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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哈里。请继续。”
“好吧,杰克,我们正在挖开这墓穴哩,它是肃尔普夫人的墓,她是今年元旦那天去世的,我们是打算安葬她丈夫的遗体,你瞧,他明天下葬。我们开始挖土,一个人挖一头,还没挖一英尺呢,就像你看到的,迪克的铲子感觉碰到什么东西,他对我说啦,‘老爹,’他说,‘这里有东西唷。’我问他,‘是啥呢?’我问,‘你是啥意思呢,能有啥?’说着我用力铲下去,碰到个软不软硬不硬的东西,我就说啦,‘迪克,’我说,‘这事儿真古怪,是有点啥东西。’我就吩咐道,‘当心点,儿子,’我告诉他,‘因为我觉着不对劲啊,’我说。我俩在同一头挖起来,小心下铲子,没多久就看到有什么东西露了出来,像是靴子的尖头。我说啦,‘迪克啊,’我说,‘是只靴子哟,瞧那玩意儿。’他说,‘说得不错,老爹,确实是。’然后我就说啦,‘我觉着吧,我们挖到错的一头了哟。’他就说啦,‘好吧,老爹,反正已经挖这么多了,不如看看他什么样子算了。’所以我们又挖起来啦,依旧小心翼翼的,没多久就看到像是头发出来了。我说啦,‘你把铲子放下,用手挖吧,因为我们可不能挖坏了。’他说,‘我不乐意。’我说啦,‘别傻了,儿子。你回头洗洗手不就得啦,挖完以后洗洗好了。’所以我们小心地挖了起来,最后终于看清他了。我就说啦,‘迪克啊,不知道他是谁,也不晓得他是咋来的,但他不该在这儿的呀。’迪克说,‘我去报告杰克·普利斯特吧?’我说,‘不。这里是教堂的地儿,我们最好先报告教区长。’所以我们就那么干啦。”
“我就说,”教区长插嘴道,“我们最好立刻请你来,也请拜恩斯医生来——所以他来啦,我想。”
拜恩斯医生是个看起来说一不二的矮个子男人,一脸苏格兰人的精明相。他步履灵活地走了过来。
“下午好啊,教区长。这里出啥事啦?我收到你的口信时正在外面,所以我——天啊!”
寥寥几语就让他明白了情况,他在墓边跪下。
“他被毁容得厉害——好像有人故意把他的脸打烂了。他在这里有多久了?”
“正希望你帮我们弄清楚这一点呐,医生。”
“稍等,稍等,”警察打断道,“哈里,你说埋葬了肃尔普夫人,是在哪一天来着?”
“一月四日,”格图贝得先生回想了一下,回答道。
“你填上坟墓的时候,这尸体在里面吗?”
“得啦,别像个傻瓜似的,杰克·普利斯特,”格图贝得先生反驳道,“你难道觉得我们能让这尸体躺在这里,然后填上墓穴吗?难道有谁会不小心跌进来,而没被注意到吗。要是一把小刀,或者一枚硬币,那倒不是没可能,可这是个大男人的尸体哟,你的问题太没道理啦。”
“得啦,哈里,这样回答我的问题可不合适。我知道自己的职责。”
“唉,好吧。那么,我在一月四日填满这个墓穴的时候,这里并没有什么尸体——当然啦,肃尔普夫人的尸体除外。它倒是在里面的,我没说它不在,我所知道的是,它现在还在。除非把这具尸体丢进这里的人把夫人的尸体带走了,连棺材一起。”
“得啦,”医生说,“他在这里不可能超过三个月,根据我的判断,他在这里的时间也不比这段时间短多少。不过要是你们把他弄出来,我还能判断得更好一点。”
“三个月,嗯?”赫齐卡亚·拉凡德先生已经挤到近处,“那大概就是那个陌生小伙子失踪的时候吧——他住在埃兹拉·怀尔德斯宾家来着,想找个工作,修汽车什么的。他也蓄胡子,我记得。”
“哟,是呀,”格图贝得先生嚷道,“你的脑袋瓜子可真灵光,赫齐卡亚!就是他,没错!现在一想,准是的!我一直觉得那小伙子没怀啥好意。不过要是他削尖了脑袋就为了把自个儿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又有啥好处呢?”
“现在,”医生说,“如果杰克·普利斯特调查好了,你们可以把尸体挖出来啦。你们打算把它放在哪里?老在这里搁下去也不大合适吧。”
“阿什顿先生有间不错的小屋子,很通风,先生。如果去问他的话,相信他会答应暂时把他的犁挪开的。那屋子有一扇窗,门上还带锁。”
“很好,迪克。快跑去跟阿什顿先生说一下,请他借给我们一辆推车和一个架子。请法医来吧,教区长?他是康普林先生,你知道,住在利姆霍特。我回去后给他打个电话吧?”
“好啊,多谢,多谢了。非常感谢。”
“没问题。他们可以开始了吗,杰克?”
警官表示许可,于是重新开始挖掘。这回,全村人好像都挤到教堂墓地来了,大家好不容易才拦住小孩子们,不让他们挤到坟墓边上,因为那些本该抓住小孩子的大人们,自个儿也拼命朝前挤着。教区长用最严厉的话批评他们,这时拉凡德先生挤了过来。
“请原谅,先生,但是我该为那里的那家伙鸣泰勒·保罗吗?”
“泰勒·保罗?这个吧,说真的,赫齐卡亚,我还真说不准。”
“我们得为本教区死去的所有基督徒的灵魂鸣丧钟,”拉凡德先生坚持道,“就是这样规定的。看起来,他一准是在这个教区死的,不然为啥有人要把他埋在这儿呢?”
“是的,不错,赫齐卡亚。”
“但是说到是不是基督徒的灵魂,这个谁能保证呢?”
“那个恐怕我也猜不出来,赫齐卡亚。”
“至于给他鸣钟鸣得迟了点,”老头继续道,“这不赖我们。我们今儿才知道他死啦,所以我们没能早点帮他鸣钟,也是说得过去的。不过基督徒——对啊,这是个问题!这有点难说哟,真是的。”
“干脆搞不清楚也好,赫齐卡亚。权且帮他鸣钟得了。”
老头看起来疑虑重重,最后终于走向医生。
“多大年纪?”医生困惑地四下看看,“哟,真说不准。很难搞清哟。不过我想他大概是四五十岁吧。你为啥要问这个?鸣钟?哦,明白了。那就算五十岁吧。”
于是,泰勒·保罗响起,为神秘的陌生人分别鸣了九下丧钟,五十响,以及随后的一百响。其间,红牛旅馆的阿尔夫·唐宁顿和麦穗酒吧的汤姆·特巴特都迎来了热火朝天的生意,而教区长写了一封信。
<a id="jz_1_73" href="#jzyy_1_73">(1)</a> 原文为法语。
<a id="jz_1_74" href="#jzyy_1_74">(2)</a> 源自希腊神话中宙斯化作金雨向被囚禁的美女达娜厄求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