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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敲了敲门,哭泣应声停止,接着传来康斯特布尔太太奇怪的嗓音:“谁?”
“我可以跟你聊一下吗,康斯特布尔太太?”埃勒里以最友善的声音说。
没回应。不久后才传来答话:“你是奎因先生吗?”
“是的,没错。”
“不,”她的声音还是很不自然,“不,我不想跟你讲话,奎因先生。我——我不太舒服,请你离开吧,或许,改个时间。”
“但我想告诉你——”
“拜托了,奎因先生,我真的很不舒服。”
埃勒里对着门干瞪眼,耸了耸肩说:“好吧,没关系,抱歉打扰你了。”说完只好走开了。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条泳裤,穿上帆布鞋,披了条毯子,然后下到海滩。冲看守出入口的警察颌首示意时,他想,在这个该死的案子了结之前,至少得在大西洋里畅游一次。他很确定今天没必要再守在电话总机旁了,今天不会再有其他收获了……但别人那边可能有,一会儿听听莫利探长那边的进展。
潮水已经涨得很高了。他把东西放在沙滩上,扑通一声钻入水里,奋力朝着海平线游去。
他觉得有人在轻拍他的肩膀,于是睁开眼。莫利探长正俯身看着他。探长红光满面的脸上神情诡异,埃勒里瞬间完全清醒过来,翻身从沙滩上坐起来。太阳已快触到海平线了。
莫利探长说:“这可真是睡觉的好时间啊。”
“几点了?”埃勒里身子一颤。海风直吹上裸露的胸脯,他这才觉得冷。
“七点多了。”
“嗯,我游了好长一段,上岸后就无法抗拒这片柔软的白沙了。出什么事了,探长?你看起来有话要说。我给你留了言,你听到了吧,请你给我回个电话。时间是午后没多久,你两点半以后就一直没回办公室吗?”
莫利紧抿着嘴唇,巡视似的转过头。露台上此时只有执勤的警员,两边的岩壁四周同样没人,这片天地间空空荡荡。探长这才垂下头来,俯看着埃勒里身旁的沙子,伸手摸向鼓起的衣袋。
“你看看这个。”他简捷地说,手上多了个扁扁的小包裹。
埃勒里用手背擦了擦鼻子,叹口气说:“这么快啊?”说完接过包裹。
“啊?”
“很抱歉,探长,我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
包裹是常见的褐色包装纸,用一条脏兮兮的廉价白绳子绑着。其中一面写着莫利的姓名和普恩塞特办公室的地址,水蓝色墨水,故意写成印刷体,猛一看还以为是邮局寄来的。埃勒里拆开绳子和包装纸,取出薄薄的一捆信,一小张照片,还有一小卷看起来像是影片胶卷的东西。埃勒里打开其中一个信封,撇了一眼署名,然后带着厌恶的眼神审视着那张照片,再拉出胶卷,迎着光看起来……最后,他把所有东西重新包好,交还给莫利。
“怎么样?”莫利过了片刻才粗声问,“你看起来并不惊讶。没有引起你的兴趣吗?”
“第一,我确实不惊讶;第二,我由衷地感兴趣。你有香烟吗?我忘带下来了。”莫利替他点烟时,埃勒里点点头,“探长,我打电话给你,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
莫利口沫横飞。“你早就知道了?”
埃勒里耐心地把他窃听到的康斯特布尔太太和神秘勒索者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莫利一直若有所思地皱着眉听着。“嗯,”埃勒里说完,莫利才开口道,“意思是说这只鸟,先别管他是谁,兑现了他的威胁,把这堆东西送到了我手上。但你先告诉我,奎因先生,”他直视着埃勒里的眼睛,“你怎么知道会有这通电话?”
“我不知道,怎么说呢,多少有点凑巧。我做此推测的思考过程先略过不谈,改天我再告诉你,现在,该你跟我讲事情经过了。”
莫利把包裹放在他摊开的手掌上。“我出门去追查有关皮兹这个女人的线索,看起来有的可挖。我跑到马滕斯,但一无所获。一回到办公室我的一名手下就跟我说你打来过电话,我正拿起电话准备打给你——差不多一个多小时之前——信使就来啦。”
“信使?”
“没错,一个十九岁左右的男孩,开着一辆老福特,他说是去年花了二十块钱弄来的,小鬼头一个。我们调查了他,他绝对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