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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韩长叹一声:“他好可怜。”
黎有德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不知走了多久,天一点点黑下来,林荫道上,时不时蹿出只流浪猫,可怜兮兮地冲我叫,我把身上最后的一点儿零钱——其实也不是零钱,几乎是我的全副家当,最大面值的只是五角——买了一大塑料袋的馒头,馒头店的老板像看怪物一样地看我。
一路上,看到一只猫就丢一个馒头。等丢光时,已经差不多9点了。
我想一定没有人会找我,他们都把我当作精神病了,怎么可能去找我?这半个月来,不是没有一个人来看我吗?
人民广场的街灯下,有个盲人老汉拉着二胡,身前的铁钵里躺着几个锡毫儿。
林韩不解地问黎有德:“锡毫儿是什么?”
“那个时候很多东西用几分钱就可以买到,我们那边把硬币全称为锡毫儿的。”黎有德解释。
掏遍了所有的口袋,还剩下五分钱,丢到他的钵里,我蹲在他身旁问:你会不会拉《二泉映月》?
他摇头。
我会拉。其实我根本不知道我会些什么,这些话全是很自然地说出来,也许这是从前记忆里的东西。
他什么都没说就将二胡递给我,我行云流水般地拉起来,脑子里没有音符没有乐谱,没有所有与之相关的记忆,手不停地拉,所有的记忆都在这双手上流淌着。
驻足的人越来越多,钵里的钱也越来越多,拉完这曲,再换别的……不知道拉了多少首曲子。正拉得起劲,有人站在钵前,丢了钱也不离开,我一抬头——就看到我的嫂嫂何静仪。
她微垂着头,街灯照在她身上,形成一个淡淡的光晕,她恰好穿着一套白色连衣裙,长长的头发随意地披在肩上。看到我,她惊讶地说:原来是你在拉二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