手术影响到某部分脑神经?”苏焕脸上掠过一丝担忧的神情,“我一会儿去找梅尔医生谈谈。”
“手术,可能出现状况吗?”芝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这只是我的猜测,你不要多想。”苏焕连忙安慰,又看着她湿漉漉的衣服,“你赶紧先把衣服换了吧,别感冒。”
“好。”芝芝神情疲惫地摸了摸额头,觉得好像经历了一场大病,身子酸痛快要散架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