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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他皱了皱眉,似乎对自己刚刚的表现不是很满意。我走上前去,来回瞄准了几下,一个长台,虽然红球在袋口,但对于已经很久没有练球的我来说,其实难度还是有的。我犹豫了几秒钟,最终还是选择进攻。球杆一推,白球直直地朝目标红球飞去,角度还行,随即两球相撞发出了清脆的声响,白球飞走,红球朝袋口滚去。可惜角度还是有些偏差,红球在袋口来回撞击了两下,最终还是停在了袋口,没有落袋。我摇了摇头,将球权交给对方。
“有点可惜。”男人对我的这一球也感到颇为惋惜。他走上前来,用枪粉仔细清理了一下球杆顶部,接着弯下身,摆好手架,对准了白球。
现在白球的位置很好,刚刚没有进洞的红球,就是一个绝佳的进攻机会。啪的一声,红球应声入袋,干净利落,很准的击球。接着他又连续进了几个较为容易的球,在叫黑球的时候走位过多,失去了进攻的机会,随即防守。这样我们又来回防守了几轮。虽然最终还是由我破局,连续进了几个红球,但由于我比赛过程中失误过多,最终的结果还是大比分输给了对方。
男子将进袋的球尽数掏出,一一放进盒子里,整齐地排好。“技术不错,但不是很熟练啊,应该是有一段时间没打了吧?”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将球杆递还回去。“已经有三四年了吧。”从大学快毕业到现在,确实有这么长时间了。
“三四年?那你确实很厉害了。对了,忘了介绍了,我叫贺晴川,平常大家都叫我小川。”对面的男子微笑着说道。
我和他握了握手,同时也介绍了一下自己。在互相介绍一番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他今年已经三十出头了,但他看起来还颇为年轻。他在一家外贸公司工作,之前被公司外派到德国工作了几年,去年才回到国内。难怪在刚刚与他的对话中,我对他某些字词的发音总感到有些别扭。
“要不要来喝点儿咖啡?”
在对方的介绍下我才知道,台球室的隔壁就是咖啡间,他很喜欢去那里。
“我今天上午就来了,这里没什么人,娱乐设施也很少,就只好自己一个人瞎折腾了。”在他的不断自嘲下,我们进了隔壁的咖啡间。
与别的房间不同,这里的色调是深色的,充溢着一股浓浓的咖啡豆的气息。房间靠窗一侧放有桌椅,纹理清晰的木质桌板,真皮质感的扶手椅,都体现了房间主人的精心设计。靠墙的嵌入式桌面上放有咖啡机,旁边是好几罐不同的咖啡豆。我平时很少喝咖啡,对这些也不甚了解。只见他从其中一个罐子取出一些烘焙好的咖啡豆,放入咖啡机里,紧接着就传来了细细的磨豆声。
“稍等一下就好,先坐。”
我坐了下来,椅子确实很舒服。
“看来你对这些东西很懂,我就不行了,平时不是饮水机就是便利店随便买的饮料,不像小川你……”虽说是他让我这么叫他,但面对一个年纪比自己还大的人,我这么称呼他,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叫我小川就行。”他笑着说道,“以前我也和你差不多吧,不过在国外待了几年,养成了习惯,现在也改不掉了。”
我苦笑了一下。“对了,你也是收到了邀请函吗?”我打算直接切入正题。
一听到这个,他似乎愣了一下,头部略显僵硬地点了下,眼神也黯淡下来。“准确地说,应该是我的父亲收到了,但他一年前已经过世了。”
“对不起……”没想到一下子提到了他的伤心事。
“没事,都过去一年了。其实也是因为父亲的过世我才回国的,他是得直肠癌去世的,我在医院陪他走过了最后的时光,也算是我这个不孝子的最后一点孝心吧。”
他的声音很是低沉,看来父亲的死对他的打击确实很大,至今还没有完全缓过劲来。我和他说明了我与陈默思来这里的经过,以及我们的来意,他听后只是点点头,并没有表露过多的诧异。
“原来界楠叔叔也去世了。”他叹气道。
“你认识他?”
“算是吧,不过也不是很熟。我只知道他是个很出名的推理小说作家,我父亲和他有过来往。”
原来是这样,那我也算是找到了此次被邀请人之间的一些联系了。
“我们这次来也是因为那封邀请函,上面写着‘如有不来,后果自知’。对于这句话,小川你知道些什么吗?”我开诚布公地问道。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他摇了摇头,“上大学后我就很少和父亲联系,后来更是因为工作的关系经常出国,我们联系就更少了。我也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会收到这封邀请函,还有你刚刚说的那八个字……其实我也是因为对此感到疑惑,才代替父亲来的。”
“那十年前……”
“十年前我还在国外留学,不过回来之后,确实发现父亲变了许多。他变得胆小了,甚至有些神经质,时常能看到他一个人念念叨叨的。我问过母亲,她说自从半年前父亲去过一个叫日月山庄的地方,回来之后就这样了。没错,就是这里。至于十年前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父亲也没告诉过母亲。一年前父亲去世,详情就更不得而知了。不过,据说和天文有关。”
“天文?”
我正想追问,突然响起了一阵电子提示音,原来是咖啡煮好了。小川向我表示了一下歉意,随即起身走到一旁,打开冰箱门,取出了一盒牛奶,向一个小杯里倒了大约三分之一的容量。他端着杯子走到咖啡机那里,将杯子凑近,一根蒸汽棒伸进了杯子中,随即机器开启,响起一阵突突突的声音,牛奶表面也出现了奶泡。这些步骤我之前就看陈默思操作过,他也是一个重度的咖啡因依赖者。
没过多久,机器停止运转,小川端着煮好的咖啡和奶泡走了过来。
“这里有方糖,我拿一些过来,你需要多少?”
“一块就行。”我不喜欢太甜的东西,喝咖啡的话,一块方糖就行。
等他将方糖拿过来,我已经将煮好的咖啡分别倒满两个马克杯了。我给自己那杯咖啡中加入适量的牛奶和一块方糖,用勺子轻轻搅了搅,一股浓烈的香气瞬间通过口鼻,将肺部填满。
“真香。”我不禁感慨道。
“纯正的曼特宁咖啡,采用原产地苏门答腊岛的阿拉比卡咖啡豆,口感香醇浓郁,你可以试试。”
我点点头,端起马克杯,那股浓郁的咖啡香再次扑向口鼻。我轻抿了一口,咖啡还是有点烫,不过确实如他所说,我没有感觉到一点苦味,口感十分顺滑,香醇浓郁,有些微酸,不过方糖的甜味很快就将其盖住了。
“怎样?”
我再次点点头。小川这才端起他的咖啡杯,喝了一口,一脸享受的样子。
“很久没喝过这么纯正的曼特宁咖啡了,想来这里的主人也是一位风雅之士。”他不住感慨道。
我放下咖啡杯,向小川问道:“对了,刚刚你提到了‘天文’,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其实就是一个天文爱好者小团体吧。”小川简单说道,“从我能记事时开始,家里就一直有一台小型的天文望远镜,你也知道那是什么年代。家里的书柜里也有很多天文学方面的书籍,小时候爱玩的我曾经不小心把其中一本书撕破了,结果被父亲毒打了一顿,至今记忆犹新。不过在父亲的熏陶下,我也开始逐渐接触天文,看了不少科普读物,天文馆也去了很多次。但可惜的是,上高中之后,我的兴趣逐渐减淡。高考填志愿的时候,父亲想让我填天文学,我没有听他的,选了最为热门的金融。也许是我的举动让父亲失望了吧,之后我去外省上大学,再去留学,回国工作,我和父亲的联系越来越少,直到他去世……”
眼看小川低语起来,我插嘴道:“那推理作家界楠,他……”
“他也是那个天文爱好者小团体的一员。”小川似乎已经从刚刚的情绪中缓了过来,他喝了一口热咖啡,接着说道,“第一次见到他是在我上初中的时候,父亲带我去天文馆,那天和我们一同前去的还有另一个和父亲年纪差不多大的男人。父亲向我介绍了他,竟然是个推理作家。他当时正在创作以一个天文爱好者为主角侦探的推理小说‘迷航系列’,所以才来天文馆取材。在这之前,他们是在一个天文爱好者的聚会中偶然认识的。之后,一连好几个月我都能见到他,后来就很少见到了。不过这也和我渐渐长大,开始远离天文爱好有关吧。”
天文爱好者小团体,天文馆,推理作家界楠……虽然仅仅通过这些只言片语并不能得出什么结论,但我的脑海中隐约有一种思路正在成形。等等,日月山庄……
“日月山庄!小川,这个日月山庄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还不知道吗?”小川一脸惊奇地看着我,“也难怪,你之前对此一无所知,而且才刚刚到这里。那我就向你解释一下吧。日月山庄其实是分为三个部分,我们现在所在的这栋建筑名叫日馆,除此之外还有两个部分,名曰月潭、星柱。”
“日馆,月潭,星柱……”我在口中念叨了起来,突然发现了什么,“小川,这些……”
“没错,很明显,这些都和天文有关。”
小川的这句话使我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想法。十年前,包括推理作家界楠还有小川父亲的天文爱好者团体,聚集在了这座日月山庄。当时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才有了这次的十年之约。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不得而知了,时间过了这么久,恐怕也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了。不过那对姐弟……他们为什么也会来这里?是和小川一样,代替父母来的,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霍雨薇,霍霖,对于十年前的事,他们一定知道些什么……
和小川聊了没多久,就有人前来敲门,说是晚餐的时间到了。听声音应该是个女生,而且年龄不大。我隔着门应了一声,表示会马上和小川一起赴餐。
随即,隔壁又响起同样的敲门声,不过那个房间没人。果然,敲门声响了几下就停了,过了一会儿从更远的地方传来了敲门声。看来是要一间间地敲过去啊,我对这里采取的这种颇为古老的交流方式感到好奇。不过现在也是晚上七点多了,虽说刚刚喝了热咖啡,可肚中的饥饿感此时急不可耐地冒了出来,看来晚上得好好吃一顿。
于是我便和小川一起将喝完咖啡的咖啡壶和马克杯简单用水清洗了一遍,然后匆匆下楼去了。在经过陈默思的房间时,我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房门竟然是开的,看来默思在听到敲门声后就已经出门下楼了。不过他的这种马虎随意的性子可真是一点没改,连房门都忘了关上。可我转念一想,像陈默思这种连手机都能绝缘的家伙,身上还有什么值得偷的东西呢?我在心里苦笑一下,随即沿着来时的方向走了回去。
很快我们便来到了下午刚来的地方,只有一个棕色的沙发,一个人都没有。不过小川似乎是知道餐厅的位置,他上午就到了这里,吃过午餐,知道这些也是应该的。在他的带领下,我们沿着这个弧形的走廊前行,没走多远,就听到了人声。应该是下午路上碰到的那对姐弟。
“什么鬼地方,连个试衣镜都没有!这让人怎么换衣服嘛!”
“姐,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