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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吃完晚饭就会跑出来。”
“是的——好了,祝他们开心,为什么不呢?你不觉得冷吗?”
“一点也不。”
这是五分钟之内他第二次警告她不要踏足他的私人领域了。他的情绪变得和下午早些时候有些不同了,而他所有的防卫又再次树立了起来。她不能再不理会这块“禁止通行”的牌子了;所以她等着由他来开启一个新的话题。
他确实这样做了,非常礼貌地问她新小说写得怎么样了。
“快写不下去了。”
“怎么了?”
要把这说清楚,她得从头说一遍《风与水之中的死亡》的情节设计。这是个复杂的故事,在她说到谜题解答之前,平底船已经划过了好长的一段水路。
“没有什么根本性的错误,”他说;并且进一步提供了几条关于细节的建议。
“你好聪明啊,彼得。你说得很对。当然那是解决时钟难题最好的办法了。但为什么这整个故事听起来那么死气沉沉却又奄奄一息呢?”
“如果你问我的话,”温西说,“是因为威尔弗里德。我知道他和那个姑娘结婚了——但他为什么非要表现得那么笨呢?他为什么要跑去把证据藏起来,还说那么多毫无必要的谎呢?”
“因为他以为是那个姑娘干的。”
“是的——但他为什么会那样想呢?他沉浸在对她的爱意里——他认为她绝对是个出类拔萃的人——然而,仅仅因为他在卧室里发现了她的手帕,这个微不足道的证据就让他确信她不仅仅是温彻斯特的情妇,而且还以极端残忍的方法谋杀了他。那或许也是爱的一种,但是——”
“但是,你想要指出,那不是你的方式——也确实,本来就不是你的方式。”
又来了——旧日的怨恨,以及野蛮的反击,就为了愉快地看到他的退缩。
“不,”他说,“我是不掺杂个人感情地在考虑这个问题的。”
“事实上,是纯学术探讨。”
“是的——拜托……从纯粹结构的角度来看,我不觉得威尔弗里德的行为足够说得通。”
“嗯,”哈莉雅特恢复了姿态,说道,“从学术的角度来说,我承认威尔弗里德是世界上最大的笨蛋。但如果他不把手帕藏起来,我的情节构思该怎么办呢?”
“你不能把威尔弗里德塑造成那种谨慎到神经过敏的人吗,从小到大都认为任何让人愉快的东西一定是错误的——这样的话,如果他想要相信那个姑娘是光之天使,也恰恰由于这个原因,她更有可能是有罪的。给他一个清教徒般的父亲和一种坚信地狱存在的宗教。”
“彼得,这个主意不错。”
“你看,他有种绝望的信仰,认为爱本身是有罪的,而他只有把她的罪恶加诸自己身上,沉溺在同样的痛苦中,才能净化自身……他依然会是个笨蛋,并且是个病态的笨蛋,但这样一来他的言行至少能保持前后一致。”
“是的——他也会变得比较有意思。但如果我给威尔弗里德加上所有这些剧烈而逼真的感受,他就会让整本书失去平衡的。”
“你需要抛弃那种拼图式的故事,该写本关于人性的书来换换口味了。”
“我不敢试这个,彼得。这太逼近内心了。”
“这可能是你能做的最聪明的事。”
“把它写出来,然后忘掉?”
“是的。”
“我会考虑一下的。那一定让人痛苦之极。”
“如果它能成就一本好书,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被吓了一跳,不是因为他说的话,而是因为说这话的是他。她从来没有想象过他如此严肃地看待她的作品,而她当然也没想到他的态度是如此不留情面。怜香惜玉的男人?他刚才就跟个开罐器一样怜香惜玉。
“你还没有写过那种,”他接着说,“你尝试过后才知道自己可以写得出的作品呢。或许,是因为你和某些东西靠得太近,所以你才写不出来。但你现在是可以的,如果你有——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