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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非死不可。
但那是他的恐惧在说话。他母亲死了,凶手必须偿命。于是他冲进一条小巷,一边是烧毁的家具工厂,另一边是有面侧墙完全坍掉的纺线工厂。这里更暗了,但虽然脚下有零星的砖块,吉迪恩还是顺利通过,没有跌倒,来到厂区另一头角落那棵大大的白橡树前,附近的围篱上有个洞。一盏路灯和少许星星的亮光照下来,但随着他趴下身钻过围篱,跌进另一头的土沟里,光线消失了。松垮的泥土往下掉,他也跟着往下滑——手里胡乱抓着,设法不让那把枪掉进黑暗里——然后踩过浅浅的水,爬上另一边的土堤,最后总算喘着气站在一条灌木夹道的小径前。小径的尽头就是铁道,金属铁轨在黑夜中亮得发白。
他弯腰,肚子绞痛,但火车转了个弯,亮光往上照着山丘。
火车上坡一定会减缓速度,他心想。
结果并没有。
火车开上山丘,好像毫无坡度似的。三具引擎和一道金属之墙呼啸着经过他面前,仿佛要把他肺里的空气榨干。但随着每一秒过去,愈来愈多车厢驶上坡,吉迪恩在黑暗中感觉到五十节车厢,然后是一百节,那些重量拖着引擎,直到他发现火车的速度减缓好多,他几乎可以赶上了。于是他迅速追着那些发出黄色火星的轮子奔跑着,慢慢地,那些轮子好像吸着他的腿前行。然后他乱扒着想抓一节车厢上的梯子,接着是另一节,但那些梯子上的横杠好高又好滑。
他冒险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后头的车厢不多了,正在迅速往前消失,或许还剩二十节,然后愈来愈少。要是他错过了这班火车,就没法到监狱了。他伸长手指,但是又摔下来,弄脏了脸,然后他继续跑,伸手抓住了一道梯子的横杠,觉得肩膀一阵灼痛,同时双脚刮过车厢前的枕木。最后,他终于进入空荡的车厢。
他办到了。他搭上了要载他去杀人的那班火车,这个真实性在黑暗中沉甸甸的。一切都不再是空谈,也不再是等待或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