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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翠娥?那是谁?”歌姬一歪头道,“死到临头还敢胡说八道。”

“死……死?”西峰子凭一张巧嘴、一手骗术行走江湖,早就见惯了生死,可此时听这娇滴滴的歌姬一个“死”字,却吓得寒毛直竖,不由自主地打起哆嗦:这小女子身上好重的杀气!

“你就是魏仙芝的姘夫吧。”虎烈冷冷道。

“姘……姘夫?那魏仙芝不是个……”西峰子目瞪口呆。

“勾走了虎爷的五姨太,还敢巴巴儿的送上门来,你脑子有坑啊?”歌姬道,“还说什么与魏仙芝素未谋面,你以为你那点小伎俩能瞒得过虎爷?”

“五……五姨太?”西峰子脸上的表情格外精彩。

“那贱人失踪后,我搜查过她的房间:床下铜盆里有一堆纸灰,灰烬里有一片未烧尽的黄纸,上面还有红色的笔划,这明显是一张符纸;她抽屉里的金银首饰都已被带走,却落下了一个小瓷瓶,瓶里有汞和朱砂的粉末,说明这瓶子装过丹药。她房间的后窗大开,窗外的墙头上留着一个完整的鞋印,是道士常穿的圆头阔底麻鞋留下的,鞋的大小、样式都和你脚上的一模一样。这一切都说明,魏仙芝那贱人瞒着我和一个你、这、样、的、道、士、有、染。”虎烈语气平和地娓娓道来,手却伸向了桌上的左轮枪。

“不,虎爷,这是个圈套!”西峰子歇斯底里地大叫道。

“圈套?你左边袖口里是什么?”歌姬出手如电,一把攥住西峰子左腕,从他袖口里抽出一条手帕,帕上绣着两株连理枝。

“这是仙芝妹妹的手艺,瞧这针脚,多匀多细啊。”歌姬一抖手帕,赞叹道。

“这不是我的东西!”西峰子骇然退步,踉踉跄跄跌在一旁,险些绊倒在吓得屁滚尿流的进宝身上,他怀里掉出一个草人,滚落在茶几下。

“哦?”虎烈俯身拾起草人,脸上的肌肉轻轻抽搐,“我的生辰八字和本名,屏州城里可没几个人知道,你从何处得知?”

“是魏……魏仙芝,啊不……魏仙芝是个男的……不对,那个小子说他叫魏仙芝!”西峰子语无伦次地大声辩解。

“男人?男人怎么会起名叫‘仙芝’?”歌姬嗤笑道,“瞎话都说不圆,就敢来虎爷面前耍花腔?”

“那唐朝的大将军,也有个叫仙芝的……”西峰子有气无力地解释,但名为二龙的黑帮帮主和扮作歌姬的杀手岂会听说过大唐安西节度,又岂能明白“仙芝烦弱,既匪足双;虫虎琐碎,又安能匹”的韵味?西峰子第一次品尝到“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草人上的字,也是你写的吧?果然是那贱人想要我的命呢。”虎烈轻轻将草人掷在西峰子脸上,道,“她被你拐走那天,冉城青龙帮帮主,藏州麒麟帮帮主都在我府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正等着她来演奏琵琶助兴,可谁曾想,留给我的是一个印在墙头的男人的脚印……道士,你知道那天我有多丢脸么?青龙帮帮主深感同情的神色,麒麟帮帮主幸灾乐祸的眼神,我到现在都忘不掉。烟儿,你说我该怎么办?”

“折了虎爷的面子,自然是不能活的。”那名叫烟儿的歌姬笑道。

“那就杀了吧,连那小鬼一起。”虎烈道。

“哎?不用从他嘴里问出五姨太的下落么?”烟儿问道。

“不必了。”虎烈收起枪,摇着头走到床边,望着熙熙攘攘的街市,点起一支烟。

烟儿轻轻一叹,正襟起身。

西峰子伸手入怀,摸出一包无往不利的“五鬼索命符”:给老子好好睡一觉吧!

烟儿一扬手,一条玉簪自西峰子左眼入,后脑出,脑浆喷涌,死尸倒地,一包尚未打开的“索命符”还夹在指间。

进宝早吓得作声不得,屎尿齐下,连滚带爬向门口跑去,烟儿掩鼻笑道:“小弟弟,不忙走啊。”足尖轻点,眨眼间绕到门前,轻舒玉臂,咔嚓一声,折断了进宝的脖子。

“把尸体处理掉吧。”虎烈弹了弹烟灰道,“他是怎么来的?”

“坐黄包车。”烟儿道。

“车夫拿下了吗?”

“拿下了,兄弟们仔细盘问过,道士是在城西一家新开的面馆前上的车。”

“好,派人把面馆监视起来,魏仙芝那贱人多半藏在里面。”虎烈森然道。

“虎爷放心,都办妥了。”烟儿道。

“这蠢货自己送上门来,五姨太的事情倒是了了,可是六姨太……”

烟儿脸色微变,道:“虎爷,那劫走六姨太之人武功极强,中了妾身一簇透骨针,尚能单枪匹马迎战我们几十个好手,两人一骑全身而退,绝非等闲之辈!”

虎烈面色阴沉,把烟蒂重重按在窗台上,冷冷道:“无论如何,给我把他找出……”话音未落,虎烈突然眉头一皱,“嘶”地倒吸一口凉气,咕噜噜吐了几口黄水,脑袋一歪栽在窗前。

新月初升,屏州城西小面馆后院的卧房里,“九舌张仪”薛恕脱掉脏兮兮的乞丐服,赤条条跳进浴桶里,舒舒服服地吐了口气,“啊,好舒坦。”面馆小杂役用木瓢舀着水浇在薛恕头上,又挤了一团香波,乖巧地为他揉头发。

“嚯,这香波可不便宜吧,丽人楼的头牌歌女用的就是这个牌子。”薛恕提了提鼻子道。

“哥哥,你鼻子真灵,这就是从丽人楼偷来的。”小杂役忽闪着大眼睛道。

“净偷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薛恕伸手捏了捏小杂役的鼻子,弄得他满脸都是泡泡。

“哪稀奇古怪啦,明明实用得很……”小杂役用袖子抹了抹鼻子,调皮地一吐舌头道。

“还嘴硬!”薛恕撩起浴桶里的水扑在小杂役身上,小杂役哈哈笑着满屋乱跑。

二人正玩在闹,只听门外一声怒吼:“两个小王八蛋,老娘的翡翠簪子到哪去啦?”

薛恕一怔,瞪着躲在墙角坏笑的小杂役道:“你连花姐姐的首饰也敢偷?”

“我……我就是觉得,哥哥戴上一定很好看……”小杂役哧哧笑道。

“你……”薛恕险些吐血,“我是短发啊!”

“砰!”卧房大门崩开,一个袅娜高挑的旗装女子踩着高跟鞋闯了进来,一把揪住薛恕的耳朵,将湿淋淋的他提出浴桶,厉声喝道:“我的簪子呢?”

薛恕舞着两只手不知该遮什么地方,只好扯着脖子嚷道:“我又没有妙手空空的本事,你找我作甚?”

“小容都是你教坏的,哪桩生意不是你在后面出的阴谋诡计?说,是不是你指使小容偷了我的簪子?”女子道。

“我冤啊……”薛恕惨然咆哮。

“可是哥哥,你明明就说过那根簪子很值钱的,还说用这种成色的首饰去哄女孩子,一骗一个准……”小杂役委屈地抽了抽鼻子。

“瞧瞧,好好的孩子,都被你教坏了!”高挑女子咬着牙道。

“别揪耳朵!你敢先让我穿上衣服吗……”

成勇和玉淑兄妹俩坐在面馆正堂,听着后院一阵鸡飞狗跳,不禁面面相觑。

一刻钟后,洗得香喷喷的薛恕穿了一身咖啡色小格子西装,揉着通红的耳朵坐到了正堂的大桌旁,高挑女子和小杂役坐在两侧,成勇兄妹坐在薛恕对面,每人面前都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块面,桌上还摆了一壶白酒、几碟小菜,五色缤纷,香气扑鼻。

“快尝尝,别客气。”女子笑着招呼成勇兄妹。

“哦,多谢姐姐。”成勇红着脸道谢。

“你谋划了一个多月,只是借虎烈的手杀掉了那个叫什么西峰子的道士?”玉淑攥着筷子,不满地瞪着薛恕。

“我不是说了吗?要先去把朱四姐的事情了结了。朱四姐的请求是:救她的命,要西峰子的命。”薛恕道,“那西峰子来到朱家村时,正赶上村里有个孩子在湖里摸鱼时溺亡,这道士敏锐机巧,立刻便想到借此机会大捞一笔,却不料在村外的龙王庙和他那傻徒弟谋划骗局时被前去清扫供桌的朱四姐撞个正着。西峰子情急之下,径直闯入朱氏宗祠,玩了几套江湖骗子的魔术花活儿,哄得那群蠢老儿纳头便拜。又说自幼父母双亡的朱四姐是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克全村,还说她眉下有痣,触了千里湖龙王爷的晦气。那朱家村上下最信龙王,一时间人人自危,连朱四姐家的邻居都跑到邻村亲戚家去借宿,可怜她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竟被自家宗族的长辈下令投湖祭龙王。”

“她不是没死成么?西峰子师徒可是死得极惨。”玉淑道。

“屏州附近信鬼成风,据我探查,西峰子师徒招摇撞骗玩弄愚民,前前后后断送了不下十条人命,而被救下的只有朱四姐一人。”薛恕道。

成勇和玉淑相顾骇然。半晌,玉淑才开口道:“你是怎么做到的?西峰子怎么会乖乖送上门去给虎烈杀?”

“哦,简单,第一步,先把虎烈的五姨太偷出来……”薛恕道。

“慢着,你怎么偷出来的?”成勇瞪圆了眼道。

“哦,忘了介绍,这位是我弟弟薛小容。”薛恕一拍小杂役的肩膀道。

“薛小容?你是九臂哪吒薛小容?”成勇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个漂亮的小后生,有些难以置信。

“客气客气,都是江湖上的朋友看得起。”薛小容呼噜呼噜吃着面条,故作老成地说。

“什么叫九臂哪吒?”玉淑小声问。

那高挑女子笑道:“哪吒太子是位三头六臂的神将,而这小子却号称九臂哪吒,比哪吒多出了……”

“三只手!”玉淑恍然道,“他是个小偷!”

“玉淑姑娘,你这是什么表情……”薛小容大口大口吃着鸡块,“而且什么叫小偷啊,应该叫我侠盗。”

“噗……还侠盗,市长小情人的肚兜,军政府司令的大印,教堂鸽房的鸽子蛋,青楼歌女的洗头香波……哪个侠盗会偷这些东西?”薛恕正优雅地抿着酒,却不料噗的一笑毁了形象。

“不管小偷还是侠盗,那虎府戒备森严,外人根本混不进去,何况那五姨太也是个大活人!”成勇难以置信地用筷尾戳着桌子。

“大摇大摆走进去就行啊!”薛小容道,“那天青龙帮、麒麟帮的人都在虎家,乱哄哄的足有百十来人,虎府的家丁哪能个个都认识?再说那五姨太本就是虎烈强娶过去的,是她雇我哥哥帮她逃离虎口。五姨太天生怕水,虎烈却把她的房间安置在虎府正西,她窗外便是围墙,围墙后是又宽又深又阴暗又偏僻的鬼泉河,这对她来说,简直比铜墙铁壁还难以逃脱。”

“那你是怎么带她离开的?”成勇深知惧水成疾的人是断断不肯靠近河边的。

“那还不简单?先扮成麒麟帮的人混进虎府,再扮成侍女混进内宅,和五姨太搭上线后,一拳打晕,背到窗外,扔出院墙,守在河边的哥哥会把她捞上来,淹不死的。”薛小容夹了一筷子凉拌肚丝,津津有味地嚼着,又补充道,“不过她醒来以后把哥哥的脸挠花了。”

薛恕一瞪眼,“去!”

“偷出来之后呢?”玉淑忙问道。

“我在她的床底下烧了一张符纸,在烧干净之前踩灭;又在她的首饰盒里藏了一个装过丹药的小瓶,翻墙逃走之前,还用一只麻鞋在墙头的苔藓上狠狠印了一下。”薛小容用筷子沾了沾薛恕杯中的酒,抿了抿,眯着眼一吐舌头道,“这么一来,虎烈必然暴跳如雷,而且会立刻在屏州城中布下天罗地网,追捕魏仙芝和一个道士。”

“那你们是怎么在虎烈眼皮底下把五姨太送出屏州城的?亦或是她被你们藏在城里的某个地方?”玉淑道。

薛恕笑了笑,一指那高挑女子道:“这位是花如映。”

“千面罗刹花如映!天下第一易容高手!”成勇大惊道,“我竟然和三个鼎鼎大名的旁门高手坐在一桌吃面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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