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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声音紧张而可怜的家伙礼貌地说道:“他欠了多久啊?”
“三个月,”她说,“二百四十块。布置得这么好的房子,八十块钱一个月合情合理。之前来收租也遇上点小麻烦,但临了总是很顺利的。今天早上他答应给我支票的。电话里说的。我是说他今天早上答应给我的。”
“电话里说的,”我说,“今天早上。”
我趁她不注意偷偷挪了挪身子。我是想再靠近点,好从内侧猛地挥拳,把她握枪的手砸向外面,随后趁她还没来得及把枪扳回原位瞄准我,飞快地扑上去。这一招我一向用得不太成功,但有时你非得试试。眼下就到了试一试的时候。
我挪了大约六英寸,可距离还不足以让我发动第一次进攻。“你是房东?”我没有正眼瞧手枪。我心存一线希望,微微一线希望:她不知道自己正用枪指着我。
“呃,当然。我是福尔布鲁克太太。你以为我是谁?”
“啊,我想你大概是房东,”我说,“你说到房租什么的。但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又是八英寸。干得真漂亮。这种机会浪费掉就太丢人了。
“能不能问一句,你又是谁?”
“我只是来催车款的,”我说,“房门就开了一丝丝,我好比是硬挤进来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摆出一副来催讨车款的信贷公司业务员的表情。有几分强硬劲儿,却随时准备露出灿烂的笑容。
“你是说莱弗瑞先生还拖欠了车款?”她问道,颇担心的样子。
“一点点。数额不大。”我安慰她道。
这时我完全准备好了。距离够得到,我的手脚应该也很利索。只需对准手枪内侧,干脆利落地朝外挥一拳。我开始从地毯上抬起左脚。
“你知道,”她说,“这枪莫名其妙。我在楼梯上找到的。又脏又油,对吧?那可是张雪尼尔灰地毯,很漂亮。相当贵。”
说完她把枪交给了我。
我去接枪,手僵硬得像个鸡蛋壳,可以说同样一碰就碎。我接过枪。她一脸恶心地嗅了嗅握枪托的那只手套。她重启话头,像先前一样胡诌起大道理来。我的膝盖一松,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