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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他把手伸过桌子拍了拍她的手。“您非常可爱。”
而你是个傻瓜,她想。她从沃尔夫那里捕捉到一个警告的眼神:他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您真是太客气了,少校。”她说。
沃尔夫很紧张,她能看出来。他吃不准她是否会按他的想法行事。说实话她还没想好。
沃尔夫对史密斯说:“我认识索尼娅已故的父亲。”
这是谎言,索尼娅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他想提醒她。
她的父亲曾经是个业余小偷。有活计可干的时候他干活,没活干的时候他就去偷。有一天在夏里·埃尔科布里区,他想抢一个欧洲女人的手提包。那个女人的男伴抓住了索尼娅的父亲,在扭打中那个女人被推倒,扭伤了手腕。那个女人很有地位,索尼娅的父亲因为冒犯她而被判鞭笞。他在鞭刑中死掉了。
当然,鞭刑本不该致死。他一定是心脏不好,或者有点什么别的毛病。以执法者自居的英国人并不在乎。这个男人犯了罪,被施以应得的惩罚,而这惩罚要了他的命,不过少了一个埃及人。十二岁的索尼娅心碎了。从那时起她就对英国人恨之入骨。
她相信希特勒的想法没错,目标却错了。用种族劣根性污染世界的并非犹太人,而是英国人。埃及的犹太人和其他人没多大差别:有的富,有的穷,有的好,有的坏。但英国人则无一例外地傲慢、贪婪、恶毒。在她看来,英国人自以为高尚地试图保护波兰免受德国压迫,而自己却继续压迫着埃及,实在是可笑至极。
不管为了什么原因,德国人毕竟是和英国人作对的。这就足以让索尼娅站在德国一边了。
她盼着希特勒击败、羞辱然后毁灭不列颠。
她会尽她所能提供帮助。
她甚至会去引诱一个英国人。
她俯身向前。“史密斯少校,”她说,“您是个非常有吸引力的男人。”
沃尔夫明显地放松下来。
史密斯大吃一惊。他的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老天啊!”他说,“您真这么觉得吗?”
“是的,少校。”
“我说,我希望你称呼我桑迪。”
沃尔夫站了起来。“恐怕我得走了。索尼娅,要我送你回家吗?”
史密斯说:“我想你可以把这个机会留给我,上尉。”
“好的,长官。”
“那么,如果索尼娅……”
索尼娅的睫毛扑闪了几下。“当然没问题,桑迪。”
沃尔夫说:“我不愿扫兴,但我明天得早起。”
“没关系。”史密斯对他说,“你走好了。”
沃尔夫离开后,服务生送来了晚餐。这是一顿欧式晚餐——牛排和土豆,史密斯滔滔不绝地和她说话时,索尼娅小口地吃着食物。他和她说起他在校板球队的风光历史。似乎从那之后他就没干过什么引人注意的事了。他是个非常乏味的人。
索尼娅不停地回想起鞭刑的事。
晚饭时他不停地喝着酒。当他们离开时,他走起路来已经有些摇晃了。她虽然把胳膊伸给他,但与其说是他扶她,更像是她搀着他了。他们在凉爽的夜风中朝船屋走去。史密斯抬头看着夜空,说:“那些星星……真美。”他的声音有些含混。
他们在船屋前驻足。“看起来很漂亮。”史密斯说。
“这房子挺不错的,”索尼娅说,“你想到里面来看看吗?”
“乐意之至。”
她领他走过踏板,穿过甲板,走下舷梯。
他四下打量,睁大了眼睛。“我得说,这里非常豪华。”
“你想喝一杯吗?”
“非常想。”
索尼娅讨厌他说“非常”这个词的方式。他把“常”这个音发得很含糊,变成了“非昂”。她问:“香槟?还是更烈点的?”
“来一点儿威士忌就好。”
“快坐下来吧。”
她把酒递给他,坐在他旁边。他抚摸着她的肩膀,亲吻着她的脸颊,粗鲁地抓住了她的乳房。她颤抖了一下。他把这当成了激情的信号,抓揉得更用力了。
她拉着他躺下来,让他压在自己身上。他的动作十分笨拙,手肘和膝盖不停地戳着她,在她的裙摆下手忙脚乱地摸索。
她说:“哦,桑迪,你真强壮。”
她越过他的肩膀,看见了沃尔夫的脸。他跪在甲板上注视着舱室里的情况,无声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