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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摸黑来到一处悬崖的对接处。麦琪突然暴躁起来,死硬着不转弯。简向后退开,躲避麦琪乱蹬的蹄子。香塔尔哇哇大哭,可能是感觉到了周围的紧张,或是由于两点吃过奶后再也没睡踏实。埃利斯把孩子交给简,自己上前去帮穆罕默德勒马。

埃利斯示意接过缰绳,但穆罕默德生硬地回绝了:情况紧急,他也失去了冷静。埃利斯只好从后面吆喝着把牲口往前推。麦琪发脾气的样子在简看来甚至有些滑稽。穆罕默德踉踉跄跄丢了缰绳,麦琪连连往后退,撞倒了后面的埃利斯。

幸好埃利斯摔在了左边崖壁一侧,而简却截然相反。麦琪接连后退,直将她往悬崖边上挤。她抓住捆在马具上的一个包裹,死命不撒手,生怕被推下百丈深渊。她尖叫着:“没脑子的畜生!”香塔尔被挤在简和麦琪中间,也是吓得哇哇直哭。简仍不敢松手,结果被拖着走出几英尺远。直至回到安全的区域,她才松开包裹,伸出右手抓住缰绳,绕过前侧站到麦琪旁边。她抓紧缰绳大声吆喝:“站住!”

没想到,麦琪真的听话了。

简转过身。埃利斯和穆罕默德站了起来。她用法语问:“没事儿吧?”

“还凑合。”埃利斯道。

“我把灯弄丢了。”穆罕默德说。

埃利斯用英语道:“但愿苏联佬也他妈这么倒霉。”

简这才发现,原来这两个人根本没看到麦琪几乎把她挤下悬崖,还是不说为妙。她拾起牵马的缰绳交给埃利斯:“往前走吧,一会儿再舔伤口。”然后越过埃利斯对穆罕默德道:“带路吧。”

摆脱了麦琪,穆罕默德不一会儿又来了精神。简想,他们真的需要马匹吗?需要:行李太多,三个人拿不了,更何况都是些必需品——真是的,当初真应该多带些食物。

他们匆匆经过一个寂静的小村子,那里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栋房舍和一处小瀑布。一栋木屋里狗叫个不停。一阵咒骂声后恢复了平静。他们出了村,再次进入荒野。

天色由黑转灰,星光消失,天亮了。那些苏联人如今在做些什么:军官兴许正大叫着打发手下起身,犯懒的还会上脚踢两下;厨子煮上咖啡,指挥官在研究地图;兴许他们早在一小时前就已经起身,天色尚早,他们几分钟便准备就绪,排成一队沿里纳尔河向前进发;兴许他们已经过了里纳尔村;兴许已经找到了正确的岔路,现在距离他们只有一两英里的距离了。

想到这里,简加快了脚步。

岩架顺悬崖的走势蜿蜒向前,一路向下通往河边。这里没有任何农业迹象,但两侧的山坡上树林茂密。天光渐亮,简辨认出那是冬青栎。她指着栎树林问埃利斯:“咱们为什么不躲进树林里?”

“实在没办法的时候可以。但这样一来,很快苏联人就会发现我们停步,他们会盘问村民,知道我们并未从此处经过,于是调头仔细搜索。”

简无奈地点点头。她只是在寻找歇脚的借口。

日出之前,他们绕过河湾,却被堵住了去路:山体滑坡导致峡谷中充斥着泥沙与碎石。

简几乎要哭出来。他们沿河边走了两三里路,更别提那么狭窄的岩架。要是返回去,还要多走五英里,麦琪的噩梦又要重演。

三个人面对眼前堵塞的道路站了一会儿,简问:“我们爬过去怎么样?”

“马过不去。”埃利斯道。

显而易见的废话让简有些发毛:“咱们当中的一个人可以牵着马回去绕路,剩下两个可以过去歇着等。”

“分头走不太好。”

这种“我说了算”的权威口气让她十分反感:“你一个人觉得好,我们也不一定要照做吧?”

埃利斯一惊:“好吧。要依我看,如果有人想爬上去,这些土石堆可能会再次移动。索性我把话明说:你们俩想怎么样我不管,反正我不从这儿过。”

“所以你连商量都懒得商量……我懂了!”简火冒三丈,甩掉两个人转头沿原路往回走。她不明白,为什么每次碰到困境,这些男人都喜欢发号施令,好像他们什么都懂似的!

在她看来,埃利斯也不是什么完美先生。这家伙有时候也犯糊涂:他总说自己是反恐专家,结果却为中情局卖命——那可是全世界最大的恐怖组织啊。他有渴望危险、暴力和欺骗的一面。要想让你爱的男人尊重你,她想,最好别找这种“大男人”。

让-皮埃尔纵有千般不好,但至少他从来不对女人发号施令。他兴许会冷落你、欺骗你或忽略你,但绝对不会居高临下。这兴许是简比他年长几岁的缘故。

她经过麦琪尥蹶子的地方,根本不理会剩下的两个人:那该死的马再发脾气,有本事他们自己应付。

香塔尔叫着抗议,简暂时没有理会。她来到一条上行通往悬崖顶的路边,在那里自顾自坐下来休息。过了一两分钟,埃利斯与穆罕默德追了上来。穆罕默德从包里掏出些桑葚杏仁饼分给大家。埃利斯没有和简说话。

休息过后,他们爬坡上山。到达山顶时有阳光照射,简的怒气也消了几分。过了一会儿,埃利斯伸出胳膊搂着她道:“发号施令是我不对,我道歉。”

“多谢。”简别扭道。

“你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

“有点。对不起。”

“没事儿。把孩子交给我吧。”

简把孩子递过去。卸下一份重量,她这才感到后背疼得厉害。抱孩子对她而言一直是轻而易举,不过长途跋涉她还是有些力不从心,感觉就像从超市满载而出,然后一口气走了十英里。

日头渐渐攀升,空气也渐渐回暖。简解开外衣,埃利斯也脱下外套。穆罕默德依然裹着他那件苏联军大衣。阿富汗人只有碰到极冷或极热的天气才会改换衣装。

时近中午,他们走出里纳尔狭窄的山谷,进入广阔的努里斯坦谷。这里道路被清晰地标示出来,几乎跟通往五狮谷的小路一样。他们由那里向北,沿河流逆行上山。

简又累又沮丧。凌晨两点钟爬起来,到现在已经走了十个钟头——结果兜来转去才往前走了四五英里。埃利斯还计划在当日再走十英里。她已经连走了三天,不歇到天黑,恐怕实在是走不动了。连埃利斯也累得够呛,满脸暴躁。他这是累坏了。只有穆罕默德一如既往,看不出一点疲倦。

他们在里纳尔谷的村外没见到什么人。在这里则碰到些旅人,多数穿着白袍,头戴白色头巾。努里斯坦人一脸稀奇地看着这两个筋疲力尽的白皮肤陌生人,见了穆罕默德则是以礼相待。毫无疑问,这是因为他肩上背着的那条卡拉什尼科夫冲锋枪。

他们艰难向山上跋涉,路上遇到一个黑胡子、大眼睛的年轻人扛着一条鱼叉,那叉子上叉着十条鲜鱼。三个人走不动了。年轻人的口音混杂,从他与穆罕默德的对话中,简听出一些达里语,偶尔还会夹几个普什图语单词。不过彼此还是顺利达成共识,穆罕默德买下了三条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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