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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按照唯圣人摩尔是从的奥利芬特的说法,就在这凯旋过程中、在这众口一词的欢呼声中、在这普天同庆的称颂声中,理查派泰瑞尔跑回伦敦去干掉正在伦敦塔里做功课的两位王储。时间是七月七日至七月十五日之间,理查本人正在沃维克。在他的个人安全感达到顶峰之际,在威尔士边境、他的约克郡的腹地,他安排干掉了两个已沦为庶子的小男孩。
这个故事太没有说服力了。
格兰特开始怀疑这些历史学家的心智是否和他曾经接触过的那些大人物一样:缺乏常识,易于轻信。
他必须尽快弄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拖延:假如泰瑞尔在一四八五年干了这件事,为什么直到二十年后他才出现在文字记载中?在这段空白时间里,泰瑞尔在哪里?
理查生命中这个盛夏宛若四月天,充塞着无望的希望。时至秋季,他已经不得不面对伍德维尔与兰开斯特联军的入侵,而这支军队正是莫顿在离开英格兰他的靠岸处<sup><a id="fhzs3" href="#zhushi3">[3]</a></sup>之前参与炮制的。兰开斯特一方确实给足了莫顿面子:他们带来了一支法国舰队和一支法国军队。伍德维尔一方所能提供的却只是几小股散兵,零落分布在吉尔得佛德、萨里斯博瑞、梅德斯通、纽伯里、埃克塞特和布雷空。英格兰人不欢迎亨利·都铎,关于他的为人英格兰人再清楚不过。甚至英格兰的风土也不喜欢都铎人。杜赛特想让他同母异父的妹妹、英格兰的皇后伊丽莎白成为亨利·都铎之妻,这一希望彻底被塞文郡的一场洪水冲走。亨利试图在西部登陆,却被德文郡和康沃尔郡险峻的港湾挡了回去。于是亨利返回法国,期待更好的运气。多赛特也回到法国宫廷,那里正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伍德维尔逃亡者。
莫顿的计划便这样被连绵的秋雨和英格兰人的冷漠冲淡,化为泡影,理查获得了片刻的喘息。然而,就在随后的春天,无可排遣的悲哀降临——理查的儿子死了。
“据说国王难以掩饰他近乎绝望的悲痛。他还不是丧尽天良的怪物,至少就他作为父亲而言。”历史学家这样评论。
作为丈夫也不是。同样的悲情描述出现在不到一年以后,这次是安妮去世。
此后对于理查来说就没有更多可做的事了,除了等待随时可能卷土重来的入侵军、让英格兰保持战备状态,以及不断地为国库空虚而焦虑。
他尽力而为了。他主持了一个堪称典范的国会。他至少实现了与苏格兰之间的和平、安排了他的堂妹与詹姆斯三世的联姻。他极力实现与法国之间的和平,但以失败告终。法国宫廷里有亨利·都铎,而亨利·都铎是法国人的心肝宝贝。亨利登陆英格兰只是时间问题,还会带着更精良的装备。
格兰特忽然想起了斯坦利女士,亨利那位性情火爆的兰开斯特系母亲。在那场针对理查的夏季登基的秋季攻势中,她扮演了什么角色?
格兰特在厚重的书页间翻找着,直到找到他需要的东西。
斯坦利女士被指控与她的儿子以书信勾结叛国。
但是,事实似乎证明理查的宽厚再一次害了自己。斯坦利女士的财产被充公,但随即被转交给她的丈夫,斯坦利女士本人同样被移交给她丈夫“看管”。这简直是个黑色幽默:关于那场入侵,斯坦利本人并不比他的妻子少知道多少。
毫无疑问,这个怪物并没有表现得像个怪物。
在格兰特半梦半醒之时,一个声音在他心中念叨:“假如两个男孩在七月被谋杀,而伍德维尔-兰开斯特的入侵开始于十月,为什么他们不用男孩之死激起公愤?”
当然了,入侵行动是在可能借用“谋杀”造势之前就已经开始准备了。这是一次包括十五艘战舰、五千名雇佣兵的正规军事行动,必定需要相当长的准备时间。然而,真正行动之时,倘若存在任何有关理查的流言飞语,这些丑闻必定会被放大到最大效果。那么,为什么亨利不派人到英格兰各地谴责这一罪行、让恐惧将人心拉拢到自己一方?
注释
<a id="zhushi1" href="#fhzs1">[1]</a>一种将九个瓶子排成一列,用球击倒的游戏。
<a id="zhushi2" href="#fhzs2">[2]</a>逆斜带(bend sinister),英国纹章学术语,指“庶子之印”。
<a id="zhushi3" href="#fhzs3">[3]</a>原文为“leaving these shores”。“shore”意为“海岸”,而伍德维克家族中爱德华的情妇原姓“Shore”。如前文所述,莫顿投靠伍德维克家族,但战前逃往欧洲大陆,作者以此双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