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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在吗?”

“在的。”

“听着,你们能否删掉原来的标题,古迪粗体字<a id="jzyy_1_142" href="#jz_1_142"><sup>(4)</sup></a>重新排版?”

“能——能的,如果马上拿到内容的话,我们就可以做到。”

“我给你口授。”

“好的!开始吧!”

“从一开头的‘<b>你是不是</b>’开始。第一行用大写,使用的字体与你那儿的‘<b>消耗得</b>’大小一样。对,这行写的内容是:‘<b>过度工作和</b>’,用‘<b>和</b>’字。记下来了吗?”

“记下来了。”

“第二行。相同的大小。缩进两个字符的宽度。‘<b>过度担心</b>’。记下来了吗?”

“记下来了。”

“好,第三行,古迪24点字体,区分大小写。‘<b>耗费精力</b>!’,开头的‘耗’和中间的‘精’要大写,还要加感叹号。记下来了吗?”

“记下来了,我重复一遍。第一行用古迪的大写字,与现在标题上的‘<b>你</b>’字对齐,内容是‘<b>过度工作和</b>’;第二行,相同的字体,向右缩进两个字符,‘<b>过度担心</b>’。第三行。用古迪24点字符,区分大小写,‘<b>耗费精力</b>’,还要加感叹号。对吗?”

“十分正确。非常感谢。”

“不客气。非常感谢您啊。很抱歉打扰了。再见!”

“再见!”

科普利先生靠了下来,揉了揉眉头。问题搞定了,公司得救了。越是不受关注的人越是起到了关键的作用。在危急关头,当所有那些自命不凡、神气活现的小职员都离开岗位的时候,皮姆公司需要依靠的是他,科普利先生,一位经验丰富的老派员工。他是一个能够在如此境地下力挽狂澜的男子汉。一个不怕承担责任的男子汉。一个全身心投入到工作当中的男子汉。假如他像塔尔博伊那样,五点半的钟声一敲响就冲回家去,而不管工作是否完成,那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皮姆公司就将陷入困境了。明天早上他会说说这件事。他还希望这次的事情能够好好给他们一个教训。

他又翻了下塔尔博伊先生办公桌的卷门,底下黑乎乎的,有被遮着的凌乱不堪的格子架和被塞成一堆的纸张,他的行为也重新印证了塔尔博伊先生杂乱无章的生活习惯。科普利先生不知在哪个隐秘的角落里带出了一封挂号信,这信突然啪的一声落到了地板上。

科普利先生马上弯腰捡起了这封信。信封上用印刷字体写着“J·塔尔博伊先生收”,地址是在克罗伊登,信封已经打开了。科普利先生从切开的信封边朝里头瞥了一眼,发现里面只有厚厚的一沓绿色钞票<a id="jzyy_1_143" href="#jz_1_143"><sup>(5)</sup></a>。在自然而然的冲动驱使之下,科普利先生把钞票抽出来点了点,让他又惊又气的是,竟然不下五十张。

在科普利先生看来,如果只有一种行为最应该谴责为轻率和不公的话(长期从事广告行业,让他习惯于用一些冠冕堂皇的词汇来思考问题),那就是给人以诱惑。眼前这么一笔五十镑的巨款,放得如此不小心,只要一打开抽屉就会掉到地板上,被克伦普夫人和她的清洁女工队伍发现。她们无疑都是非常老实的妇女,可是在如今的“艰难时世”<a id="jzyy_1_144" href="#jz_1_144"><sup>(6)</sup></a>下,一名劳动妇女如果抵制不住诱惑,那也没什么可以责备的。更加糟糕的是,这只贵重的信封很可能被清扫出去,从而毁于一旦。它可能掉进废纸篓里,然后被装进麻袋送到造纸厂,或者更糟,被直接运到了熔炉里去。她们中某个无辜的人可能会受到冤枉,从而背着污名苦度余生。塔尔博伊先生简直让人无法忍受。真是太恶劣了!

当然,科普利先生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塔尔博伊先生收到了这笔巨款(从谁那里收到的呢?信封里没有附信;不过这似乎不干科普利先生的事。这些可能是狗拉雪橇大赛赢取的奖金呢,或者是其他同样不光彩的收入),并且把钱带到了办公室,打算存入南安普顿街拐角处的都会郡银行,公司大部分员工都把账户开在那家银行。由于某个原因,他没能在银行下班前做此事。他也没把信封安全放进口袋,而是丢进了办公桌,然后在五点三十分像平日一样手忙脚乱地往家里赶,把这事全都忘了。科普利先生愤慨地想,后来他即便想起了这件事,很可能也只是想当然的认为“完全没有问题”。这个家伙确实应该受点教训。

非常好,他应该接受一次教训。钞票应该放到保险的地方去,而他,科普利先生明天早上要跟塔尔博伊先生好好谈谈。他迟疑了一会儿,思考最佳方案。如果他把钞票随身带走,有可能在路上会被人偷走,那可就既倒霉,又得破费了。最好还是带回自己的办公室,把钞票安全地锁在他办公桌底层的抽屉里。科普利先生曾经很有预见性地要了个锁头不错的抽屉,他对于自己的小心谨慎暗自庆幸。

于是他把这袋钱拿回自己的办公室,妥善地将信封放在了大堆机密文件下面,这些文件是用于将来的罐头食品和果冻的广告构思的。他整理了自己的办公桌,上了锁,把钥匙放进口袋,掸了掸衣帽,理直气壮地离开了,在经过发件部的时候,他也没有忘记把听筒放回到电话机上。

他走出门廊,上了大街,穿过马路,然后向南拐到了西奥博尔德路上的电车终点站。走到对面人行道的时候,他无意间回头瞥了一眼,却看见塔尔博伊先生的身影从京士威路方向那边走来。科普利先生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塔尔博伊先生拐进了皮姆公司的大门不见了。

“啊哈!”科普利先生自言自语道,“他终于记起钱的事情来了。”

从这一点上讲,科普利先生的行为也许应当受到指责。我们想象一下,假如他心胸宽厚,就会立即避开来往的车流,返回皮姆公司,乘电梯来到顶层,找到焦急不安的塔尔博伊先生,对他说:“嗨,老兄,我发现你的一封挂号信掉了出来,于是把它放到了安全的地方,顺便说一句,纽特莱克斯的那则半版大号广告——”可是他并没有那么做。

不过,咱们也不要忘记,现在已经是七点半了,他要赶回家吃上八点半前早就开饭的晚餐已经不可能了,而他还有消化不良的毛病,生活作息很规律,况且他已经干了长长一天的活儿,最后还摊上完全不必要的烦事,这一番忙碌全是因为塔尔博伊先生的懈怠引起的。

“让他也遭受点痛苦吧。”科普利先生冷冷地说,“他活该!”

他赶上电车,开始了前往偏远北郊单调乏味的行程。他一路上颠簸摇摆,心中盘算着明天如何让塔尔博伊先生出丑,并且赢得上司的嘉奖。

在科普利先生预期的这场胜利当中,有一个因素他没有算到,那就是,要想获得完美绝佳的戏剧性效果,他就必须赶在塔尔博伊先生之前到达办公室。在他胡思乱想的过程中,他把这一点认作理所当然的——当然如此了,因为他一向是个守时的人,而塔尔博伊先生则是下班比上班更守时。科普利先生是这样想的:在上午九点钟向阿姆斯特朗先生郑重其事地汇报情况,期间塔尔博伊先生将被叫进去受训斥,然后他再私下把悔恨不已的项目经理拉到一边,就遵守秩序和为他人着想的问题小小地教育他一下,并且以慈父般警告的语气把他的五十英镑还给他。与此同时,阿姆斯特朗先生会向其他董事提起纽特莱克斯的这起事件,他们将会庆幸有这样一位值得信赖、经验丰富、忠心耿耿的员工。科普利先生的脑海中仿佛响起了一句小小的口号:“危急时刻你们还是得靠科普利!”

然而事情并没有像那样发展下去。首先,由于科普利先生周四晚上到家太晚,引发了一场持续到深夜的家庭风暴,直到第二天早上他脑子里仍然隆隆作响。

“我看,”科普利夫人不悦地说,“你在给这么多人打电话的时候,还能想到你妻子实在是太麻烦了。当然啦,我根本不算个事。我一个人待在家里胡思乱想对你来说也没什么。既然如此,以后如果鸡肉烤焦了,土豆煮糊了,导致你消化不良,那可别怪我啊!”

鸡块确实烤焦了,土豆确实煮糊了,结果,科普利先生确实犯了严重的消化不良。他妻子不得不伺候他,给他送上苏打片、铋药和热水瓶,每次吃药的时候还要数落他一番。他一直到早晨六点钟才昏昏沉沉、十分劳累地睡着,而八点差一刻他就被唤醒了,科普利夫人说:

“弗雷德里克,你今天要是打算去上班,最好起床吧。如果不打算去,还是说一下为好,我就打电话送个信。我已经叫过你三次了,你的早餐都要冷掉了。”

科普利先生只感到右半边脑袋头疼,嘴里有一股难闻的气味,他很想让她打电话捎个信,也很想一头翻在枕头上,在梦中忘却痛苦,可是纽特莱克斯的半版大号广告和五十英镑的事情突然一起涌现在他脑海中,驱使他呻吟着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在晨曦中,眼前舞动着一颗颗黑点,胜利的曙光也失去了原本的魅力。尽管如此,他还是不能仅仅打个电话解释一下了事。他必须亲自到场。他用颤抖的手匆匆刮了脸,还把脸给刮破了,流出的血根本止不住,还淌进了衬衫。他一把脱下衬衫,让妻子给他换件干净的。科普利夫人拿来一件衬衫,口中免不了又责备一番,就好像周五早上换一件干净衬衫打乱了整个家庭的理财计划似的。八点十分,他下来吃早餐,却吃不进去,腮帮子上还滑稽可笑地点缀着一团药用棉花,耳畔受尽了偏头痛的折磨,并回荡着妻子的责骂声。

此时已经不可能赶上八点十五分的那班车了。他无可奈何地坐上了八点二十五分的那一班。

九点差一刻,八点二十五分的班车在国王十字车站外由于一起货车事故被耽搁了二十分钟。

九点三十分,科普利先生才闷闷不乐地缓步走进皮姆公司,他真希望自己没有投胎出生。

他从电梯出来前往办公室,接待员迎上来捎了个口信说,阿姆斯特朗先生想要立刻见他。科普利先生一边气恼地在签到表红线下面很远的地方签上名字——那条红线区分了准时上班的员工和迟到的员工——一边点了点头,这时一阵剧烈的头疼袭来,他又觉得还不如不点头呢。他爬上楼梯,遇上了帕顿小姐,只听她乐呵呵地说:

“哦,科普利先生,你来了啊!我们还以为你失踪了呢。阿姆斯特朗先生想要见你。”

“我正要去呢。”科普利先生气恼地说。他走到自己的办公室,脱下外套,正寻思着非那西丁是会治好他的头疼,还是会使病情加重。红毛乔来敲门了。

“对不起,先生,阿姆斯特朗先生说,您能去他那儿一趟吗?”

“好的,好的。”科普利先生说。他踉跄着走进过道,险些撞到英格尔比先生的怀里。

“嗨!”英格尔比先生说,“科普利,有人找你呢!我们正打算派街头公告员出动呢。你最好赶快跑去见阿姆斯特朗。塔尔博伊想要跟你拼命呢。”

“哎呀!”科普利先生说。

他一膀子把英格尔比先生挤到一边,继续往前走去,不料又遇上了布雷登先生,对方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咧嘴傻笑着,手中还拿着一只单簧口琴。

“瞧瞧,英雄胜利而归了<a id="jzyy_1_148" href="#jz_1_148"><sup>(7)</sup></a>。”布雷登先生叫道,接着便吹起了口琴。

“淘气鬼!”科普利先生说。这时,让他大吃一惊的是,布雷登先生在他前面的过道上连做了三个侧手翻,准确地停在了阿姆斯特朗先生的门前,却又正好落在阿姆斯特朗先生的视线之外。

科普利先生敲了敲门上的玻璃隔板,透过隔板,他可以看见阿姆斯特朗先生坐在办公桌前,塔尔博伊先生直挺挺站着,忿忿不平,而汉金先生则站在屋子的远端,脸上是一如既往淡淡的犹疑。阿姆斯特朗先生抬头看了一眼,示意科普利先生进来。

“啊!”阿姆斯特朗先生说,“咱们要找的人来了啊。科普利先生,今天早上来得够晚的啊,怎么啦?”

科普利先生解释说铁路线上遇到了交通事故。

“应该想办法解决一下铁路线上的这些事故啊,”阿姆斯特朗先生说,“皮姆公司的员工不管什么时候出行,火车都会出问题,我应该给铁路线的主管写封信了。哈哈!”

科普利先生发现阿姆斯特朗先生正处于轻佻而讨厌的情绪当中,所以他什么也没说。

“好啦,科普利先生,”阿姆斯特朗先生说,“纽特莱克斯的半版大号广告是怎么回事啊?我们刚收到乔洛普先生激动不安地发来的电报。我没联系到《晨星报》的那个人——他叫什么名字?”

“威克斯。”塔尔博伊先生说。

“威克斯——天啊,这么奇怪的名字!不过我认为——或者说塔尔博伊先生认为——昨天晚上你不知是因为哪个人的缘故,改动了纽特莱克斯的广告标题。我毫不怀疑你有非常充分的理由,可我只想要知道咱们该怎么对乔洛普先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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