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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危险地忽视了运河的问题。共和国期间,每年我们家都向首都报告,说附近有河渠被淤泥堵塞,一些堤坝濒临崩溃。我丈夫和迈达的父亲刚刚才与现任总统会谈过。他们得到了礼貌的接待,但结论依旧是没有措施可以采取。

——诺拉·瓦伦:《流放者之宅》

彼得·温西勋爵坐在教区长宅邸的教室里,沉思着打量一套内衣。教室事实上已经废弃了约莫二十年。不过自打教区长的女儿们去上真正的寄宿学校以来,它就一直沿用旧日名称。现在它用来处理教区事务,不过里面似乎依然飘荡着早已消失不见的家庭女教师们的气息——那种穿着硬邦邦胸衣、高领钟形袖长裙、头发朝后梳的家庭女教师们。有一个书架装着破旧的课本,从《小亚瑟的英格兰》到哈尔和奈特的《代数学》,一张褪色的欧洲地图依然钉在墙上。彼得勋爵可以自由使用这间房间,按照维纳伯尔斯夫人解释的,“除了在缝纫俱乐部活动的晚上,那时我们恐怕不得不请你回避一下”。

背心和短裤摊在桌子上,仿佛缝纫俱乐部活动结束后拉下的几片无人过问的废料布头。它们洗过了,但上面留着淡淡的褪色瘢痕,像是腐朽所致,布料有好几处烂掉,埋在坟墓里的人的衣服一般都会变成这样。敞开的窗户里,飘进长寿花那让人联想起葬礼的味道。

温西检查着内衣,轻轻吹声口哨。内衣被仔细补过,想必是为了省钱。让他不解的是,在九月的伦敦留下最后一次影踪的克兰顿,居然会穿着一套如此破旧、又如此精心缝补的法国背心和短裤。他的衬衫和外套——现在也洗净叠好——躺在旁边一把椅子上。也已经穿得非常破旧,不过都是英国货。克兰顿为何要穿二手法国内衣?

温西知道,试图根据制造商来追踪这些衣服是没有用的。这个品牌和品质的内衣在巴黎和法国各地销量成千上万。它们成堆成堆摆在大的衣料店铺外面,打着“促销”标记,让勤俭的主妇们用现金买回家。上面没有洗衣房的记号。想必是主妇在家亲自洗的,或者是由洗衣妇洗的。这里那里的破洞都被精心修补。腋下用另一种布料精心打了补丁;背心的手腕部分已经磨破,又重新补好。裤子上的扣子也换了新的。为何不呢?勤俭度日嘛。不过这些真不像是人们会愿意买的衣服,哪怕是从二手商那里。而让一个哪怕行动最频繁的人,要在四个月内把它穿得这样破旧,也是颇为不易的。

彼得勋爵把手指插进头发,弄得光滑的金色发卷都立了起来。“保佑他吧!”维纳伯尔斯夫人透过玻璃窗看着他心想。她对这位客人有了一种母爱般的温情。“你想要一杯牛奶,还是来杯威士忌苏打,还是一杯牛肉茶呢?”她热情地建议道。温西笑了,表示感谢,不过什么都不要。

“希望你不要从这旧衣服上传染什么毛病才好,”维纳伯尔斯夫人说,“我相信它们可不是什么健康的东西。”

“哦,我觉得没什么能比脑膜炎更可怕了,”温西说,“我意思是……”他看出维纳伯尔斯夫人表情很着急——“我看不出这些内衣有什么名堂。没准你可以帮我想想。”维纳伯尔斯夫人走进来,他把内衣在她面前摊开。

“我可不大懂,”维纳伯尔斯夫人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检查着面前的物品。“恐怕我可不是福尔摩斯。我得说,我觉得这人一定有个很好的、勤快的老婆,不过除此之外啥也看不出来了。”

“是的,但是那不能解释他为什么买的是法国货。尤其是,别的衣服全都是英国货。当然,除了这张十生丁票子,不过它在这个国家并不少见。”

维纳伯尔斯夫人之前一直在花园忙活,浑身发热,这会儿便坐下来思考这个问题。

“我唯一能想到的,”她说,“就是他买了英国衣服,作为一种伪装——你说过他是乔装打扮来这儿的,对吗?不过,当然了,既然没人能看到他的内衣,他也就没有费事去换掉它们。”

“但那意味着他来自法国。”

“没准是啊。没准他是个法国人。他们常留胡子,不是吗?”

“不错;不过我遇到的那人并不是法国人。

“但你不知道他就是你遇到的那个人啊。他或许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人。”

“好吧,有可能,”温西狐疑地说。

“他随身没带别的衣服吧,我猜?”

“没有,什么都没有。他只是个失业的流浪汉。或者他自称如此。他随身只有一件旧英式雨衣,他带着它走了;还有一把牙刷,那个他丢下了。我们从中可以得出一点什么证据吗?是否可以说,他想必是被谋杀的,因为要是他只是正常地流浪离开了,就该带上牙刷才对?要是他就是那具尸体,他的外套在哪里呢?因为尸体可没有外套。”

“我想象不出来,”维纳伯尔斯夫人说,“那提醒我啦,你下到花园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乌鸦在筑巢,乱成一团。要是我是你,就会戴顶帽子去。或者凉亭里总有一把旧雨伞。他是不是帽子也丢下啦?”

“在某种意义上是的,”温西说,“我们发现了那个,在一个非常奇怪的地方。不过它对我们没什么用。”

“哦!”维纳伯尔斯夫人说,“这一切多令人费解啊。相信你琢磨这些事,一准得把脑袋都想疼了。千万不要太劳累啊。屠夫说,他今天有非常好的小牛肝,只是不知道你吃不吃这个。西奥多可喜欢牛肝加咸肉了,不过我总是觉得那样太油腻了点。我一直想说的是,你那位好心的男仆,帮忙把银器和铜盘都擦得亮闪闪的,不过他真不该这样费心。一直都是我在帮艾米丽干这活儿来着。希望他待在这里不会嫌无聊吧。我知道他在厨房里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且特别会模仿音乐剧。厨师说,真是比有声电影还有趣哦。”

“是吗?”温西说,“我还不知道这个。不过我对邦特不了解的程度,都够写成书了。”

维纳伯尔斯夫人匆忙走开了,不过她的话给温西留下了深刻印象。他推开背心和短裤,填了一只烟斗,踱到花园里,维纳伯尔斯夫人跟在后面,送来一顶挡乌鸦的古式亚麻帽,是教区长的。帽子显然太小了,可温西却立刻戴了起来,一脸感激涕零,好像那是一顶王冠似的。不过,邦特看到主人突然冒出来,还戴着这顶古怪帽子,命令他把车开出来陪他做一次短途旅行,免不了还是大吃一惊。

“遵命,大人,”邦特说,“哟!这会儿风还不小呢,大人。”

“不碍事。”

“当然,大人!要是我可以冒昧说一句,那顶粗花呢帽或者灰毡帽或许更适合眼下的天气。”

“嗯?哦!没准你是对的,邦特。请把这顶伟大的帽子放到它该放的地方吧,要是你看到维纳伯尔斯夫人,请向她转达我的谢意,就说我发现它的庇护真是宝贵无比。此外,邦特,希望你能控制一点你那种风流劲儿,纯洁的友谊比破碎的心来得强啊。”

“遵命,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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