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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甘马利把他叫到身边,问他:“猪狗最喜欢什么?”

“追捕与残杀,主人!”阿沙素鲁说着突然拔出枪击毙了蒙甘马利。

这时,袋狼带着另一群兽人来到了地下大厅。

杜格拉斯坐在地上愣了一会儿神,然后麻利地站起来,在实验室疯狂寻找,希望能找到残留的血清,可找遍了每个角落都没有找到。不过他并不是一无所获,他发现了自己的DNA样本,原来博士一直都在用他的DNA做实验。

杜格拉斯没有放弃,他拉着爱茜到地下大厅找蒙甘马利,希望他懂得如何配制血清,可一到大厅就发现了蒙甘马利的尸体。兽人们把杜格拉斯和爱茜抓了起来,送到袋狼面前。

爱茜露出锋利的猫爪,跟兽人们搏斗,她希望能保护杜格拉斯。

阿沙素鲁疯了一样抓住爱茜,恶狠狠地说:“你是父亲的心肝宝贝,他从来没有打过你。”说完就杀了爱茜。

袋狼站在高台上,不动声色。突然间,他抽出枪冲着阿沙素鲁一阵乱扫,“路米的仇报了。”接着,他对杜格拉斯说,“人类,你告诉他们,我是他们的神,我说的就是法律。”说着,他拿出博士的控制器,按下了按钮。没有取出感应器的兽人们倒在地上,痛苦地哀鸣。

杜格拉斯看了看袋狼和其他几个取出感应器的兽人,冷静地说:“当然,你是神。”他又转向那几个兽人,“你们和他一起杀了父亲,可神只有一个,你们哪一个才是神,是他?还是他?”袋狼虽然有人的智慧,却没有人的谋略,他上当了。他和那几个兽人开始自相残杀。大厅里乱成一团,兽人们向昔日的同伴开枪。

油罐被打碎了,麦令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拿着火把,点燃了油罐。

袋狼的腿被打断了,原本他是第一个冲破禁锢的,现在却成为大家攻击的目标。他从未如此孤独过,即便是独自为自由战斗的时候,也没有这般孤独。他步步后退,兽人们步步紧逼。他突然转身悲怆地叫道:“这是为什么?”说罢跳入了熊熊大火。

是啊,为什么,杜格拉斯不断地问自己。这一切痛苦和罪恶都是为了什么产生?博士为了自己的研究而制造出一群非人非兽的东西,让他们从诞生之日起就承受痛苦。或许博士在制造他们的时候就已经加入了人类的自私和欲望。

天亮后,杜格拉斯在赛恩法兰、马基和阿萨斯曼的护送下上了一艘木筏。他临走时跟他们说:“我一定会找到帮助你们的办法,外界有许多优秀的科学家,一定能帮到你们。”

“我们不需要科学家,我们只需要听从自己的本性。我们喜欢用四肢走路,那样不累。”赛恩法兰说。

邪灵之门

〔英国〕威廉·霍奇森

我收到卡拉其的聚会通知后,迫不及待地赶到了奇恩街427号。跟往常一样,卡拉其的聚会不光是几个人在一起吃吃喝喝,还能听到精彩的故事。卡拉其是出名的“幽灵”侦探,他常跟“幽灵”打交道。这次聚会一共有五个人,我、阿克莱特、杰瑟普、泰勒和卡拉其。卡拉其是最后一个到的,这让我们愈发期待他的故事。

“这次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急着问。可话刚出口,我就后悔了,因为我们都知道卡拉其在讲故事前不喜欢透露一丁半点内容或线索,如果有人提前这么问,他一定不高兴。我赶快把话题扯到别的上面,卡拉其也感到了我的歉意,没有多说什么。吃完饭后,卡拉其开始讲他这次的经历。

“道吉森刚问我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原因是我去的地方不远,至于是哪里,恕我不能相告。只能告诉大家,那里离我们这儿不过三千米。这些都无关紧要,我想说的是,这次经历是我有生之年最惊险的一次。

“两周前的一天,我收到一封陌生人的来信,署名是安德逊先生。他说想跟我见一面。我们见面后,他跟我说了一起闹鬼事件,希望我能查清楚这件事。我听了他的详细讲述,觉得很有趣,就决定接下这件案子。

“两天后的一个黄昏,我到了他说的闹鬼的那栋房子。房子地处偏远,建筑老旧。接待我的是安德逊的管家彼得,他在这里当值多年,可以说对这里了如指掌。安德逊留下口信,说我可以随便进出每个房间,以方便我查案。晚饭的时候,我向彼得询问了一些情况。他告诉我有个屋子,称它为黑屋吧,黑屋每晚都会响起摔门的声音,第二天床单也都在墙角里。彼得每天都会把黑屋的门锁好,钥匙放在储藏室里,可晚上还是会响起摔门声。

“他每晚都害怕得睡不着觉,躲在被窝里听黑屋里奇怪的声音。

“我之前听安德逊说,这房子有150多年的历史。家族里曾有一位先祖被人掐死在黑屋里,哦,还有他的妻子和孩子,也跟他一起死在黑屋里。

“吃过晚饭后,我决定到黑屋里去查看一番。彼得劝我还是白天去最好,因为他在这当差20年,没人敢在晚上去那间屋子。他担心我有危险,所以再三劝阻我,说还是白天去比较安全,而且白天他也可以跟我一起去。

“他不知道,我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不会害怕,所以我执意要去,而且反复说明我不会有危险。可他却说:‘先生,这里的幽灵可跟您之前见过的不一样。’我当然不屑一顾,可经历后才知道,他说得一点儿都不夸张。

“我拿了蜡烛,他跟在我的后面。打开门后,他怎么都不肯进去,还央求我快点出来。我让他在门口等着,说不定那东西会从门口逃跑,他也好抓住。但他告诉我,那东西从来不出门。怎么说呢?他说这话时的样子严肃极了,让我不禁觉得有些恐怖。

“我还是走了进去,任他在门口拼命劝阻。我查看了这间屋子,装饰考究,雕梁画栋,富贵逼人。里面的家具几乎是全新的,可不知怎么回事,却让人感觉异常憋闷。我把里面的蜡烛都点燃,房间才稍微显得柔和一点。

“我仔细看过每一个角落,将所有摆设物都贴了封条,比如窗户、墙壁、壁画、壁炉、柜子。彼得在门外不停地叫我快点出去。我让他先回卧室,不用等我。但他十分尽职尽责,既然是要辅助我,就绝对不会独自离开。不管他怎么说,我得把封条贴完,好让我知道这屋子里是不是有东西进出。

“最后,我把地板上也拉上封条,这样,只要有人进去装神弄鬼,封条一碰就断。我做完这些事情的时候,已经11点了。我拿起外套准备离开,此时彼得突然大叫一声:‘先生,快出来,快点!’他突然的尖叫把我吓得不轻,我左边写字台上的一支蜡烛突然灭了。这样的情况,再加上彼得的惊声尖叫,我赶忙往门口跑。如果就这么跑出去,那将一无所获,也很丢脸。我在即将踏出门口的时候站住了,然后转身拿起壁炉上的两支蜡烛,鼓起勇气走到写字台那儿看了看——什么都没有。我把桌上的另一支蜡烛也弄灭了,接着又到其他写字台上,吹灭了所有蜡烛。彼得又在门口叫嚷,让我快点出去。

“‘好了,彼得,我就出来。’我好不容易才稳住脚步,不让自己飞奔出去。刚到门口,突然一阵阴风吹来,就好像是窗子被打开了一样。我加快脚步,把蜡烛全都丢出去,让彼得收好,然后转身紧紧拉上门。我能感到门后有股强大的力量在推动着,跟我抗衡。我立即锁好门,在门上贴了封条,还把名片粘在了锁眼上。做完这一切,我把钥匙放进口袋,跟着彼得下了楼。我这才看到他脸色苍白,一副魂不附体的样子。

“折腾完已经过了12点,我准备睡觉了。我特地让彼得给我安排了黑屋对面的卧室,便于我观察。也就是说,我住在走廊的另一头,跟黑屋大概隔了五个房间。要睡觉的时候,我发觉还有一些事情没处理,于是我穿好衣服,拿着蜡烛和封蜡,在五个房间的门上分别打上封蜡。如果半夜有响动,我也能知道是从哪扇门里传出来的。

“总算是都办好了,我能睡一觉了。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一声巨响给惊醒了,好像是从走廊上传来的。我赶紧下床,点好蜡烛,贴在门后听着。又一声巨响传了过来,是摔门的声音。我拿起随身带着的左轮手枪,打开门走了出去。站在走廊的这头,我竟然一步都迈不出去。你们一定不相信,我之前调查过许多闹鬼的案子,从来没有胆怯过。可这一次,我真的害怕了,整个走廊的空气中浮动着一种诡异的氛围。我连忙回到屋里,锁好了门。

“那晚我没怎么睡,好不容易才熬到了天亮。我看了看时间,大概有一小时没有动静了。你们知道,天亮后人的勇气要大得多,也比较冷静。我开始为昨晚的胆怯感到羞愧,以至于心情压抑。

“我一出门就碰到了彼得,他正要给我送咖啡。我看到彼得就像是害怕的孩子见到了父母一样高兴。

“‘感谢上帝,您没事。’他一边把咖啡递给我,一边高兴地说,‘我一直在担心您会独自去黑屋。您听到了吧?那门响了一个晚上,我一夜没睡。天亮了,我想着给您冲杯咖啡。您现在要去检查封条吧?我陪您去,两个人有个照应。’

“说实话,听了彼得的这番话我很感动,他明明很害怕,可还是自告奋勇要陪我。‘彼得,你真是个大好人。’我对他说,‘我可没胆量晚上去那该死的屋子。走吧,我现在迫不及待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祟。’

“‘先生,幸好您没去。您怎么斗得过邪灵呢?’

“我沿着走廊往前走,顺便查看了每扇门的封条,都完好无损。到了黑屋门口,我发现封条断了,不过锁眼上的名片还在,显然不是用钥匙或其他东西开门进去的。我打开门,走了进去。里面没什么异常,都跟昨晚一样,只是床单被扔到了床左边的墙角里,这足以证明屋子里的确有东西来过。彼得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他走过去捡起床单,抖了抖上面的灰,准备重新铺在床上。我赶忙阻止他,因为在破案之前,现场不能被破坏。老伙计们,真的,我从未如此担忧过,这房子真是古怪极了。

“吃过早饭后,我开始仔细检查屋子的每个角落。很遗憾,没有任何发现。我确信这里有某些不明力量出现了。我又重新弄了封条,然后锁上门出来了。

“晚饭后,彼得帮我整理了我带来的工具。我在黑屋对面安装了一台带闪光灯的照相机,然后用一根线连起了闪光灯和门把手。如果门开了,闪光灯就会工作,会将所有东西拍下来。准备就绪后,我回卧室睡觉。卧室被彼得和另一个帮佣清理了一番,除了床之外,其他东西都搬走了。我定了闹钟,准备半夜起来查案。

“闹钟在12点准时响了,我坐起来,穿上衣服,带着手枪,拿着提灯,蹑手蹑脚走了出去。我将提灯放在距离黑屋几步之遥的地方,这样走廊里走过任何东西,我都能看到。我坐在卧室前,手里紧紧握着枪,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走廊那边传出一些声音。我当时紧张得浑身冒冷汗,头皮直发麻。突然,闪光灯闪了一下,半个走廊充满了光亮。我专注地看着闪光灯对着的地方,想看看是什么触动了闪光灯的机关。我没看到什么,可摔门的声音就在此时响了起来。我的身体在恐惧中变得不听使唤,蜷曲成一团,这是本能吧。门又响了几声,突然安静了下来。我有一种感觉,走廊那边有种强大的邪恶力量正在朝我扑来。提灯忽然灭了,走廊里变得漆黑一片,我吓得跳了起来,与此同时,我能清楚地听到一声奇怪的低吟,好像就在我左边。我大叫一声冲回了房间,锁上门。我坐在床上,手里扣着手枪扳机,死死盯着门。我知道那东西就在门外,随时会进来。

“我做了几次深呼吸,强行冷静下来,用粉笔在地板上画了五芒星。我坐在里面,一直坐到天亮。外面不断响起摔门声,我从来没觉得时间如此难熬。无论如何,这晚我平安度过了。当天微亮的时候,摔门声也停止了,我赶紧打开门去取照相机。

“几十分钟后,彼得来给我送咖啡。他陪我去了黑屋,跟昨天一样,走廊上五扇门的封条都完好无损,只有黑屋的封条断了,而且锁眼上的名片还在,不过连着闪光灯的线被扯断了。我撕下名片,用钥匙打开门。里面除了床单被扔到地上之外,没有任何异常。

“我对彼得说:‘我们还是出去吧,要是没有什么超能力,还是不要在这里逗留太久。’我又重新贴好封条,锁上门。

“早餐过后,我冲洗出底片。从照片上看不到什么异常,只能看到半开半掩的门。我当时做了个决定,要在黑屋里待一晚。

“为了保证我的安全,我要回家带更多的工具来。临近晚餐的时候,我带着许多东西回来了。彼得帮我把工具搬进了黑屋,我当然没有告诉他我的计划,不然他一定会劝阻我。我跟他说不打算吃晚饭了,他一定以为我要早点休息。

“我拿着照相机和闪光灯偷偷溜到黑屋,开始装备我的工具。我扯掉了地板上的封条,把一只放着猫的篮子放到墙边,然后在屋子中间画了一个直径约五厘米的圆圈,我在里面铺上海索草,又在圆圈周围放了一串大蒜。接下来,我用手指蘸着圣水在圆圈里画了萨玛族宗教仪式的符咒,并在每个符咒里画上新月弧。我取出所有蜡烛,在每个新月弧的谷底放上一根点燃的蜡烛,然后又在圆圈里画了一个五芒星,让每个角都顶着圆圈。在五芒星的每个角里,我放上五个用亚麻布包着的面包以及五杯圣水。

“幸好你们是我的老朋友,知道这些东西可以保命,不然一定会觉得我疯了。还有一样东西,之前没跟你们说过,是我最近创造的东西——电五芒星。你们知道,上次调查案子的时候,这些符咒没能很好地保护我。后来,我看了加德教授做的实验,一个灵媒在通上电后就失去了跟灵界的交流能力,因此我相信电流可以将人界和灵界分开,可以保护人的安全。

“我这次对付的可是凶恶的阴灵,绝对不能拿生命开玩笑。我用真空管做了一个跟地上五芒星一样大小的五芒星,然后安置在地上画的五芒星上,通上电,电五芒星就亮了。

“一切准备好后,我把能用的护身符咒都用上了。夜渐渐深了,烛火摇曳着,透露出诡异的气氛。我突然感觉到一种阴气,而且越来越强。

“我最后检查了一下照相机和闪光灯,还有手枪。我知道手枪在对付这些东西上没有多大用处,可万一那东西附在肉身上呢,枪还是管点用的。我静静地等着,身边就是死过三个人的床。这种感觉真是生不如死,不过当你恐惧到极致,反而会将情绪稳定下来。

“天完全黑了,屋子里只有烛火在闪烁。我不断四处张望,等着什么怪东西出现。忽然,一阵阴风吹向我后背,我迅速转过身,查看风吹来的地方。我看了半天,发现风是从床左边的拐角吹出来的,就是每天床单被扔的地方,可是那里什么都没有。

“烛火在这股风的作用下都熄灭了,整个屋子里只剩下电五芒星发出的幽幽蓝光。我无法形容当时的感受,没有光明,身处阴风之中,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风不停在吹,我忽然看到那个角落里出现了什么东西。我睁大眼睛,盯着那个东西。这次我看到了,那东西是一团黑影,只可惜一闪而过。就在这个时候,床上的床单动了起来,好像被人一点点卷起来,那动作让人觉得恶心。我能听到床单抖动的声音,却看不到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卷床单。过了一会儿,那东西停止了动作,周围忽然变得寂静无声,寂静得能听到我大脑回血的声音。我想拿相机拍下这一切,可手还没碰到相机,整个床单忽然被拉起来,然后扔到了墙角。

“然后又是一阵寂静。任何词汇都形容不出我当时的恐惧。我眼睁睁地看着床单被凶狠地摔到地上,对,是凶狠,好像那东西十分痛恨那张床单似的。

“寂静了一两分钟之后,门响了,然后地板上也响起了脚步声,听着很轻,像是有人悄悄溜进来一样。我看到门上的封条断了,毫无疑问,有东西进来了。我的视线从门转到了墙上,一些黑影在飘来飘去。我不知道是我确实看到了,还是想象出来的,总之是有图像出现了。

“我悄悄去拿照相机,准备拍下来,可还没按下快门,门就被重重摔上了。那巨大的声响就回荡在我耳边,吓得我一跃而起。我可以肯定,这次摔门声要比以往都大,这意味着一股强大的邪恶力量要出现了,或者说那个恶灵拥有强大的怨念。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听明白。

“那之后很久,门都没有再响过,可那猫篮却响了,感觉是被人踩在上面。说实话,我当时全身僵硬,谁知道这东西会不会伤害生命。接着我听到猫的惨叫声,我赶紧按下快门,可是什么都没有拍到。篮子已经被踩烂了,猫被踩死了,血流了一地。不用再怀疑了,这是个暴戾的恶灵,他拥有摧毁生命的力量。

“我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在黑暗中寻找那东西在哪儿。刚刚闪光灯开了一下,我眼睛有点儿适应不了。过了一小会儿,终于能重新适应黑暗了。我睁大眼睛看着周围,终于在圣水圈的外围看到了那东西。怎么说呢?那东西像一只大蜘蛛的影子,黑糊糊的,在圈子外焦急地绕来绕去。显然,它想找到一个冲进来的突破口,可每次它一碰到圈子就会像触电一样缩回去。

“我一刻也不敢松懈,看着它在外面不断徘徊。忽然间,它在一个五芒星的一角停住了,好像在计划一次大型进攻。它迅速闯了进来,靠近了电五芒星,我能感到它强烈的杀气。当时我不断后退,这是保命的本能。右手在地上摸来摸去,为了找到我惊慌中掉落的手枪。那东西已经像野兽一样不顾一切地冲过了圣水圈,说真的,我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求生的本能还一直让我后退。忽然间,它好像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一样,迅速缩了回去。

“过了好久我才发现我还活着,那东西已经不知去向。电五芒星救了我的命。我喘着粗气,环顾四周,那东西虽然消失了,可我知道它还会再出现,而且我知道它是什么,是一只巨型手。

“我坐在那里观察了一阵子,才发现原来五芒星符咒的一角上破了个口。大概是我刚才不小心弄倒了那个角的圣水杯,那恶灵就是从那里冲进来的。幸好我坐在电五芒星的中间,才毫发无损。我赶紧放好圣水杯,复原符咒。至少我知道这个符咒是安全的、有效的。现在我只希望天能够赶快亮起来,谁能保证这符咒的能量可以持续一夜呢?

“巨型手有一阵子没有出来,但门边还是可以看到幢幢鬼影。鬼影扑向那只死猫,泄愤般地托起猫的尸体,然后狠狠地摔在地上。它不断重复着这个动作,屋子里就不断响起死猫落地的撞击声。这声音每响一次,我的心就揪一次。

“大概一分钟后,那东西又摔了一次门,然后它又迅猛地朝我扑过来。我下意识向一边躲闪,谁知道碰到了电五芒星的电子管。我真是糊涂,坐在电子管旁边都没有察觉,这个粗心造成的意外差点要了我的命。那恶灵又一次冲破符圈,我慌忙将电子管摆好,它刚要靠近,就又被电子管的电流击中了。我又往中央挪了挪,将身子蜷曲起来。

“这时我忽然想到,我为什么会如此粗心大意,两次把符圈弄出了缺口。要知道,在以往的案子里,我可不会如此毛躁,情况再危险,也不会将自己保命的圈子给弄砸了。会不会是我受了那恶灵的控制,不知不觉间造出了一些缺口?这个念头一直盘桓在我脑子里,让我接下来的每个动作都认真仔细且高度集中注意力。突然,我的一条腿伸了出来,踢倒了旁边的一个水杯。幸好我已经有了防备,迅速将水杯复原。然而就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它还是趁机冲了过来,还好我速度够快,再一次保住了自己的性命。我坐在那里,心情跌至谷底,好像失去了信心和斗志,要被这阴暗侵袭了一样。这种精神上的萎靡要比被恶灵撕碎还要痛苦。我的意志力一点点被这阴暗的氛围所蚕食,我甚至能够感到心里黑暗的滋生,恶魔在控制我的意识。

“我坐在电五芒星的中间,想努力摆脱这种不良的精神状况,可有点力不从心。我只能高度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不能再出什么差错,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凌晨时分,我开始恍惚起来,连行动都变得迟缓。我不断告诉自己一定要小心,不知道哪个动作就会受到恶灵的控制。巨型手一直在符圈外面徘徊,还两次残害了猫的尸体。那一次,我能清楚听到猫骨骼碎裂的声音。与此同时,从床左边的角落里不断吹出阵阵冷风。

“终于,天亮了,巨型手消失了,冷风也止住了。房子里逐渐亮了起来,电五芒星的光芒显得十分微弱。直到东方大亮,我才敢站起身,从符圈里走出来。

“我匆匆看了一下四周,然后赶快打开门,反身锁好,就向我的卧室狂奔。我躺在床上喘着粗气,刚刚结束的那个夜晚是我经历的最险恶的一个夜晚。没过多久,彼得来给我送咖啡。我跟他说我一夜没睡,想睡一会儿。他放下咖啡就出去了。

“我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吃过午饭,我去了黑屋。昨晚的狼藉,我必须收拾一下,特别是那只死猫。我把床单拿开,仔细观察那个角落。我用了所有仪器,可都没有查到什么。钓线是我能使用的最后一个工具了。我把钓线小心翼翼地伸进去,好像钓到了什么东西。我赶紧收线,能听到金属碰撞墙壁的声音。我把东西拿出来,是一个指环,一个五芒星形的指环,跟我画的五芒星有点像,可是没有角。

“我知道它是什么,它是安德逊家族的幸运指环。它是怎么来的,我就不多说了。我只能说安德逊家族有个祖训,任何男性继承人都不得戴这枚指环。

“那么它跟死在黑屋里的一家三口有什么关系呢?是这样的,安德逊家族有位胡尔伯特男爵,有一次喝醉了跟人打赌,说他敢戴那枚指环。就在当晚,他戴上了指环,然后他的妻子和孩子就在床上死了,就是黑屋里的那张床。事后,很多人都说是胡尔伯特男爵杀了妻儿,男爵很生气,要证明自己是无辜的。于是他在黑屋里过了一夜,结果也死了,被掐死了。从此之后,指环也消失了。

“现在这指环竟然被我找到了,可以在安德逊家族史里留下一笔了。我摩挲着指环,突然蹦出一个念头,这个指环会不会是恶灵入口。你们想一想,那阵风是从角落里吹来的,而角落里放着指环。这枚指环是没有角的五芒星形状。古老的驱魔仪式曾提到,五芒星的五个角是隔绝恶灵的安全之门,如果没有五个角,就代表邪灵入侵,恶魔丛生。

“我得验证一下我的想法。我擦掉了地上的五芒星,这个符圈得围着需要者重新画才有效。还有圣水和海索草,都得重新准备。我出去,锁上门,准备当晚要用的东西。我忙活了一下午,总算在天黑前赶了回来。彼得还是帮我把东西搬到了黑屋里,然后被我赶了出去。就跟昨晚一样,我适时溜进了黑屋,然后重新制作了一个符圈。

“我要带着指环一起进入符圈,如果它真的是恶灵入口,那么在符圈内,恶灵就无法现身害人了。我坐在符圈里看了看表,大概是晚上11点。我静静坐着,盯着那个角落看。不知怎么,我总是能感到一种力量在朝我逼近。不过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还是安全地坐在那里。大概坐了一个多小时,我背后突然袭来一阵冷风。我慌忙转身,发现地板上的指环正不断往外吹风。我突然意识到一个致命的错误,指环进了五芒星圈,就在我的身边,如果那是恶灵入口,我不正好给了恶灵一个绝好的进符圈的机会,让它来攻击我?想到这点,我急忙伸手去拿指环,准备将它扔出去。可是太晚了,恶灵已经从指环里慢慢飘了出来,巨型手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我不能放弃,为了保住性命,也要拼死把指环扔出去。天哪,我竟然跟恶灵如此近距离抢夺指环。

“我根本抓不到指环,这玩意儿就像被恶灵控制了,一直在躲闪。我用尽全力,最后一扑,终于抓到了指环。巨型手猛地向我扑过来,我扔掉指环,跑出了符圈,朝门口跑去。因为太紧张了,手一直在哆嗦,连门都打不开。我不断向后看,看巨型手是否追了过来。很奇怪,它一直无法跨越符圈。冷静下来后我才明白,指环在符圈外面,恶灵无法进入符圈。同样的道理,指环在符圈里面,邪灵则无法冲出符圈。它被困在里面了。

“我打开门,不顾一切奔向卧室。躺在床上,我不住发抖,浑身没有半点儿力气。我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也不知道彼得什么时候进来的。喝了咖啡后,拉着彼得一起去黑屋。符圈周围的蜡烛还没有燃尽,电五芒星发出幽幽蓝光。指环就在五芒星中央,看上去跟普通指环没什么区别。

“床单没有被扔到角落里,我确信那东西被困在五芒星里出不来了,我可以放心睡一觉了。

“睡了几个小时后,我去外面买回了一个喷火器和两桶汽油。我把东西搬到黑屋里,在指环上浇上汽油,然后点了火。几分钟后,那指环被烧成了灰。”

我迫不及待地问:“是不是以后再也没有闹过鬼了?”

卡拉其点点头,说:“是的,我后来在黑屋里连续睡了三个晚上,十分安静。后来,我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了彼得,他吓得差点儿昏过去。不过好在我还平安,屋子也都正常了。但我看得出,老彼得对我所说的并没有全信。”

月桂树丛中的凶宅

〔英国〕威廉·霍奇森

“今天要给大家讲一个诡异的故事。”大家吃完饭,卡拉其照旧讲起了他这次的见闻。

“前不久我去了一趟爱尔兰西部,那里有我一个朋友,叫温特沃斯。他最近运气好得很,莫名其妙得了一笔遗产,有大笔现金,还有一座庄园。那座庄园距离柯伦顿村不到一千米,名叫甘宁顿,因为经常闹鬼,所以成了荒宅,没人打理。

“温特沃斯去办理庄园转接手续的时候,看到那房子因为常年没有人打理,所以显得十分破败。他说他在房子里走了走,感到阴森森的。这很正常,荒宅常年无人居住,没有人气,当然会阴森森的。不过除了感觉别扭一点之外,也没有其他不妥之处。

“他办完手续就回了柯伦顿村的旅馆,他想,既然已经接手了,就找个看门人看着庄园。于是他找到了这座庄园从前的管理员,想让他安排一个看门人。那个管理员很高兴能继续为庄园服务,不过他告诉温特沃斯,没人会应征看门人。他建议温特沃斯最好把老房子拆了,然后盖座新房。

“温特沃斯问管理员为什么没人愿意去那儿看门,管理员这才告诉他其中原委。这座庄园原来叫兰德卢城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不断出事。特别是最近几年,里面先后死了两个人。这两个人是流浪汉,不知道这房子有问题,只是看到偌大的房子无人住,也没人管,就觉得是个便宜,便住了进去。谁知道只住了一晚,他们就死在了客厅,至今查不出原因。

“温特沃斯是不相信鬼怪之说的,他说自己要在庄园里住一晚,以证明没有闹鬼之事,那两个流浪汉的死一定另有原因。

“管理员听了温特沃斯这么说,紧张得直冒冷汗,不住地劝说他要冷静,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可温特沃斯执意要去,而且当晚就去。

“这事情传遍了整个村子,所有村民都自发聚集在一起,为温特沃斯送行。他带了一支枪,还有一堆蜡烛,对村民们说,他要对房子里一切会动的东西开枪。有位老村民牵来一头凶悍的牛头獒,让他带着壮胆。温特沃斯拒绝了,他说手中有枪就足够了。老村民说,狗有灵性,也很忠诚,可以在遇到事的时候帮助他逃跑。

“温特沃斯无奈之下只能接过狗绳。不过他现在心里已经在打小鼓,有些动摇了。然而事已至此,不去也不行。村民们很热情,一直护送他到了庄园,还在庄园外巡视了一遍。这个时候天还没有黑,温特沃斯已经有点想回去了。他想,如果有人肯留下陪他,他可以出50英镑。后来,他终于想到了一个主意,提议大家一起留下来。他说大家先回村子,他去宾馆买20瓶威士忌,再买一大堆木柴和泥炭,然后一起回来,在宅子里点燃熊熊篝火,把所有蜡烛也都点燃,大家围坐在一起,喝酒谈天,来一次大型派对。大家同意了。

“温特沃斯回旅馆的时候,旅馆老板丹尼斯一直在劝说他不要去。他说:‘先生,您别跟鬼怪过不去了。您不知道,那房子已经被下了血咒。您还是把它拆了,重建一个吧。要是您非要去,那么您一定不能睡着,要把眼睛睁大,把门开着,小心会有血滴下来。您一旦看见滴血,就立马出门,可别犹豫。’温特沃斯问他血滴的事。他说:‘那宅子是黑米克家族的,黑米克家族的世仇是奥尔哈拉家族。为了报仇,黑米克家族设了个圈套,说要跟奥尔哈拉家族谈和,把他们家族70个人请来赴宴。黑米克家族的人给他们喝了好多酒,趁他们睡着的时候,把他们杀了。天哪,70个人哪,全都惨死在那宅子里。这事情我是听我爸爸说的,我爸爸是听他爷爷说的。据说从那以后,这房子就不安宁了。只要有人住进去,看到有血滴下来,就一定会死,连神都庇佑不了。’

“温特沃斯听后大笑不止,‘你觉得我会相信吗?’他问丹尼斯。丹尼斯说:‘当然是希望您能相信,如果您相信,就能平安回来。’温特沃斯告诉我,他虽然把这故事当成个笑话,但对于丹尼斯的关心还是十分感动的。其实他心里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坚定了,也隐隐有些害怕。不过他已经跟大家说好了,就不能变卦。

“在庄园过夜的大概有40个人。他们在屋子里点满了蜡烛,手里都拿着棍棒,壁炉里还燃着熊熊大火。温特沃斯给每个人倒了一小杯威士忌,好让大家兴奋起来。

“他心里多少还是相信了丹尼斯的话,所以在庄园过夜的时候特地开着大门。大家不敢多喝酒,生怕会昏昏沉沉睡过去,万一发生什么意外,就无法应对了。夜渐渐深了,大家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兴奋且勇敢,温特沃斯看大家高兴,就开了几瓶好酒,让大家豪饮。有的人喝醉了,就破口大骂这屋子里的鬼魂。就在这个时候,‘砰’的一声,大门关上了。

“温特沃斯吓了一跳,他看看周围的人,大家都惊魂不定,看着大门。他赶紧端起枪,就听得此时一声长嚎,是牛头獒发出的,所有听到的人无不心惊胆战。

“我忘了告诉你们,大厅是长方形的,南面都是窗户,北边和东边是一排房门,西面是大门所在。所有房门都是关着的,那只牛头獒正冲着北面一扇门狂吠不止,从它的神态可以看出它想要冲过去却又很害怕。就在此时,那扇门缓缓打开,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牛头獒被吓了一跳,立马躲到人群里。

“温特沃斯拿着枪对准那扇门,大声喊着:‘是谁?快出来,要不然就开枪了。’他喊了几声,对面都没有回应。为了壮胆,他朝着那扇门开了几枪。枪声一止,北面其他门也都开了。紧接着,大厅的蜡烛灭了三支,很快,又有几支蜡烛熄灭了。就这样,蜡烛几支几支地灭,直到大厅里黑黢黢的。

“大家都握紧了手中的棍棒。温特沃斯跟我说,他当时腿都吓软了。就在如此令人窒息的时候,温特沃斯感到手背上有什么东西湿湿滑滑的,仔细一看,是一滴红色液体,正从他手背上流下来。身边一个人大叫道:‘是血,是血!’接着,很多人手背上都出现了血滴。他们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恐惧,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总算还有个人比较清醒,他狂奔向大门。大家也忽然惊觉,纷纷拥向大门。门被打开了,大家前赴后继拥了出去。温特沃斯逃出来后才发现,门又被关上了,而那只可怜的牛头獒则被关在了里面。

“第二天,温特沃斯就找到我,说了以上这些情况,并希望我能去庄园调查一下。我去庄园的时候是白天,温特沃斯陪着我。这个庄园被茂盛的月桂树丛包围着,看上去阴森恐怖。我进了房子,倒没感觉到什么不妥,大厅宽敞,光线充足。但当我看到牛头獒的尸体的时候,就感到有些不对劲了。牛头獒的脖子被扭断了,不管是鬼做的,还是人做的,这件事情都很严重。

“我在大厅里巡视了一周,除了一些酒杯、酒瓶和蜡烛外,没有别的发现。我打算深入房子内部去仔细勘察一下。

“我在这房子里勘察了三个星期,什么都没发现。我自认为勘察得非常仔细,连一块灰烬都没放过。不过在这三个星期里,我始终没有在房子里过夜,我跟温特沃斯都是在天黑前离开那里。既然一无所获,我就必须要进行下一步计划了——在房子里过一夜。

“我把我的想法跟温特沃斯说了一下,他当然是劝我不要这么做。我告诉他,如果要彻底查清这件事,就必须这样做,而且还让他跟我一起。我费了很多唇舌才说服他。为了保证我们的安全,我特地到附近的警察局请警长协助。警长派给我六名警察,各个全副武装。为此我可花了不少钱。

“一天晚上,我决定行动,警察们也听我号令来到旅馆找我。他们带着枪,还有两条猎犬。我则准备了大量染料和一些必备工具,找了四头驴子驮到了庄园。我让温特沃斯帮我在所有门上贴了封条,还有蜡封。这样一来,门一开,我们都会警觉。

“警察们早已把东西从驴子上卸了下来,正在屋子里看我们干活。我让两个人把壁炉里的火生了起来,我则把两只猎犬分别拴在了大厅的最里面和大厅的东北角,并围着它们画上了五芒星,摆了一串大蒜。

“忙完这些,我让一个警察收拾干净地板,把我带来的工具都摆在地板上。随后我在大门上安装了一个小机关,只有触动机关,大门才会关上。最后,我在所有门的前面摆上了一支点燃的蜡烛,大厅的四个角落也都各放了一支。做完这些,我召集所有人到大厅中央,围着他们画了一个直径约九米的圆圈。在圆圈外,我放了一圈大蒜,然后拿出66支蜡烛,让大家帮忙点燃。我把蜡烛沿着圆圈摆放,每隔13厘米放一支。

“我用人的头发把66支蜡烛连了起来,这可是个细致活,需要足够的耐心。

“等到我把保护圈做好之后,就把电五芒星放在头发圈里,然后让所有人尽量靠拢在一起。看到电五芒星的光芒,我顿时觉得安全了。你们也知道,电五芒星可是救过我的命,我对它深信不疑。

“夜已深,外面响起了一阵雨滴落地的声音,潮湿的空气弥漫整个房间。一个警察问我接下来应该干什么,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我看看其他人,大家都紧张得要命,脸色都变了。为了让他们安心,我必须做最后一道屏障。

“我让他们坐下来,背对圆心,围成一个圈,双腿各指向一个方向,包括我在内,一共八个方向。这八个方向是我用指南针算出来的,属于萨玛仪式里的八个符号。接着,我用粉笔围着大家画了个圈,每个圈里都有密封符号,这就是萨玛仪式的八个符号。

“我最后观察了一遍所有的安排,看有没有漏洞。该有符圈的地方都安排妥当,包括那两只猎犬。我再三叮嘱温特沃斯和六名警察,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了这个符圈,腿的方向千万不能改变。要相信这个符圈的力量,一定要做到冷静,千万不能超出符圈。还有,是否开枪要听我的号令,不能私自开枪。

“他们认真地点了点头,虽然能看出他们半信半疑,可我想在这个紧要关头,他们也不得不按照我说的去做。我检查了所有符圈,然后坐回我自己的第八个位置上,双腿对着密封符号。我拿好手枪,准备好照相机和闪光灯。

“温特沃斯就坐在我的左边,右边是一名警察。我们坐在那里,静静等着邪恶的降临。一开始,大家还在窃窃私语,小声谈论这房子的诡异。可过了一会儿,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只能听到外面的雨声。

“大家就这么坐了一个多小时,我相信这并不长的时间对大家而言是一种煎熬。说真的,房子本身的气氛倒没有多恐怖,可大家的恐惧让我感到紧张。突然间,大厅东面传来一些声音,温特沃斯和警察们一惊,已经准备好站起身来。我赶忙让他们坐好,冷静下来。我盯着东面一动不动,两只猎犬显然已经觉察到了什么,它们站起来警觉地朝着大门。这时,我安置在大门上的机关被触动了,接着响起了一连串的金属撞击声,大门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我紧张得连气都不敢喘,其他人也一样不敢呼吸。我觉得有东西在靠近,可此时大厅里什么动静都没有,狗都不叫一声。可我明显看到了大门上的机关在被慢慢打开,我慌忙拿起照相机和闪光灯,对着大门连按数次快门。晃眼的闪光灯让大家更不安了,连狗都紧张地叫了起来。

“闪光灯熄灭的同时,我又听到金属碰撞的声音。我紧盯着大门,眼珠都不敢转一下。大门‘砰’地被打开,又‘砰’地被关上。

“温特沃斯悄悄跟我说:‘那一晚就是这样的。’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我说。

“警察们没有吭声,可我能感觉到他们的恐惧。我悄悄告诉他们,一定不能离开符圈,就算是地动山摇也不能离开,因为这里是整间屋子里最安全的地方。

“房子瞬间又恢复了宁静。大概几十分钟后,两条狗奇怪地叫了两声,然后趴在地上,浑身打冷战。毫无疑问,它们看到了什么。

“最可怕的时刻来临了,蜡烛开始不规律地熄灭。我赶紧拿起照相机,把各个方位都拍了一遍。房子里慢慢变黑,闪光灯的突然出现让大家紧张不已。

“蜡烛灭了一大半,紧接着壁炉里的火焰开始慢慢变小。该怎么形容呢?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把炉火一口一口吞食了,吞得只剩下炉灰。此时整个房间只剩下五芒星旁边的一些烛火了。我突然有种感觉,这个邪灵好像十分善于导演恐怖戏码,它很明白怎样让人一点点陷入恐惧,于是一点点制造黑暗,似乎想用这种逐渐加深的恐惧把人吓走。我对它产生了极强的好奇心。

“警察们又慌乱起来,挣扎着要离开。我再次叮嘱他们,只有五芒星里最安全,一旦迈出去,我就无法保证他们的安全了。

“他们总算是又冷静了下来。

“接下来又是一个多小时的安静,这个邪灵又开始玩弄手段了。它把恐惧分成了几个阶段,然后一个阶段一个阶段呈现出来。我转身看向温特沃斯,他正在环顾四周,脸色苍白。

“忽然,五芒星周围仅存的烛火也熄灭了,屋子里一点儿火光都没有了,只有电五芒星的微弱荧光。单凭这点光亮,我根本看不到电五芒星一米外的情况。

“屋子里安静得可以听到所有人的心跳,我相信他们此时跟我一样身体都僵硬了。我不断告诉自己,要振作,要勇敢,如果连我也被吓倒了,他们就更无法完成任务了。于是我鼓足勇气,拿稳照相机和闪光灯,等待邪灵的出现。

“突然间,房间两边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显然封条都被毁掉了。我赶紧拿起相机和闪光灯拍下这一切。就在闪光灯发出刺眼光芒的时候,大家都紧张了起来,那一瞬间我看到门被打开了。

“然后有什么东西滴到地板上。不用问,是血滴。我现在开始怀疑五芒星的力量了,它是不是可以抵御这次的邪灵?

“不到10分钟,血滴就从几滴变成了几十滴,并慢慢像小雨一样下了起来。有些血滴滴入了符圈里,还有不少落在了电五芒星上。不过我们中间却一滴都没有,这让我有点疑惑。忽然,角落里的猎狗开始惨叫,如同被人抓住了脖子一般。很快,我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大家都吓坏了,我明显感到他们在大口喘气。我猛然想到,五芒星圈对这个邪灵不起作用,不然它怎么会穿过五芒星杀死猎狗呢?我脑袋‘嗡’的一声,像要炸开一样。这意味着我们身边的符圈也不管用了,邪灵可以轻松进来把我们干掉。我开始不住地发抖,却又不能把这个坏消息告诉大家,万一我的电五芒星还有效呢?

“就在我惊恐万分的时候,身后一个警察突然大叫一声,站起来朝着门狂奔而去。我很想喊住他,可大家都跟着跑了过去,还踩碎了我唯一的希望——电五芒星。我也没办法继续留在这儿了,也跟着他们奔向门边。还好,门很容易打开,我们几个人狂奔在夜幕之中,头也不回地跑回了村里。很多村民在那里等我们,他们很担心我们的安危,看到我们平安无事,也都松了口气。

“虽然逃得慌乱,可我还是保住了我的相机,它好端端地挂在我的脖子上,给了我一线希望。我跟大家聊了一会儿后,就回去冲洗照片了。

“前面几张照片都没有什么异常,最后一张却有惊人的发现。我仔细看了看,心里有了底,当时兴奋得难以自已,赶紧穿好衣服,又朝着庄园出发了。

“这次,我没有叫温特沃斯和警察们,有他们在反而会碍手碍脚,再说他们也一定不想再踏入庄园一步了。我在靴子外面套了一层橡胶套,拿上手枪,趁着天没亮,向庄园走去,照片上的线索是否能牵出真相,就看这次的收获了。

“我来到庄园,这次没有走大门,而是翻墙进去。穿过阴森森的月桂树丛,我来到宅子跟前。我特地绕到房子背后,从一扇不起眼的窗户爬了进去。我事先仔细勘察过这房子,所以对它的结构了然于胸。我从厨房进去,穿过一条长廊,然后走到一扇门前,这扇门曾经被我贴过封条。门里面透出些许光亮,我握紧手枪,悄悄靠近了门。我能清楚听到里面有几个男人在说话,先是一个男人说了什么,然后是一阵大笑。我透过门缝,可以看到大厅。有几个男人正围着炉火聊天,有人还带着枪。他们坐在我精心画的符圈上指指点点,然后哄堂大笑。从那神情里,我可以猜出他们在嘲笑我的愚蠢。

“谜底基本上昭然若揭,这些不知道什么来头的人在利用这座宅子。至于用这宅子干什么,我不清楚,或许是做些不法勾当,或许是在搞什么发明创造。他们知道温特沃斯要接管这里,就装神弄鬼来吓跑他,好继续用这个宅子。

“他们聊得差不多后,站起来走到了那只还活着的猎狗旁。那狗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是被下了药。他们在商讨如何对付这只狗,最后决定杀了它,这样最稳妥。于是,我看到两个人在狗嘴里塞进一根绳子,绳子两头在狗脖子上打个结,然后一个人把一根棍子插到绳圈里,‘咔嚓’一声,狗的脖子就这么被扭断了。那声音跟我之前听到的一模一样。

“我当时在想,这些人可以毫不手软伤害一个生命,跟邪灵没什么两样。如果是人被他们抓住,他们恐怕也会用同样的方法来对付。

“过了一会儿,有人收起了绳子。其中一个人朝我所在的门走了过来,我立即躲到旁边的一个黑暗角落里。那人推开门,从门框上拿下些东西,我再次听到了金属碰撞的声音。

“他走了以后,我又趴在门缝上看。只见他们打开一级大理石台阶,然后走了下去,台阶上的石板又重重合上了。毫无疑问,那下面是一条秘密通道,连着他们的老窝。我认准了那级台阶,悄悄走过去观察了一番,石板很厚,走在上面也不会有回声。

“我立刻赶回旅馆,找到了警察,跟他们说清了真相。他们简直要气疯了,竟然被一群人给玩弄了一番,当然是要抓住这些人。他们在我的带领下找到了石阶,不过我们这么多人都没办法打开石板,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做到的。没办法,警察们只能找来工具,叮叮当当砸石板。想都不用想,这么大的动静,下面的人早就都听到了。石板被砸开了,我们沿着台阶到了一个长长的甬道里,甬道的尽头是一间密室,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警察们气得直跺脚,我倒是松了口气,人总比邪灵好对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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