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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洗好脸,补了点妆,和她一起去街对面吃著名的黄泥螺,有点咸,并没有传说中的美味。阮锦姬就笑着说:“传说欺骗了我们的味蕾。”
我说:“是啊,很多流传甚广的小吃都名不副实,或许是我们的味蕾不甚习惯,就像南方人吃米,而北方人习惯吃馒头。”
“然后,我再怎么办才好呢?”我看着她。或许真的是丁朝阳谋杀了芝兰,可是我无法想象,揭开真相时,我该怎样面对丁朝阳,我利用他的爱与信任,一步步将他逼到了死地。
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阮锦姬抱着一杯茶水,眯着眼睛笑。
我怏怏地看着别处。
她轻轻笑了几声,说:“不必勉强,随你吧。”
我叹了口气。
3
下午,李长风打电话问晚上是否有时间。
我踌躇了一会儿,说:“明天中午吧。”
他问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他还是那脾气,遇事非要刨根问底。这是我不能喜欢他的原因之一,很具娱乐记者的八卦气质。
我说晚上要写稿。他温和地笑了笑,说:“大作家,明天中午,李家老院子见。”
我答应了,叫了辆出租车回家。在公寓楼下,看见古福利坐在楼前的台阶上,正专心地叠一枚纸飞机。我喊了一声“古先生”。
古福利猛地抬起头,显然很不习惯被称古先生,望着我,憨憨地笑得有些吃惊,“丁太太回来了?”
我点点头,在他身边坐下,他侧着脸看我,“丁太太有什么心事?”
“没什么,就是有些闷,突然想和人说说话。”
他很认真地看着我,顿了顿,又别着脸去看天空,像自言自语似的说:“其实2207业主我在台东商业区遇见过他几次。每次和他打招呼,他的反应都好像是我认错了人,一言不发,所以我猜或许他是不愿意让人认出来才这样。”
我精神一振,突然想到:是啊,阮锦姬怎么租到他的房子呢?是他们早就认识还是他委托中介出租的?我问古福利:“他的房子是委托中介公司租出去的吗?”
古福利想了一下,摇摇头,“不像。如果是委托中介公司,中介公司通常会带很多人来看房子,然后才能租掉。2207好像没有什么人来看过房子就租掉了。丁太太,为什么你对2207那么感兴趣?”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总觉得2207有点神秘。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古福利羞赧地红着脸说:“其实我不该多嘴。不过,丁太太,如果可能,希望你别跟人说是我告诉你的。”
他红着脸的样子很可爱,腼腆得像个女孩子。我说:“不会的,放心吧。对了,能告诉我2207业主的名字吗?”
他从旁边捡起一截小树枝,一下一下地画出三个字:宣凌霄。画完,就快速抹乱了,仰头望着天空,一副不想再多说了的样子。
我识趣地说了“谢谢”,将那三个字牢牢刻在心里。我想知道,他真的曾在黑夜里听到隐隐的哭泣声来自丁朝阳的家吗?
是夜入睡前,丁朝阳突然拿出那柄桃木梳子,拢过我的长发,边为我梳头发边说:“你的长发真美。”
我用摄人心魄的妩媚眼神看他,其实我知道他并非想为我梳头发,而是在找个借口,将这把桃木梳子放在床上辟邪。
他已坚定地认为,我时常在夜里中了一个叫许芝兰的女子的邪。
我假装什么都不晓得,任由他摆布,反正我想好好睡一觉。我甚至开始怀疑,即使真正的芝兰的鬼魂站在他面前,他也未必会说什么。
在他缓缓的梳理下,我很快就睡着了。
夜里醒来时,我摸了一下,梳子在我枕头底下。我笑了笑,继续睡。
第二天中午,我去见李长风,他早就等在那里了。看样子,为了见我,他特意打扮了一下,只是牛仔裤和小格子衬衣搭配得不伦不类。
给我拖开椅子,就自嘲说:“我就喜欢到李家老院子吃饭,感觉像我家开的。”
我打趣他虚荣。他没反驳,问我想吃什么。我要了一份麻辣小龙虾,他看看我,说:“吃这个啊,有肺吸虫的,知道吗?”
“知道,在吃上我素来勇敢。”
他又添了两个菜,给我倒上一杯啤酒,“陪老同学喝一杯。”
没头没脑地扯了很多话,末了,他试探性地问:“还一个人吗?”
“你觉得呢?”我瞥着他反问。
“有才气又漂亮,没道理一个人。”说完,他紧紧地盯着我。
我笑笑,算作承认。我不想否定丁朝阳的存在,无论将来结局如何,撒谎是件累人的事。何况,对一个对自己情有所期的人隐瞒感情状态,是不道德的。
对我的默认,他有些失落,举起杯子,说:“喝酒,喝酒。”
他喝得有点高,基本已不能自如地控制眼神,它们一遍遍地从我脸上扫过,带着炽热的忧伤。我有点惭愧,如果不是为了弄清宣凌霄的底细,大约我是不会见他的。
落花有意,流水明明无情还要与落花相遇,对落花,是种残酷。
当我说出“宣凌霄”的名字时,我感觉到了鄙夷,对自己的鄙夷。
“能不能帮我查一下这个人的户籍登记情况?”
李长风斜眼看着我递去的纸片,说了声“我靠”。
我一惊,脱口问:“你认识他?”
李长风用食指点着纸上的名字,“化成灰我也认识他,喏,该不是你正和他恋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