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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前提供了某些消息,我来付两百块报酬。那价格依然算数。钱我带了。你在哪儿?”
“他没告诉你吗?”
“没有。”
“也许你还是问他比较好。他人呢?”
“我没法问他。你认识一个叫卡尼诺的人吗?”
电话那头的喘气声清晰得仿佛她就在我旁边。
“你想不想要那两百块?”我问道。
“我——我非常想要那笔钱,先生。”
“那么好的。告诉我应该带到哪里。”
“我——我——”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又突然惊恐地嚷道,“哈利在哪里?”
“吓坏了,落跑了。找个地方见我——随便哪里——钱我带着呢。”
“我不相信你——关于哈利的那些话。这是个圈套。”
“噢,放屁。我要是想让哈利蹲班房早就干了。来给你设圈套没有意义啊。卡尼诺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哈利的情况,哈利就吓跑了。你不想声张,我也不想声张,哈利更不想声张。”哈利已经没法声张了。没人能再让他说出半个字来。“你总不会觉得我是艾迪·马尔斯的跟班吧?”
“不,不。应该不是。我半个小时后见你。到布罗克斯威尔希尔<a href="#m002"><sup>[2]</sup></a>旁边,停车场东入口。”
“好的。”我说。
我把听筒放回基座。杏仁味的气浪再次涌了过来,接着是呕吐物的酸臭。那个矮小的死人静静坐在椅子上,不会再恐惧,不会再变化。
我离开了办公室。昏暗的走廊里没有丝毫动静。那几扇碎石花纹玻璃门后面都没有灯光。我沿着防火楼梯下到二楼,低头看了看亮着灯的电梯轿厢顶。我按下电钮。轿厢摇晃着慢慢动了起来。我继续往楼下走。待我走出大楼的时候,轿厢已经在我头顶上了。
雨势又大了起来。我走进雨中,沉沉的雨滴拍打着我的脸。直到一滴雨落在我的舌头上,我才知道我的嘴张开着,而此时嘴巴侧面的疼痛让我意识到,我的嘴不仅张得很开,还向后紧紧咧着,模仿着哈利·琼斯死去时那深深印刻在脸上的狰狞怪相。
<a href="#w001">[1]</a>“芝加哥大衣”(a Chicago overcoat)在美国“禁酒时期”(1920—1933)是“棺材”的意思。
<a href="#w002">[2]</a>Bullocks Wilshire:洛杉矶著名百货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