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3/5页)
莉比·菲舍尔·赫尔曼提示您:看后求收藏(350中文350zw.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福阿德咬紧牙关。“我们不知道她住哪儿。她一直——呃,你也知道,哈娅特还没有——我们打电话给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希望得到她父母的名字或电话号码。可他们不透露任何信息——事关隐私权问题,他们说。”
“你打电话时怎么说的?”
他向花圃返回了几步,神情困惑:“当然实话实说呀。”
我皱了下眉头。眼前浮现出一位官僚拿着电话听筒、听着对方带有很重中东口音的英语向他解释儿子失踪的情况。
“她叫什么名字,艾哈迈德的女朋友?”
“拉娜·阿尔·卡西姆。但我相信她自称罗妮。”
我双臂抱在胸前,我俩目光相接。
福阿德脑袋一歪:“怎么啦,艾利?”
他的目光越过花圃凝视着我。
这次轮到我摇头了——不过,显而易见,这并未掩饰我的神情。
“我理解你脸上的困惑:你还放心不下。”
但是,直到把大卫和他舅舅送到了机场,我都没有和他好好谈一次。不知道怎么开口。难道我应该对他说,生活的意义、最根本的快乐,对于我而言,犹如暴风雨中大海上的一只救生艇那么飘忽不定吗?说我不配享有爱情、不配享有亲密关系?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在巧妙地逃避对方。假如永远都不说出来,也就用不着反驳、自辩或撤离了。于是,我什么也没说,和他吻别时,只是粲然一笑——灿烂得有点儿过了头。
下午回到家里,暑热似乎征服了一切:万物偃旗息鼓,无声无息,就连灰尘也昏昏欲睡。我洗着碗碟,多么希望蕾切尔在家,那我们就可以准备好衣物去游泳池,也可以去湖滩——假如她没跟朱莉娅去了那儿的话。
我拖着沉重的步子上了楼,走进了工作间,打开了电脑;趁着启动的时间,我看着窗外庭前的皂荚树。通常,由于微风吹拂,树叶在阳光下不断闪烁,斑斑点点的亮光反射进屋子里。但此刻无风,阳光炽热,枝叶儿们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脑袋。我转过身,看到了两用长椅上那一堆文档,看到了架子上大卫的照片,还有那只精美的陶瓷鞋子——那是苏珊几年前送我的生日礼物。
几年以后,蕾切尔也将去上大学,这房子将会太大了,也会更加安静。或许,我该卖了再去买小一点儿的房子,搬回城里去。大多数空巢家庭不正是这样的吗?但假如是独自一人,会是什么情况呢?难道有谁为那些不善于处理家庭关系而独居的人开发了一种特别的房产吗?
我转回来面向电脑,查看新闻。一夜之间,大量报道激增,涉及方方面面:从所谓的司法专家推测三次枪击案之间的关系,到阴谋论者确信其中的政治动机,再到宗教狂热者预言世界末日到了。州警察厅发言人措辞谨慎地说,目前既不能肯定,也不能否定这几起枪击案之间有任何联系,说他们还只是“审查证据、寻找线索。”接着提醒公众:既不要改变旅游计划也不要惊慌失措。
当然啦,这也正是媒体极力想要达到的目的。我读了几段所引用的读者意见:为家族团聚被取消而感到惋惜,抱怨婚礼不知延期到何时;一位郊区小镇的镇长举行新闻发布会,鼓励居民就在自家庭院欢度这个“安然无恙的”暑期。甚至还有一个互动民意调查:“如果你改变度假计划,请选择‘yes’;结果即时可见。”
这些新闻的另外一个主题就是制造恐慌,以此追求轰动效应,紧张感非常明显。媒体给这三次枪击案之间的相似性加油添醋,开头便说受害者都是年轻女人,都是在公路休息站被一辆绿色皮卡上的枪手击毙而亡,而且凶器都是某种高性能步枪,是否都是同一枪手所为似乎并不要紧。我起身在屋子里踱着步子。
问题是,这些哗众取宠的报道并不能丝毫减轻艾琳的悲痛,也不能给失去母亲的孩子们带来丝毫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