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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凭着直觉说:“如果不能近距离接触死者的话,第一,死者的具体死亡时间我们就不知道了。但冯威遇害的那天晚上,我们都没有不在场证明,他的死亡时间显然就没有那么重要。第二,冯威的被害原因我们也不清楚。我们只是看到了他倒在雪地上的尸体,就像我们刚才猜测的,就连他是不是真的死了我们都要打个疑问。但也正如你刚才说的,不管冯威有没有死,还是说那里躺着的是不是真的冯威,都没有关系,因为不管那个是什么东西,只要他通过雪地,都会在雪地上留下痕迹。”
“还有呢?”
“还有?”我仔细想了想,可实在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了。
陈默思这时又说道:“你刚刚说得很对,可你恰恰说漏了一个最为关键的地方。如果没亲自走一趟,你怎能知道路是直的还是弯的?”
“直的……弯的?”
“我这里是比喻。我的意思是,问题不在于死者,而在于雪地。”
“雪地有问题吗?”
“我刚刚就尝试了一下,从二楼的窗户跳下去了。”
“什么?!你……没受伤吧?”
听默思提到了这个,我赶紧重新打量了一下他。刚刚见到他的时候,他几乎全身都沾到了雪渍,如果仅仅是在雪地里行走,是不可能这样狼狈的。所以,当时我还在心里调侃了一下,他是不是掉进了雪窟窿……如果说默思他真的从二楼跳下去的话,他竟然还没受伤,要知道那可是将近四米的高度啊……
等等,我好像知道了什么!
“阿宇,看你双眼发亮的样子,你应该猜到了吧。”陈默思这时说道,“虽然我从那种高度跳了下去,但是我竟然一点事都没有,一个很简单的原因——日馆中央的雪地厚度其实将近有一米深。”
我点了点头,但仍是不敢相信这样的结论。
“一米深?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赵柱国也质疑道。
“如果不是我刚刚亲自试验了一番,我也很难相信。不过如果要解释的话,倒也并非完全不可能。你们应该也注意到了吧,我们来的时候,路面有很多积水,其实那都是积雪融化之后留下的痕迹。在我们来之前,这里的深山已经下过好长时间的雪了。我们刚来时就发现的日馆中央的雪地,就是那时候造成的。而由于日馆本身高度的原因,冬天太阳光线倾角大,在日馆的遮挡下,日馆中央的那块雪地很难直接被阳光照射,从而残留了很大一部分的积雪。日积月累之下,再加上第一起案件发生那晚的暴风雪,形成一米厚的积雪,倒也不是不能完成的任务。而有了这一米厚的积雪,一切都好办了。”
陈默思顿了顿,继续说道:“雪地上没有脚印,并不是因为凶手没有经过,他经过了,只是你们看不到,因为他是从雪地里面通过的。积雪这么厚,凶手完全可以在厚达一米的雪里打个通道,直达雪地中央。之后,他只要通过这个隐形的通道,将尸体搬运到雪地中央,再原路返回,我们见到的这个‘超完美’雪地密室,就达成了。当然,既然是通道,自然就有入口和出口,这里也是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出口处就是尸体放置的地方,上方的尸体刚好盖住了这个出口,而我们又根本没有翻动过尸体,自然就没有发现了。再者,入口位于雪地边缘与日馆交界处,这刚好是我们视野死角的位置,凶手只要返回后稍稍处理下,就很难被发现了。凶手从日馆二层上下只要通过一根绳子便可。”
没想到是这么简单的手法,凶手简直就是在我们眼皮底下溜走了……
“那你刚刚下去,找到了那个通道吗?”赵柱国此时问道。
“很可惜,我没有发现。这里雪地这么大,窗口这么多,凶手完全可能从任意一个窗口下去,这样形成的通道也数不胜数。而我可没那么好的运气,随便找个窗口下去就能和凶手碰上,那我不如干脆买彩票去了。”
陈默思的话也不无道理,就这么找下去也不一定刚好就能找到。不过这样的话,就不能找到确实的物证,也让刚刚默思这段推理的真实性打了一个折扣。
“其实我根本不关心这个什么通道,我只关心一点,这个凶手到底是谁,你有眉目了吗?”
赵柱国的这个问题切中了要害,我很想知道陈默思这个家伙究竟怎么回答。我看陈默思一脸自信满满的样子,相信他心里可能已经有了那个答案吧。不过这时小媛回来了,她手里的盘子上放着几杯咖啡。陈默思毫不犹豫地上前拿了一杯。
只见他用双手捧着马克杯,小心翼翼地凑近嘴唇,然后小口嘬了一下,瞬间一副满足的表情在脸上绽放开来。陈默思紧紧捧着咖啡,怎么也不肯撒手,看来他刚刚在雪地里滚的那一趟确实让他冻得不轻。我和赵柱国也接过咖啡,各自喝了一口。
“你们刚刚谈到哪儿了?”小媛将盘子放下,一脸好奇地向我们问道。
我见陈默思只顾着喝咖啡,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的样子,便以尽量简洁的语言,将刚刚默思的那个解答复述了一遍。小媛听完之后也是惊讶不已,对这个意想不到的手法连连称奇。我也觉得,这样脑洞大开的手法简直不像是现实生活中会发生的一样。
我正准备继续刚才的问题,把话题进行下去。这时突然传来一阵肚子咕咕叫的声音,我看了过去,原来是默思的肚子在叫。
“啊,饿了吧?我去准备一些点心吧,刚好今天早上也有一些准备。我去去就来,你们先聊。”说着,刚回来没多久的小媛就再次消失在了我们眼前。
这时,陈默思的肚子又咕咕叫了两下。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看来错过了好几顿饭的陈默思也不是铁打的,他紧绷的神经突然松弛下来,被延迟的生理反应该来的还是会来。像是为了化解尴尬,陈默思很快地喝了两口咖啡。
过了一会儿,他放下了马克杯,端正了坐姿,看向我们的目光立刻变得有些不同。我知道,是该开启下一段解答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