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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怎么拿到这个包裹的?”
“他住在马滕斯,城里人都认识他,和寡妇老妈一起住。我们马上打电话到马滕斯警局核实,这孩子的说法得到了母亲的证实。下午三点钟左右,这小鬼和他妈两个人在家,同时听见门外传来砰的一声。出去一看,就看到了这个包裹。包裹上还粘着一张刻意掩饰笔迹的手写字条,以及十块钱纸钞。字条上的指示很简单,就是让他马上把包裹送到普恩塞特给我。于是小鬼就跳上他的老福特送来了。那十块钱对母子俩很有用。”
“他们没看见是谁把东西扔到他们家门口的?”
“开门出去时那家伙早溜了。”
“可惜。”埃勒里若有所思地抽着烟,注视着紫色的海面。
“这还不是最糟的。”莫利低喃道。他抓起一把沙子,任由沙粒从粗大的指缝间漏下,“东西一到手,我匆匆看过后就立刻打电话找康斯特布尔太太——”
“什么?”埃勒里如梦初醒,香烟从他的指间滑落。
“我还能怎么做?我又不知道你在电话中听到了整个经过。我需要些信息。跟她通电话时我就觉得她的声音怪怪的,我告诉她——”
“可别告诉我,”埃勒里呻吟起来,“你对她说收到了这堆信和烂玩意!”
“呃……”探长一脸悲痛,“我想我大概给了她诸如此类的暗示。当时我正忙着联络马滕斯警局那边,追查到底是谁给我寄来这堆玩意儿。于是我要她立刻开车来我的办公室聊一聊——要是我随便找个手下处理就好了。她——哦,她说她会立刻赶来。我又去打了一堆电话,忙得不可开交。再抬头时才发现已经过去将近一小时了,可那位胖妇人还没到,照理说她该到了才对。从这里开车到普恩塞特,就算开得再慢,也用不到半小时。于是我打电话过来找到一名手下,他说康斯特布尔太太没离开过宅子。因此——哦,我就来了,”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染上了一层沮丧之色,这源于良心上的不安,“我要来弄清楚,到底他妈的为什么她改了主意。”
埃勒里冲着大海眨了眨眼,眼神不善;接着他抓起毯子和帆布鞋,站起身。“探长,你把这件事搞得一塌糊涂。”埃勒里穿上鞋子,披好毯子,“走吧!”
莫利探长听话地起身,拍拍身上的沙子,像只小绵羊一般跟在埃勒里身后。
他们在天井看到了乔朗姆,他正在移栽花坛的花。“看到康斯特布尔太太了吗?”埃勒里气喘吁吁地问。一路从露台快步爬上来,搞得他上气不接下气。
“胖的那个?”老人摇摇头,“没。”然后便继续埋首于他的工作了。
两人直奔康斯特布尔太太的房间。敲门没人应,埃勒里直接撞开了门,两人走入房间。凌乱不堪——床罩掀起,皱成一团,睡衣也揉成一团摊在地板上,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两人一言不发地对视了一眼,匆匆出了门。
“见鬼,她跑哪儿去了?”莫利骂着,不敢迎上埃勒里的视线。
“谁见鬼跑哪儿去了?”一个男低音柔声问。两人转过身,发现是麦克林法官站在走廊中央,面对着楼梯方向。
“康斯特布尔太太!你看到她了吗?”埃勒里劈头就问。
“看到啦,出什么事了吗?”
“应该还没,她人呢?”
老绅士看着两个人。“岬角的另一头,才几分钟前。我刚从那里回来,你知道,散散步,放松放松。我看到她坐在岩壁边——两脚悬空——看着海。北边岩壁,我走过去,还跟她说了几句话。可怜的人,她看起来绝望、孤单。她连头都没转过来,好像根本没听见我说话,动也不动一直看着海。我也不好打扰她——”
埃勒里已经跑过走廊下楼去了。
他们快步登上岩壁边陡峭的石阶,埃勒里一马当先,莫利紧跟其后,再下来是老麦克林法官,板着一张脸吃力地殿后。西班牙岬角的北边同样有个平台,只是树和灌木显然比南端的稀疏多了,地上铺着一整片平整精美的青草,明显有人费心照料。爬到石阶顶端时,麦克林法官指了指上方,三人一看撒腿就跑,穿过一大丛树后景象一目了然——他们停下了。
但没人在此。
“怪了,”法官说,“也许她晃到别处去了——”
“分头找,”埃勒里匆忙下令,“我们一定得找到她。”
“但——”
“照我说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