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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可这么说,”瓦瓦苏小姐说,“这不是大家所期望的绅士作风,对吧?可就是这样!这个家伙跟姑娘甜言蜜语的时候是一种说法,把她拖下水了以后又是另外一种说法。这个姑娘这时候就听不到他说要娶她的话语了。好吧,你告诉他,他必须娶我,明白吗?不然我就又哭又闹地冲进老皮姆的办公室,把情况都告诉他。现如今,一个姑娘家必须得照料好自己。我确实只是希望有人能够照料我,现在我可怜的姑妈也死了,已经没有人替我说话了。”
手帕再次发挥了作用。
“可是我亲爱的姑娘,”布雷登说,“即便是皮姆先生那样的大独裁者,也不可能让塔尔博伊娶你啊。他已经结婚了。”
“结婚了?”瓦瓦苏小姐移开手帕,露出一对没有眼泪却非常生气的眼睛,“这个龌龊的畜牲!所以说他从不请我到他家去呢。说了一大堆借口,什么只有一个房间,女房东非常讲究。不过我也不在乎了。他非得娶我不可。他妻子可以跟他离婚。天知道她有什么理由。我手里有他的信。”
她忍不住把目光转向她那只装饰华丽的大手提包。这是个错误的举动,她立刻就意识到了,于是楚楚可怜地注视着布雷登,可他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那么说您把那些信带来了咯。您这样做真是非常——非常有远见。听我说,瓦瓦苏小姐,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您最好还是对我实话实说吧。您是打定了主意要威胁塔尔博伊,如果他不拿出钱来,您就把这些信给皮姆先生看,对不对啊?”
“不,当然不是这样了。”
“那您是对塔尔博伊爱得太深了,总是把他的信件随身带着吗?”
“是啊——不对。我从没说过我带着信呢。”
“没说过吗?可是您瞧,您刚才已经承认了。哎呀,您还是听一听一个年纪大您一倍的男人给出的忠告吧。”(这个估计有点儿夸张了,因为瓦瓦苏小姐肯定不止二十八岁了。)“您就算在这儿大吵大闹,也不会有什么用的,只不过塔尔博伊可能会丢掉工作,那样子就根本没钱给你和任何人了。如果您要把那些信卖给他——那可是有种说法的,而且不是什么好听的说法。”
“说得倒是不错,”瓦瓦苏小姐忿忿地说,“可是他给我惹出的这些麻烦事怎么办呢?我是个模特儿,明白吗?作为一个姑娘家,不得不辞职,因为怀孕后体形变化,把生活都给毁了——”
“您确定您没搞错吗?”
“当然确定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天真无知的傻瓜吗?”
“当然不会啦。”布雷登说,“毫无疑问,塔尔博伊会最后做出妥善的安排。不过——恕我冒昧给你一句忠告——不要威胁,也不要闹腾。而且——请原谅我这么说——世界上还有其他人呢。”
“是啊,说得不错,”瓦瓦苏小姐坦言,“可是他们不会那么愿意接受一个拖儿带女的姑娘吧,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如果是你的话,你愿意接受吗?”
“哦,我吗?我可都没有资格呢。”布雷登说,他这话或许不算是恭维,更多的是在提示和强调,“不过,一般来说,我相信您会发现最好还是别发火——无论如何别在这儿发火。您瞧,我的意思是说,这就是关键。因为这是一家老派的公司,不喜欢办公大楼里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或者说——呃——不受欢迎的事情。”
“他们当然不喜欢了,”瓦瓦苏小姐机敏地说,“这就是我来这儿的原因嘛。”
“是的,不过还是相信我的话吧,您吵吵闹闹的不会有什么好处。真的没有好处。而且——啊!失踪的先生来啦。我得告辞了。喂,塔尔博伊——你没来的时候,我正一直陪着这位女士呢。”
塔尔博伊苍白的脸上双眼冒火,嘴唇抽动,一言不发地看了布雷登好一会儿,然后说:
“非常感谢!”他压低声调说。
“不,不必谢我,”布雷登说,“该感谢的完全应该是我才对。”
他走出房间,为他们这一对儿关上了门。
“现在,我还不知道,”布雷登慢慢上楼前往自己的办公室,恢复了他侦探的本性,“我还不知道我是不是对于我们的朋友维克多·迪安完全想错了。可能他真的只是个普通的敲诈勒索,一心想利用同事人性上的弱点来谋利?难道这就值得把一个家伙打碎脑壳,推下楼梯,用那个铁楼梯来谋杀吗?能告诉我一切的人很可能只有威利斯,可不知怎么回事,善良的威利斯对于我那出名的演说魅力,却像毒蛇一样装聋作哑。再去试探一下他有用吗?要是我能肯定他不是暗算我妹夫查尔斯的先生,并且对我这分文不值的身体也不怀恶意,那就好了。我倒是不在乎有人对我心怀恶意,可我也不想跟我所调查的人成为知己,就像某本侦探小说里的笨蛋主角一样,最后侦探原来是个坏蛋。要是我见过威利斯参加什么比赛和运动,那我应该就能了解得更清楚,可是他似乎对户外活动不屑一顾——而且回想起来,他还认为参加这些活动很有害处。”
他又思考了一会儿,便一路去了威利斯的办公室。
“哦,我说,威利斯,”他说,“我打扰你了吗?”
“没有,进来吧。”
威利斯从案头的一张纸上抬起头来,那张纸上写着动人的标题:“木兰白,木兰柔——他们就这样说你的手”。他看起来精神低落,很不舒服。
“威利斯,听我说,”布雷登说,“我想听听你的建议。我知道咱们似乎不怎么合得来……”
“是啊——那是我的错。”威利斯说。他似乎内心做了一番斗争,然后一口气把话吐了出来,仿佛是从他内心使劲挤出来的一样,“我想我应该向你道个歉。我似乎是弄错了。”
“你到底有什么跟我过不去的呢?说实话我一直搞不清是怎么回事。”
“我以为你属于维克多·迪安那帮子吸毒酗酒的坏蛋,我以为你想把帕梅拉——迪安小姐——重新拉到他们那伙人里去。她告诉我事情并非如此。可是我在那儿却看见你和她在一块儿,而现在她告诉我说我错了,你……你……哦,该死!”
“怎么回事?”
“我会告诉你是怎么回事。”威利斯激烈地说,“你去强迫迪安小姐接受自己——天知道你对她说了什么,她不告诉我。你说你是她哥哥的朋友一类的人——先来说说,这是真的吗?”
“不完全如你所说的那样,我结识迪安小姐时为了一件与她哥哥有关的事情,但我从没见过她哥哥,她也知道这一点。”
“那么是什么跟他有关的事情呢?”
“恐怕我不能告诉你。”
“在我听来真他妈的怪事。”威利斯说着,一脸狐疑地沉下脸来。然后他似乎想起自己本该道歉的,于是继续道:
“唔,不管怎么说,你带她去了河边那个恶心的地方。”
“那也并不全是事实吧。是我请她带我去的,因为没人介绍的话,我是无法很方便地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