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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他打起网球就像个职业球员——你知道,在岬角的另一边,我们有好几块草地球场,还有九个洞的高尔夫球场……他还会弹钢琴,又是桥牌高手,你知道——”
“当然,”埃勒里又笑了起来,“更别提他的个人魅力了。在周末以女性为主的聚会中,他无疑是不可替代的宝贵资产。没错,绝对是这样,这里的聚会原本很乏味。因此,戈弗里太太,你为这个长夏精心找来这个人见人爱的大珍宝,他是否也真的不辱使命呢?”
她的眼睛生气地眨动着,但很快就停了下来,眼皮也跟着垂了下来。“哦,那当然,那当然,洛萨——我女儿非常喜欢他。”
“也就是说,马尔科之所以出现在你家,是因为戈弗里小姐的缘故,是不是这样的,戈弗里太太?”
“我——我并……并没有这么讲。”
“容我问一句,”法官轻柔地插话,“哦——马尔科先生的桥牌究竟打得有多好呢?”老绅士本人也打得一手好牌。
戈弗里太太抬起眼,说:“该怎么说呢——很棒很棒,麦克林法官,就像我刚说的,他是我们所有人之中最厉害的。”
法官仍彬彬有礼地说:“你们的赌注很高吧?”
“哦不,一点儿也不高,有时仅半分钱而已,通常是五分钱。”
“在我的圈子里,这已经算高的了。”老绅士和蔼地一笑,“我相信马尔科一直是赢家?”
“呃——法官,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追问这些!”戈弗里太太语气冷酷起来,声调也跟着拉高了,“真的,这绝对是不可原谅的指桑骂槐,你认为我——”
“很抱歉,”法官不为所动,仍咬住不放,“谁是牌桌上最严重的受害者?”
“麦克林法官,你的用字遣词恐怕不怎么高尚。我输了些,芒恩太太也输了些——”
“坐下,”莫利探长打断她,“我们掉到无意义的争论中去了。抱歉,法官,这不是起有关赌牌的案子。现在你听好,戈弗里太太,有关刚刚说到的那些信,你知道是谁寄的吗?”
“没错没错,那些信,”埃勒里帮腔道,“的确非常要紧。”
“我想,这方面我帮得上忙。”戈弗里太太继续以冷淡的腔调回答,但身子又乖乖坐了回去,“我不得不看,你知道,因为我得负责分信……那些马尔科的信,就我所记得的,全部来自同一个地点。信封都是最常见的商业用信封,角落处有一模一样的公司商标。”
“寄件人和寄件地址是不是,”埃勒里绷着脸问,“纽约市公园路十一号的卢修斯·彭菲尔德?”
这次她真的是吓了一跳,两眼圆睁。“没错,是这个名字和这个住址。我想,总数应该是三封,不是两封,每隔两到三个星期收到一封。”
三个人交换了个眼色。
“最后一封大概什么时候?”莫利发问。
“四五天前吧,信封上的商标有‘法律咨询顾问’几个字,就在名字下头。”
“律师!”麦克林法官低喃道,“奉圣乔治之名,我早该知道的……那个地址……”他忽然住了口,眼睑垂下,似乎有意不说。
“你们想问的是不是都问完了呢?”戈弗里太太再次起身,有点难以启齿地问道,“我得去照顾洛萨——”
“好吧,”探长酸溜溜地说,“反正不管要追上天堂还是追下地狱,这件案子我都要追查到底。戈弗里太太,我对你的回答并不满意,我可以坦白告诉你,我认为你实在是个非常蠢的女人。一开始就说实话,最终你才不会后悔……山姆!你带戈弗里太太回屋去——完完整整的。”
斯特拉·戈弗里带着不安且困惑的神色匆匆扫了一遍三个人。然后,她抿起嘴唇,甩了甩黝黑却漂亮的脑袋,跟着探长的手下走上了露台的石阶。
三人沉默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
莫利说道:“她知道的肯定比她表现出来的多得多。天哪,要是人们肯实话实说,这事儿会变得多简单啊!”
“一开始就说实话,最终你才不会后悔。”埃勒里若有所思地复述了一遍,“多朴素但多智慧的话,法官你说是不是?”他笑了笑,“探长,这话虽残酷,却对极了,可以收入巴雷特语录。现在这个女人脆弱得很,只要在正确的地方再加几分压力……”
“这就是左撇子。”莫利疲惫地说,“到这里来,左撇子,见过麦克林法官和奎因先生,奎因先生想知道这一带的潮汐问题。你们找到那些劳什子没有?”
左撇子是个精悍的小个子,走起路来左摇右晃的。红头发,红脸庞,红手红脚,一脸雀斑。“还没有,老大,他们现在搜到高尔夫球场去了,另一组则刚刚从巴勒姆那儿下来……两位先生,很高兴见到你们,你们想知道关于潮汐的哪些问题呢?”
“差不多全部。”埃勒里说,“坐下吧,左撇子,抽烟吗?好,我们言归正传,你了解这一带的水文情况很长一段时日了,是吗?”
“够久了,先生,我出生在离这儿不到三英里的地方。”
“好极了!这一带的潮汐现象是否相当变幻不定?”
“变幻不定?那是因为不了解才这么说,尤其是那些被潮水起落弄得慌里慌张的人,实际上,”左撇子咧嘴一笑,“对真正了解的人而言,简单明了得很。”
“左撇子,那我问你,这个海湾的潮汐情形如何?”
“哦,”笑容隐去了。“我想我了解你的意思了,先生,这的确是较唬人的一个地方。在这里,岩壁夹成的形态比较特殊,由于它的开口窄小,于是潮汐起落看起来就有点无常,有点捉摸不定。”
“你可不可能告诉我,比方说随便哪一天的潮汐涨退时刻吗?”
左撇子郑重其事地伸手到大口袋中,掏出一本页角卷折的小册子来。“没问题,先生,我曾在此地参与过海岸测绘工作,对这处海湾了如指掌。你说哪一天?”
埃勒里看着自己的香烟,若有所思地说:“昨晚。”
左撇子快速翻着小册子,麦克林法官的眼睛眯了起来,询问般地看向埃勒里,但埃勒里却像一头栽进自己的好梦一般,只顾着兴高采烈地探究潮水涌上来时边界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