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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兰特忽然想起:和威廉警官一样,玛尔塔也会对不同人的面孔做出职业性的判断。眉毛的走向,嘴唇的形状,对于玛尔塔和威廉来说都是显露性格的证据。为了吻合所要扮演的人物,玛尔塔也确实需要将自己化装成相应的面孔。
“英格汉姆护士认为他很沉闷。达罗尔护士认为他很恐怖。我的外科大夫认为他是个小儿麻痹症患者。威廉警官认为他是天生的法官。护士长认为这是个内心备受煎熬的灵魂。”
玛尔塔沉默了片刻,说:“你瞧,这很奇怪。第一眼看到时,你会觉得这是一张刻薄而多疑的脸。甚至有些刚愎自用。但多观察一段时间,你会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他很平静,相当温和。也许这就是詹姆斯所谓的‘圣徒相’。”
“不对。不,我不这么认为。詹姆斯的意思是那种对于内心的审视。”
“不管是什么,这是一张脸,不是吗?而不只是那些用来看、用来呼吸、用来吃喝的器官的拼盘。你瞧,只要稍加改动,它或许就能成为“奢华王”罗伦佐<sup><a id="fhzs2" href="#zhushi2">[2]</a></sup>的肖像。”
“你不认为有可能这就是罗伦佐,而我们是在面对一张错误的画像错误地抒情?”
“当然不可能。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这张脸没有任何一丝神情符合历史书里的描写。再说以前也确实出现过搞错插图的事情。”
“哦,当然有过这种事,但这就是理查。詹姆斯告诉过我:这张画像的原作,或者说人们认可的原作如今在温莎堡。它是亨利八世的财产的一部分,已经在温莎堡<sup><a id="fhzs3" href="#zhushi3">[3]</a></sup>保存了四百多年。在哈特菲尔德和阿尔波雷各有一幅复制品。”
“好吧。这是理查。我对人类的脸一无所知。”格兰特妥协了,“你有朋友在大英博物馆吗?”
“大英博物馆?”玛尔塔问,注意力仍旧在肖像上,“不,我想没有。至少我眼下想不起来。我去看过那里的埃及珠宝,是我要和乔夫雷搭戏演克莉奥帕特拉<sup><a id="fhzs4" href="#zhushi4">[4]</a></sup>时——你看过乔夫雷演的安东尼吗?风度无与伦比——不过博物馆本身可是把我吓得够戗:这么多的历史沉积,就像满天星斗一样让你觉得自己微不足道。你在打大英博物馆的什么主意?”
“我需要一些理查三世那个时代的史料。同时代人记录的史料。”
“圣人托马斯还不够好?”
“圣人托马斯不过是个老不中用的包打听。”格兰特恶毒地说。他烦透了这个名过其实的摩尔先生。
“哦,亲爱的。图书馆里的那位好先生可是对他推崇备至。托马斯·摩尔爵士撰写的理查三世权威传记,诸如此类的头衔。”
“权威个屁。”格兰特粗鲁地说,“他是躲在都铎王朝的年代、按照道听途说给金雀花王朝记传,事件发生时他才五岁。”
“五岁?”
“没错。”
“哦,亲爱的。原来他不是真正的骑手。”
“他连赛马的毛都没沾到。想想吧,他的可信度就和那些马票贩子一样。他甚至搞错了赛道。如果摩尔是一个都铎王朝的奴才,他的史学轨迹只可能与理查三世有关的一切平行而互不相交。”
“是呵。我想也是。你想研究理查的哪些事?既然实际上并没有什么迷案值得调查。”
“我想知道他是怎么变得臭名昭著的。这是我近期所遇到的最深奥的谜案。是什么几乎在一夜之间改变了他?直到他的哥哥去世,人们似乎始终尊敬他,他也忠实于他的哥哥。”
“无上的权力永远是种诱惑。我想。”
“在那两个男孩成年之前他会是摄政王,英格兰的护国公。加上此前的经历,你会发现他已经足够荣耀。你会这么想:没错,这是很适合他的角色——爱德华的后嗣兼整个王国子民的庇护者。”
“也许是小家伙等不及了,于是理查决定‘管教’一下。很奇怪,之前我们一直把受害者想象成完全束手待毙的样子,就像《圣经》里的约瑟夫。我敢说他肯定是一个令人难以容忍的年轻人,而且事实上已经跃跃欲试地无法再忍受自己躲在后排的地位。也许是这个小爱德华首先发难结果咎由自取。”
“是两个小爱德华。”格兰特提醒一句。
“哦,当然。当然不会留下任何解释了。彻头彻尾的野蛮行径。可怜的乳毛未褪的小羊羔。对了!”
“什么‘对了’?”
“我刚刚想起了什么。乳毛未褪的小羊羔。这让我想起了什么。”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