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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枪为兵中之贼,而正面对敌时肋下又是最难防的。所以这一回黑八发出的是一声惨叫,那两支枪几乎同时扎入他的左右肋。

黑八丢掉鞭子,双手抓住枪杆。他是为了不让枪尖继续扎深,也是想把枪头从身体里拔出。两个健卒不让他达成意图,继续使劲往前推枪。黑八抵不过健卒全身前推的力量,只能顺势迅速后退,尽量不让枪头继续扎入。

三个人两杆枪呈犄角状冲进了等待役检的队伍,连续撞倒好几个人。没有被撞倒的大多是反应迅速、动作灵活的,他们要么避到了一边,要么随着撞来的势头一同快速后退。

袁不彀一边是役检的长桌,另外一边有被撞倒的人,根本无法往旁边避让,只能随着斜冲而来的“犄角”往后躲让。

几步之后就是黄须汉子趴着的长桌,到这位置袁不彀再无地方可躲。黑八似乎也知道自己身后没了退让空间,于是双臂猛然下砸,砸断了两杆枪的枪杆。持枪的健卒未曾料到枪杆会断,全力朝前推刺的身形不由自主地跌撞出去,黑八则顺势将扎在肋下的断枪拔出,朝跌撞过来的健卒头顶扎下。

就在这一瞬间,黄须汉子将手中的第三块麻将牌放在垒起的牌堆顶上。趴着的身体撑起一些,同时从小腿侧鞘中拔出一把长刃双槽芒<a id="jzyy_1_24" href="#jz_1_24">(4)</a>,闪电般一探一收。长刃芒还在鞘中,就像没有拔出过一样,黑八的背心却多了一个口子,往外喷射着血泉。

这时候押解的头领也赶到了,一刀挥下,斜头带脸地给黑八再补一个必死的口子。

黑八原地转了半个圈才倒下,像在炫耀他身上鲜血喷洒出的艳丽。紧接着,袁不彀也倒下了。那喷洒的血色和血腥味已经足够让身患畏血症的他晕过去,更何况还有许多血星子直接喷在他的身上、脸上。

袁不彀倒下的刹那,桌上垒起的麻将堆也开始倒下。果然和他预料的一样,这麻将堆终究没能撑住第三张牌。身体倒下一半的袁不彀下意识地伸了下手,轻巧平稳地在那堆麻将牌上扶了一下。袁不彀倒了,麻将堆却没有倒。他竟然用自己彻底昏厥前的最后一丝清醒,将第五块麻将牌开始偏差的那根线整个扶正过来。

“晕倒的瞬间还能扶正麻将堆,手上的巧劲、稳劲难以想象。更绝的是他竟然能瞄出乱七八糟一堆麻将中的垂直线来,这是个找准头的天才。”“不用入你们军册了,这人我要了,选入羽林卫预备役。”“吓晕很正常,我刚上杀场时还吓得屁滚尿流过呢。”“不用叫醒他,让他慢慢醒。我把兵服和兵号牌留这儿,明天你们把他和其他选中的人一起送临安。”

之后发生的事情袁不彀就全然不知了。

他彻底昏睡了过去。

找对路径是跑山关键

袁不彀醒来的时候人躺在营帐中,这是一个宽大舒适的营帐,中间的毡毯上还放了大碗的肉和小罐的酒。肉吃厚、酒喝瘦,这是军营中上档次的说法。因为猪牛羊肉烧煮下来,都是肥厚的先给长官,而小罐的酒要好过大坛酒,也是只有一定级别的人才能喝到的。他身边放了一套军服和一个兵号牌,上面有红漆写的“羽林卫预十”。

旁边有两人正在兴奋地谈论着什么,桌上酒肉都动过,看来这两人早就吃喝过了。但这两个人的兴奋似乎不仅仅是因为吃喝了大块肉和小罐酒,细听下原来说的是杀黑八的事情。

“那黑八虽是强悍,结果还不是被自己的血染成个红八了。”

“其实他死了也就罢了。害得那些和他一起被抓的人全都被立杀当场。哎,你说那些人里面有没有根本就不是盗匪的?”

“嘘,小声点。什么有没有,我看大多数都是平常的山民村夫,被抓来应差邀功的。”

“就是说嘛。村野草民,是生是死,那得看应差人要的是啥。我当兵当羽林卫,是要日后披乌金氅,戴金牛冠,成为有权力杀人的人,而不是被随意宰杀的 人。”

“乌金氅!金牛冠!”袁不彀心里不由得一颤,这和自己每次入神入梦时见到的那个影子不是很相像吗?

“什么人披乌金氅,戴金牛冠?”袁不彀猛然用力坐了起来。

那两个人显然是被吓着了,他们立刻停止了谈论,用提防的目光看着袁不彀,不回答他的提问。

“啊,醒了,醒了就吃点喝点,明天一早就要赶远路了。”一个老卒正好进了营帐,见袁不彀醒了便随口告知两句。

“我怎么在这儿的?赶路?去哪里?”袁不彀一脸懵然地看着老卒。

“去临安啊!你算走运的,羽林卫虽然开始时训练比较狠,但是之后衣食饷银都要远远好过毕军营。羽林卫执行的基本上是保护皇上的任务,不用上阵对敌厮杀。要是找个机会被哪个将军、大臣看中,得一官半职也是完全有可能的……”那老卒开了口就絮絮叨叨地停不下来了。

“我是来役检的,见到杀人才晕倒的。我有畏血症,见不得血,不能当兵啊!”袁不彀终于理清了思维,最后一句很大声,把老卒絮叨的话头一下给吓断了。

停了一会儿,老卒才接着说:“怕当兵?谎说自己有畏血症?”

“我没有谎说!我有县里官爷写的役检提醒文书。对了,我文书呢?”袁不彀在身上一阵翻找,没找到文书,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旧衣服被换了。应该是沾染了很多血渍,晕厥中被人换洗或扔了。

“就算有文书也没用,你不是毕军营挑中的,而是羽林卫挑中的。这军服、军号牌都发下来了,你要不去临安报到,会被当逃兵论处,抓住后就是斩立决。若是藏逃不见,那会连累你家人受牢狱之苦。总之明天一早先上路去临安,要真是有畏血症,到那里再由他们决定你去留。”老卒边说边收拾毡毯上的酒肉,留下一大碗肉和一罐酒在袁不彀面前,其余的都收走了。

袁不彀看着面前的酒肉,没有一点食欲,叹道:“我怎么莫名其妙就落入这样一个处境?”突然间他想到了什么,一下子蹦了起来。他要去找自己的旧衣服,找衣服夹襟中放着的那份提醒文书。

衣服找到了,就泡在池塘里。上面的血渍泡没了,衣襟里文书上的墨迹也泡没了。袁不彀懊恼地将衣服连带没了字迹的文书重新摔在池塘里,重重地跌坐在池塘边上。

患有畏血症的证明,因畏血症发作失去。现在回不去也逃不得,袁不彀唯一能做的就是跟着其他人一起前往羽林卫。或许到了羽林卫,会有明智的官爷看出自己畏血症状是实非虚。也或许到了羽林卫,可以了解到和自己梦魇中黑影有关的事情。

渐渐地,袁不彀心中的好奇压盖了懊恼。

传闻里的临安城是锦铺路,彩贴墙,可惜袁不彀没有看到。他们实际上没有入临安城里,而是在离临安城还有几十里路的地方,就被马车直接转送到山岭之中。几山相夹的一处地方,有个白墙墨瓦的山庄。山庄的建筑很是雅致,在青山绿水映衬下如一幅图画。但是谁又能想到,这样一个秀雅的地方竟然是羽林卫的择训院。在这里有着要人命、让人残的残酷训练,能从其中熬过来成为一名优秀羽林卫的人并不是太多。

袁不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莫名其妙被录入羽林卫的,他觉得总会有人告诉自己原因的,而自己也总能找到个人把自己患有畏血症的情况说清楚。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来临安的路上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个人和他多说一句话,进了择训院后,他更是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一到这里,他和其他地方送来的人被统一安排在一间大屋里,统一的床铺、统一的饮食。第二天,天还没有完全亮,他们就被赶到旁边的山上。

他们脚下是一座人工改造过的山岭,林木被砍,只剩参差不齐的根干。根干之间插埋了更多的木棍枝杈,大概是军营中所谓的鹿角丫杈。各处还挖了土坑水坑,垒放了石堆砖墙。山上的道路在众多高坡悬壁间起伏蜿蜒。

“今日开始跑山。从此一路往前,按以往痕迹走,最终会绕过南边九岭回到这里。你们现在就可出发,最后回来的两人除名,改送北三关驻守。”

天色还未全亮,说话的人脸面是模糊的,但他说的话却分外清楚,特别是最后的那一句“改送北三关驻守”。北三关是直对金兵的最前沿,最为凶险和艰苦的杀场。丢失在临安当羽林卫的机会改到北三关驻守,那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所以话刚说完,脑子机灵的人已经抬腿,赶在别人前面抢先出发了。紧接着的是一阵哄叫,剩下所有人都跑了起来。

袁不彀比别人慢了一些,他想找个可以说话的人,把自己的情况说明一下。但是,当所有人都跑出去后,他突然反应过来,不管自己是怎样的情况,至少先要保住不被淘汰。如果被淘汰了,那要想说明自己的情况就更难了,别人会坚定地认为那是他害怕前往北三关的借口。如果真的去了北三关,那里兵卒只嫌少不嫌多,就算证明了自己有畏血症,也不会有人把自己放走的。

前面的人群很快就跑散了,拖成稀稀拉拉的长队。这种加设了障碍的山路是最能检验出个人体质的,才出发不久,就立竿见影,看出了优劣。

袁不彀一阵急追,追上了三四个人。随即,他的速度就放慢了下来,始终和最后两个人跑在一道。

“兄弟,别扔下我,我家舟山那边世代打鱼的,走这山路脚底板受不住。你得帮帮我。”落在最后的一个黑脸矮个对旁边的人说。

“死鱼兄弟,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的。那天要不是你一包鱼干让我填饱肚子,我也扛不起石碾子被选到这里来。我们石匠实在,念着你的恩嘞,实在走不了,我扛着你。”回答的人说话实在,人也长得实在,紧实的肌肉块遍布全身,隐隐泛着油光。

“兄弟,我叫余四,不是死鱼。”

“一样一样,我叫刘石,人家都叫我石榴嘛。”

听那两个人边跑边说,袁不彀差点没笑出声来。

“前面那几个人好像压着我们三个在跑,我们快他们也快,我们慢他们也慢。倒也对,淘汰的是最后两个,他们只要始终赶在我们前面就行。但是,我们三个淘汰哪两个呢?”死鱼脑筋不死,他很快看出了状况。

“我们三个都不淘汰。”石榴说完这话扭头朝向袁不彀,“这位兄弟,你放心,你要跑不动了,我石榴会拉着你的。”

袁不彀觉得这石榴真是憨,和自己根本不认识,就因为跑在一块儿就把自己当作了兄弟,完全没有想过自己其实是他的竞争对手。

袁不彀放慢速度并非是因为跑不动,他从小就在山林间伐树砍竹,不要说这山路了,悬崖峭壁、苍松直竹都能轻盈地攀越而上。也正是因为有山中生活的经验,他才放慢脚步。这是一处陌生山林,有着许多人为设置,必须按以往痕迹绕回择训院,而现在天色未全亮,很难辨别痕迹,特别是人为的真假痕迹。要想尽早回到择训院,速度是其次,不走错路才是最重要的。他慢慢前行是为等天亮,以便辨清真正的路径方向。

“你们跟我往竹林那边去。”袁不彀瞄出了一条可行的路线。那条路线从痕迹上看只有往前的,没有反复的,应该是正路。

死鱼和石榴迟疑了下,石榴先下了决定:“他那么肯定,那我们就跟着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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