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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那辆接尸车应该就是这家殡仪馆的了。

那天,受到鸿二启发的新开,立即去了一家书店翻阅了一本《无线电操纵入门》,才知道有一种可以操纵汽车的无线电装置,这种装置的有效控制范围为五百米,发射天线越长,遥控的距离也就越长。但是,电信管理部门是不允许使用这种装置的。

从汽车经销商处,新开了解到接尸车通常都是采用“凯迪拉克”、“皇冠”等品牌的高级轿车,只要在接尸车里装上接收机,那么就可以通过发射机发出的电波对它进行远程遥控了。看来,杀害黑泽科长的凶手很可能就是利用了这种无线电装置。

“老兄,贵店的接尸车上是否装了无线电控制装置?”新开又问。

“别瞎说,我们可不干那种亵渎死人的事!”老板怒气冲冲地嚷道。

这时,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高个子男子走了进来。

“昭一,还不快去干活!”安本训斥道。

“我这不是刚从补习班回来吗?”

“别啰唆了,快进去!”

新开突然想起那天夜里看到的那个身影,好像跟眼前这个男子很像。而昭一在看到新开后,神色更是变得极其紧张,慌忙走向屋里。

“等一下!”新开叫住了他。

昭一只得转身回来。

“是你驱动的无人接尸车吧?”

昭一脸色大变,不知该如何作答。

“这可不是小事!”新开警告道。

“先生,我也是在考大学失败后,为了打发时间,才给一辆报废的接尸车装上无线电控制装置,想让它出去吓吓人,我只是感到很有趣。”

“那辆报废的接尸车现在在哪里?”新开问。

“在车库里,那一夜之后,就再没让它出来过。”

“那一夜你究竟干了什么事?”

“不是我将死人装进接尸车驾驶室的。”昭一为自己澄清说,“那天,不知道谁摸清了那辆接尸车的控制频率,将它引导到新百合山的方向去了,后来它就在附近的小学后面消失了,几分钟之后,我才重新控制了接尸车,谁知道驾驶室里面竟然坐着一个死人,真是吓死我了。”

“还有吗?”新开问道。

安本替儿子回答说:“当我听说接尸车里面有死人后,从死者身份证明上我知道了他叫黑泽和男,住在自由山附近的一个公寓里。于是,我就用别的车子将他的尸体送到了那个公寓附近。”

新开心想杀害黑泽科长的,看来就是近野良子了。

出事那天,黑泽科长来到良子的公寓,还对妻子谎称自己在涩谷。之前,良子应该也目睹过那辆接尸车,作为为数不多的精通机械与无线电的女性,她当时就想到了用接尸车来进行自己的杀人计划。那晚,她将接尸车召唤到自己公寓附近,并迅速将死后的黑泽的尸体装进驾驶室里,后来,接尸车的主人就替她处理了尸体,而又不敢报案。

恰好在那天夜里,新开又给良子打过电话,从而给她做出了不在现场的证明。对于自己了解到的这些情况,新开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去报告给警方。

第二个目标

[日本]西村京太郎

零点四十五分,几乎满员的N电铁的末班电车,驶离了新宿。

车上的乘客大多是在线路附近上下班的公司职员,很多人都互相面熟。

电车终于驶抵终点K车站了,这时车上的乘客所剩无几。

列车停稳后,乘客陆陆续续走下车。

列车员铃木开始了自己的工作,他要从最后一节车厢开始检查,看还有没有睡着或由于其他原因没有下车的乘客,以便为他们提供帮助。

他一边走一边看。

前面第一节车厢还真有一个坐在座位上一动也不动的乘客,脸部还用一张报纸遮盖着。

他上前准备叫醒他,却看到了报纸下面露出了一个匕首的把柄。

铃木慢慢拿开了报纸,看到了一张没有丝毫血色的脸,一张死人的脸。

死者是一名四十岁上下的男性,胸前戴着一枚公司徽章。

在死者的口袋里,有一千六百日元,一张定期月票,还有一张T物产公司的工作证。

证件显示,死者三十八岁,名叫坂西宏,家就在距离K车站三千米远的地方。

“马上通知他的家人。”十津川对他的助手宫本说。

宫本平时不苟言笑,但对于十津川来说,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搭档。

“盖上报纸是为了不让血溅出吧?”宫本说。

“这是凶手的惯用伎俩。”

“看来是一个老手。”宫本撇撇嘴说。

由于列车要入库检修,尸体就被抬到了站台上。

死者的妻子名叫坂西孝子,她来到站台,一看到丈夫的尸体,就跪倒在地失声痛哭起来。

“还请节哀,这位确定是你的丈夫吗?”十津川用同情的口吻问那位三十五六岁的妇人。

“嗯,是的,是谁把他……”

“你丈夫每天都这么晚回家吗?”

“只是最近半个月,他说接受了一项新工作,每天都要乘坐末班车回家。”

“他和你说过是什么工作吗?”

“没有。”

“你丈夫有什么仇人吗?”

“没有。他从来不和人争吵。”

坂西孝子似乎不想说丈夫的任何坏话,十津川也不便多问下去。

女人走后,宫本说:“从这个女人身上,可以看出她和死者是典型的工薪族夫妻,丈夫工作用心,积极上进,她也是个贤妻良母型的女人。”

“你的分析很有意思。”十津川笑了笑。

“对,我认为他被杀的理由是来自外部,而不是来自家庭。”宫本气冲冲地说。

对死者家庭状况的调查证实了宫本的猜测。

死者坂西宏和孝子都是典型的工薪阶层,他们结婚已有十一年了,现有一个八岁的儿子和一个五岁的女儿。他们在周围邻居中的口碑非常好。

第二天,十津川和宫本去了T物产公司。坂西宏的上司,四十多岁的管理部长接待了他们。

“罪犯会不会是为了抢钱?”管理部长说。

“不,死者的钱物都还在。”宫本答道。

“但是他在公司内一直勤勤恳恳,和同事相处得也非常好。”

“据说他最近又领受了新任务?”十津川盯着部长说。

“是的,那是我给他安排的,最近他每天都加班到深夜,但也不至于因此被杀吧?”

“他做什么工作?”

“是关于经济方面的,一个临时性的工作。”部长回答得含糊其词。

看来得给他施加点压力,十津川严肃地说:“如果你不说出实情,那我们只好请你去警察署一趟了。”

“还希望二位能保密。”

十津川点头表示同意,部长这才讲出了实情。

原来,管理部下辖有一个会计科,其职责是为整个公司采购车辆和办公用品,每年采购金额都在两千万日元以上。但最近有传闻说会计科长和关联企业之间有非法交易。

那位会计科长是公司的老员工,要查他的话,只能从以前查起。

死者坂西宏最近负责的就是这项调查工作。

“发现证据了吗?”十津川问。

“暂时还没有,因为现在还无法看到所有的账目,但会计科长已被停职接受检查。”部长说。

“给我们说一下他的住址,放心不会泄露出去的。”

会计科长名叫田村晋太郎,家在三鹰市,距离案发车站仅有十几分钟的车程。

“他清楚自己被停职的原因吗?”宫本问。

“暂时没有通知他,不过公司内部传言很多,他应该也知道了。”

“他知道坂西先生正在调查他吗?”

“也许会从别处得知这一消息,不过,我敢肯定田村君是不可能杀人的。”

“我们只是在履行对相关人员进行调查的义务。”宫本一本正经地说。

他们俩决定再去一趟三鹰市。

“你有什么看法?动机是不是不够明显?因为坂西正在调查田村的经济问题,他如果因此杀了坂西,那也太容易被怀疑了。”十津川说。

“有些道理,不过人都是会冲动的,田村也许会在冲动之下杀死坂西。”

二人找到了田村家里,田村看上去有些阴阳怪气,很冷淡的样子。

“坂西先生昨夜被杀了,您听说了吧?”十津川直接问。

“从新闻里看到了。”田村很勉强地回答。

“他的死亡时间大概是凌晨一点十五分,那个时间你在干什么?”

“一个人睡觉,所以没人能够证明。”

“你的家人呢?”

“我受到公司处分后,妻子就带着孩子回娘家了。”

“你和坂西先生平时有来往吗?”

“没有,我对本科以外的人都没有兴趣。”

“你平时怎么上下班?”

“坐N电铁。”

十津川看了看,田村家没有什么贵重物品,想来他即使有不法收入,应该也不会太多。

“我看八成是他干的。”两人告辞出来后,宫本说。

“如果有人能证明他也坐了那趟末班车,就可以逮捕他了。”十津川说。

但要找到目击者,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车厢里乘客本来就不多。

不过,K站的一名检票员隐隐记得有一对经常乘坐末班车的男女乘客。

“那个女的曾醉倒在检票口,我帮助了她,第二天她还给了我一盒外国香烟。她好像是在新宿一家名为‘夜赛’的酒吧做女招待。在店里,大家都叫她雪子。”

“那个男的呢?”

“叫伊东功一,在新宿的一家‘松叶’酒吧工作,由于被吊销了驾照,所以就乘坐电铁上下班了,人看上去有些轻浮。”

这是一个比较重要的线索,当晚,二人就去了那两家酒吧。

在“松叶”,他们没能找到那个叫伊东功一的男子,据说他和其他员工外出疗养了。

不过,在“夜赛”酒吧,他们顺利找到了那个叫雪子的女孩。

“请问一下你的本名?”十津川坐在柜台前问。

“堀本美也子。”

“经常坐N电铁的末班车吗?”

“是的。今天看到报纸后我还吓了一跳,昨晚那上面居然有人被杀!”

“对,死在了第一节车厢。”

“当时我就坐在第一节车厢!”

“太好了,说说你看到的情况吧!”

“开始我一直站着,后来才找到了座,在靠近司机的位置。”

“到终点站时,车上还有多少人?”

“快到站的时候我睁开眼,向周围扫了一下,稀稀拉拉,只有五六个人的样子。”

“那你看到一个脸上蒙着报纸的人了吗?”

“没有。”

“看到这个男人了吗?”宫本将田村晋太郎的照片给她看了看。

“没有印象,如果是个有风度的年轻男子我或许能记住。”美也子嘿嘿笑着说。

十津川只有告诉她,再回忆起什么情况就和自己联系。

这起“末班电车杀人事件”被刊登在了报纸上,十津川希望目击者看到报道后能给警方提供线索。

但是,三天过去了,却没有任何回音。

对坂西宏身边人的调查显示,他是一个工作认真、生活呆板,除了工作没有任何不良嗜好的男人,因此深受上司的信任。

死者的家庭尽管没有什么情调,但是很平稳,妻子孝子没有任何要杀他的动机。

查来查去,还是只有田村晋太郎一个人有动机。

深入调查之后,警方发现田村几年前曾经炒股失败。据身边人反映,他有些不太合群,停职在家后,夫妻之间争吵不断。因此,他是有理由去恨坂西的。

K站、S站的工作人员们看了田村的照片后,都说没有印象。

不过,十津川仍然认为田村有很大的嫌疑,再说他完全可以通过化装来改变自己的容貌,而且,他也有能力不通过检票口离开车站。

案发第五天下午,美也子突然给搜查总部打来了电话。

“请你们马上派人过来一下!”她慌张说道。

“出什么事了?”十津川问。

“过来再说吧!”

由于宫本正忙,十津川当即赶到了位于K站附近的公寓。

美也子的房间非常整洁,入口处有几双男人的鞋,化妆台上也有男用化妆品,不过,美也子这个年龄有一个男友也很正常。

“看看这个吧!”美也子递给十津川一封信。

信封上除了写着“堀本美也子小姐”几个字外,就没有任何其他信息了,没有地址,也没有邮票,应该是有人直接投到她信箱里的。

信封里面有一张纸,上面写着一行字:

不要对任何人说起你在电车中所见到的,否则就杀死你!

“这是我今天中午在楼下信箱看到的。”美也子惊恐地说。

“很可能是凶手写的。”

“但我什么也没看到呀!”美也子一脸无辜地说。

“也许是凶手认为你看见了,可能他给当时车厢里的人都写恐吓信了!”

“可他为什么今天才写信威胁呢?”

“很简单,凶手刚打听到你的下落。”

“那我现在不也被卷进来了吗?我该怎么办呀?”美也子目光中充满了担忧。

“我们会派人保护你的,你最好再仔细回忆一下。”

十津川和搜查总部联系后,一名年轻警察被派了过来,就在美也子公寓走廊上巡回监视。

对于毫无头绪的搜查总部来说,新发现的恐吓信让他们有了新的侦破方向。

“美也子拿到信后,有些紧张,但还没被吓倒。”十津川对搜查主任说出了自己的感觉。

“她不会是在演戏吧。凶手如果认为她是目击者,应该当即将她灭口,而不是写恐吓信。”

“除非能尽快将凶手找出来,否则不好下结论。”十津川说。

看来有必要给凶手设个套,诱饵最好就是美也子。

于是,搜查本部向媒体宣布了一条消息,称已经找到了目击者。通过电视新闻,凶手也应该很快能看到消息,就会去杀掉美也子灭口。

十津川和宫本则前往田村家附近监视。

“似乎有些不对劲,不是就田村一人在家吗?怎么所有灯都开着,包括浴室的灯。”观察中的宫本忽然说。

“是吗?”十津川也紧张起来。

两人立即来到大门口,按了门铃没人应答。两人情急之下推门而入,所有的房间里都空无一人,不见田村的踪影。

“糟糕!”两人同时喊道。

美也子公寓那边,前来采访的记者和摄影师早已乱作一团。他们在美也子房间里又是提问又是拍照,使得那名负责保护任务的警官也不知所措了。

搜查主任接到求助电话后,向公寓赶来。当他赶到时,那些结束采访的记者正三三两两往外走。“她对你们说了什么?”主任问。

“她说你们私自向媒体通报信息,这种行为太让人愤怒了。”

主任赶紧上楼,问那名警官:“美也子没什么事吧?”

“还好,不要紧。”

主任还是不放心地敲开房门,看到美也子安然无恙,说:“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你再坚持一下,我估计明天就可以拿住凶手了。”十津川、宫本也赶到了。

“田村不见了,我们还以为他来了这里。”十津川向主任汇报说。

“好,你们正好来了,晚上就在楼下监视等候。”主任吩咐道。

三名警官分别在楼上楼下监视了一夜,依然没有看到田村的踪影。

“没事了,田村应该逃到别处去了。”天亮后,十津川揉揉眼说。

“美也子不会出什么事吧?”宫本开玩笑说。

“你如果不放心,就上去跟她问个好!”

两人终究有些不放心,就上楼去了。

来到506号房间,他们按了好长时间门铃,都没有应答。

他们暗呼不好,就让公寓管理员拿来了钥匙。

门被打开,身穿睡衣的美也子死在了地毯上。

十津川呆呆地站在那里。

“是氰酸钾中毒!”宫本吸了一口冷气说。

床上有个小药瓶,旁边一个玻璃杯滚落在地,还有一瓶打开的威士忌,里面含有氰酸钾。

接到电话后,主任和法医很快赶到。

“全被你们搞砸了!”主任难以掩饰心中的怒火。

“我第一次过来时,药瓶和酒瓶是放在书架上的,应该是凶手悄悄往里面投放了氰酸钾。我认为凶手只能是田村,他肯定是趁着记者采访时,才混进来的。”十津川说。

那些前来采访的记者也受到了警方的询问。他们都声称是接到了一个男人的电话后,才得知了美也子是目击者,于是都朝她的住处赶来。

“你们在采访时,看到这样一个人了吗,他可能就混在你们中间?”

主任拿出田村晋太郎的照片让他们轮流看,不过记者们都说没看到。

本来想让凶手坠入陷阱,没想到竟将证人也搭了进去,这件事让警方颜面大失。

为了尽快找到凶手,警方发布了对田村晋太郎的全国通缉令。他的老家长野县以及他妻子老家福岛更是受到了重点关照。

不过,依然没有找到田村的下落。

发布通缉令后的第十天,田村晋太郎的尸体在深大寺附近的杂木林里被发现。

深大寺距离K车站只有十余分钟的车程,十津川和宫本接到报警后,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现场。

田村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倒靠在一棵大树上,已经死了很长时间。他旁边有一个空啤酒罐,经检验里面含有氰酸钾,对死者尸体的解剖也证实了他是死于氰酸钾中毒。

据推测,田村正是死于通缉令发出前后。

这一发现,让警方认为田村是由于畏罪而选择了自杀。由于怨恨,他在电车里杀死了坂西宏,后来又知道了美也子曾目睹了他的犯罪行为,于是就鼓动记者前往美也子公寓采访,他自己又趁乱混进去投毒,杀死了美也子。

警方发出全国通缉令后,走投无路的田村服用了剩下的氰酸钾自杀。

这种推理似乎能够讲得通,但十津川并不这样认为。

田村在警方没有掌握确切证据的情况下,没有必要逃跑,更没有必要自杀。

“我认为田村不是自杀。”十津川说。

“那你认为凶手是谁?”

“暂时还不知道。”

“我也不认为他是自杀。”宫本帮腔说。

“说说你的理由。”主任说。

“就算当时田村混进了美也子的公寓,将氰酸钾放进她的酒瓶里,但美也子也未必就会喝掉啊。”

“你认为不是田村投的毒?”

“是这样。”

搜查主任沉默了一会儿,问:“你们都反对‘自杀说’?”

“是的。”十津川果断地说。

“好,那我就再给你们两天时间,去追查凶手,如果四十八小时后还没有结果,那么,搜查本部就将以‘田村自杀’来结案。”

“坦率地说,我对能够找出凶手一点儿信心也没有。”十津川对宫本说。

“我也是。”宫本点点头。

“或许我们应该换个角度去考虑问题。这之前,我们一直都是假设凶手是田村晋太郎,并始终顺着这条路走下去,才得出了‘自杀说’的结论。如果,凶手不是田村又会怎样?”十津川假设道。

“可现在看来有杀人动机的似乎只有田村。”

“这就是问题所在。”十津川说,“设身处地地想一下,如果我是凶手,而目标是末班电车的常客的话,那我就不会选择在那个时刻下手。道理很简单,那时乘客最少,容易被发现。”

“可坂西宏确实是在末班车里被杀的啊。”宫本说。

“如果这样对凶手更有利的话,那当然会选择在末班车里下手。”十津川点上了一支烟,吸了一口,说。

“对凶手更有利?你指的是什么?”

“也许杀人的这个场所对他有利。”

“什么?”宫本问。

“如果能让自己不被怀疑,也能证明自己没有杀人动机。”

“没有动机谁会去杀人啊?”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十津川突然闪出一个想法,兴奋地说。

十一

两人来到了一家咖啡店,要了两杯咖啡。

“我们就是被这个‘动机’迷惑了,凶手杀死了坂西宏不假,但是凶手并不恨坂西宏,也就是没有动机,凶手的真正目标是车厢里的另一个人。”

“啊!我也明白了!”宫本咧开嘴说,“凶手的目标是另一个人,但如果直接杀了那个人,就会受到怀疑,因此他就先杀了一个毫不相关的人。”

“对,这就是凶手的逻辑,因此他选择了一个电铁末班车中的常客下手,当然凶手真正要杀的也是末班车中的常客。”

“是堀本美也子?”

“对。如果直接杀死她,自己很快就会被怀疑,而他杀了坂西宏以后,警方就会循着动机的线索寻找,于是就找到了田村晋太郎。这时,凶手的目的还没有达到,于是他又设计了一个美也子被作为目击者被杀害的策略,这次,最大的嫌疑人也是田村。”

“这么说,我们也在一定程度上帮了凶手的忙。”宫本苦笑着说。

“是的,真凶不仅认识美也子,而且能够随时进入她家里,当然也明白她有临睡前饮用威士忌酒和吃药的习惯,所以他就没有必要混在记者当中去投毒。”十津川说。

“那么,向记者通报消息的也就不是田村了。”

“对。”

“那美也子中毒的时候,田村肯定也被凶手骗出去了。”

“没错。”

喝完咖啡,他们又来到了美也子家里。

十津川检查了房间中那些男性用品,“是法国牌子的香水,鞋是二十五号,应该都是凶手的物品。”

宫本也在一边搜查,他在一本书中翻出了一张照片,是美也子和一个中年男子的亲密合影,不过照片上却被打了一个大大的“×”。

“很可能是美也子和男人吵架后留下的,当然也可能是为了以防万一藏下的。”

从照片上看,男子四十岁左右,衣着考究,胸前有一枚徽章。

上述信息很快被传往搜查总部,男子的身份也得到了确认,他叫柳昭明,是某银行新宿分行的副行长,有自己的家室和孩子。

十津川和宫本给柳昭明写了一封匿名信,信中写道:

“我家住在K站附近,经常乘坐N电铁末班车,十月七日夜里,我在末班车中看到你用匕首杀了人,但我一直没报警,那不会给我带来什么好处。昨天,我去新宿银行时,才知道你是银行的副行长,那么,我要五百万日元不过分吧?我还知道,美也子和田村也都是你杀害的。请在二十七日夜里十点,带五百万日元在K站附近的八幡神社等我,这算是给我的封口费吧。”

二十七日晚上,十津川和宫本提前隐藏到了八幡神社附近。

快到十点的时候,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走了过来,正是柳昭明。

“你就是柳昭明先生?”十津川走上去问。

“就你自己吧?”柳昭明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周围,问道。

“是的,钱都带来了吧?”

“带来了。”柳昭明将一个提包扔在了地上。

十津川弯腰去拿皮包,柳昭明趁机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只榔头。

还未等他砸下去,宫本突然从后面冲上来,制止了他。

“你还准备杀死第四个人吗?”

“我看就到此为止吧!”十津川嘿嘿笑着对柳昭明说。

发错的传真

[日本]大谷羊太郎

二十五岁的前泽照雄,过着单身生活,一年前辞职后,便成了一名无拘无束的自由职业者,日子过得相当潇洒悠闲。

美中不足的是,他最近赌博输了不少钱,甚至还为此负了债。

七月十三日这天傍晚,前泽仍在家里为赌债的事心烦意乱,突然听到角落里的传真机发出了响声。他以为又是赌友发来的联络信息,就上前将吐出来的传真纸取出来,上面的内容如下:

黑木先生:

又要来打扰您了,承蒙您的帮助,事情办得非常圆满。为了再次表达谢意,我决定再额外送上一份报酬,不成敬意。

报酬交付的时间和见面地点在另一页纸上,和往常一样,如果您需要派人来取,还望带上这份传真以便确认。

到时候您可以准备一本杂志夹在腋下,我则以一束红花为标记,方便双方识别。接头暗号是我问几点,您就说中午了。往您家里打了几次电话,都无人接听,所以才使用了传真。

如果您或您的委托人没有前来,我会重新联络。如果顺利完成这次交付,那这将是我最后一次联络您。再见。

雪野

另一张纸上写明了约见场所是一个小花园,上面还画有一个简明的路线图。

前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因为他既不是黑木也不认识那个雪野。

这是一份发错的传真!前泽终于想通了。因为发传真不同于打电话,是无法当时确认的,因此就出现了这样的错误。

前泽又仔细看了一遍那份传真,旁边还有一行“SS复印服务公司”的小字,应该是发出传真的公司。

自己该怎么办?给对方回复一份传真告诉他们的失误?但随即他又放弃了这种想法,因为传真的内容对他很有诱惑。

前泽思索再三,觉得情况应该是这样的:那个叫雪野的人应该委托过黑木办事,效果非常好,所以委托人想再额外支付一笔报酬。传真上已经说明可以派人去取,也就是说如果我去冒领,由于和雪野之间互不认识,也是能够拿到钱的。

至于两人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不想去想,也想不通,反正拿到钱之后,就再也不会和他联系了。

这份传真,对于需要钱还债的前泽而言,来得恰逢其时。

前泽觉得这是自己走运,遇上了这等好事。不管怎样,传真中那不为人知的神秘委托还是让他感到了一丝不安,不过当他想起那个雪野很可能是个女人后,就不再那么担心了。

现在,前泽重点考虑的是如何利用这份传真,拿到那笔钱。为此,他精心设计了一个方案。

那天,他会亲自赴约,如果感觉有危险,他就会用上这套说辞:“我知道你将传真发错了,因为不清楚你的联系方式,所以就过来当面告诉你这件事。”

如果对方反问:“可传真纸上有发信人的号码啊?”

前泽准备的回答是:“没错,不过我想那是一个公司的名称,看上去好像是专门对外开展传真服务的公司。所以我就考虑你用的是别人的传真机,如果贸然回复,担心你会收不到。还有关键的一点,就是传真中涉及的像是一些私密信息,为了不让其他人知道,我想前来赴约,这应该是最好的办法了。”

这样说,不仅不会有危险,对方还会对自己感激不尽。但这并不是前泽想要的结果,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冒领酬金。

传真上约定的见面时间是七月十五日晚上九点。

十四日,前泽去了恋人美佐子那里,两人以前曾在同一家公司上班。

“后天就要到期了,怎么办才好呢?”美佐子面露难色说。

为了给前泽还赌债,美佐子曾给他借了五十万元的高利贷。

“最近我正在筹钱,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晚上就能拿到手。”前泽说。

“能凑出多少钱?”

“现在还不好说。”对于那笔酬金有多少,前泽还真是估计不出来,他换了个话题说,“公司的情况现在还好吧?”

“不太好,也许会破产。”

“我估计也是,那些当官的就知道贪污行贿,像我们这样拼命干活的又有几个。”

前泽嘴上说得冠冕堂皇,其实他也是由于挪用公司资金被发现后,无奈之下才辞职的。

“你当时的上司是田代健三吧。”

“提起他,我就上火。”前泽咬牙切齿地说。

前泽的愤恨是有原因的,因为田代发现他挪用公款后,曾当着其他职员的面将他骂得狗血喷头,恼羞成怒的前泽冲上去和他扭打起来,但被职员劝开了。

“我那时真想狠狠地揍他一顿,只可惜被人拉开了。”

“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吧。”美佐子劝说道,“听说最近国税厅好像在调查田代的事。”

“怎么回事?”

“好像是他在以个人名义炒作房地产时,狠赚了一笔。”

“只知道考虑个人利益的小人!”

“据说有很多政商界的大人物都卷进来了。”

“如果他被证明有罪,那我就要庆贺一下了。”

听到以前的上司遭到调查,前泽突然心情大好。

翌日,晚上九时,前泽按时来到了那个花园。周围都是住宅,花园里没有几个人,他观察了一下地形,以便找好撤退的路线。他想只要没有太大的危险,就要尽量将钱拿到手,毕竟那边高利贷可是快到期了。

前泽将一本杂志放在了腋下,找了个长凳子坐了下来,周围光线很昏暗,做这种事情正合适。

正当前泽焦急不安之际,花园入口处走来了一个女人。远看,她的身姿很优美。走近了,前泽注意到她手上有一朵红花。

女人也注意到了他,便问:“打扰一下,先生,现在几点了?”

“中午了。”前泽当即回答道。

“是黑木君让你来的吧?”那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坐到了前泽的身边,用甜美的声音问道。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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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骅
遍观四八文,总是八爷打包穿越还同四姐说:我想通了,皇位不要让给你了。作为一只八爷党,觉得这十分不科学!所以还是四爷您穿越了吧!!此文讲述一只龟毛忠犬攻自以为了解八弟,最后养成了一只表面温柔的腹黑心帝王受的欢乐故事!神马?帝王受?你们没有看错,凭什么每次都是老四江山弟弟两不误?!***——>>四爷:皇帝算什么?爷当过一次早就无新鲜感了!朕上人才是最牛13的!朕这样的秉性这样的汉纸……(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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