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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手指指向后脑发际那个看来像是胡桃壳的结节痕迹。

“索痕是朝上形成的,所以如果有一两个这种结节痕迹或许只是小事。但是在陈旧的爱德华·霍夫曼<a id="jzyy_1_336" href="#jz_1_336"><sup>(15)</sup></a>《法医学教科书》<a id="jzyy_2_336" href="#jz_2_336"><sup>(16)</sup></a>中也有过一个类似案例。被害者蹲下来想捡起地板上的文件时,凶手从背后用他所戴的单眼眼镜丝绳勒杀。这么一来索痕当然会朝向斜上方,所以凶手之后只要将绳索对准这勒痕吊起尸体就行了。但如果脖子上只留有一个结节痕迹,这反而能说出真相。”

说罢,检察官试着从心理层面来观察雷维斯的自杀,碰触到这局面下最大的痛处。

“再说法水,假如真的是雷维斯关掉总开关,然后潜入某条我们不知道的密道刺杀了克里瓦夫夫人,那为什么这位克尼特林根<a id="jzyy_3_336" href="#jz_3_336"><sup>(17)</sup></a>的魔法博士浮士德最后不来场压轴精彩表演呢?对一个手法那么充满戏剧性的罪犯来说,这最后的结局也未免太平淡、太干脆了吧?”

雷维斯难解的自杀心理,让检察官陷入全然昏迷的谷底。他发狂地看着法水。

“法水,这桩自杀的奇异之处,就算你把最拿手的禁欲主义赞美歌和叔本华<a id="jzyy_4_336" href="#jz_4_336"><sup>(18)</sup></a>都搬出来,恐怕也无法说明吧。因为眼前凶手的战斗状态完全居于我们的上风。来到这一步,这结局也太过唐突。啊,这根本是可怜的萎缩哪。我无法相信那男人的想象力只在一出萨尔维尼(Tommaso Salvini,典型表情演技夸大的意大利演员)就已发挥殆尽。因为选择了错误的时间吗?还是想骄傲地死亡?……不,我觉得两者皆非。”

“或许真是如此。”

法水用香烟轻轻敲着烟盒,他那奇怪的点头方式,既像语带深意,也像发自内心肯定着检察官的说法。

“那我想你该读一读毕德里克<a id="jzyy_1_337" href="#jz_1_337"><sup>(19)</sup></a>的《表情与面相学》<a id="jzyy_2_337" href="#jz_2_337"><sup>(20)</sup></a>。这种悲痛表情称为‘fall’,只有自杀者脸上看得见。”

说着,他用力扯着垂帘,让头上的铁棒发出嗡嗡声响。

“支仓,就是这个声响让结节看起来可疑。为什么呢?因为突然增加了雷维斯的重量,才让铁棒开始具备弹力,呈现弯曲,因此悬吊的身体在反作用力下开始像陀螺一样旋转。当然这会让皮带因此不断旋转交缠,等达到极限后再开始逆向旋转解开。这样的旋转会重复十几次,很自然地会在交缠的最后端形成结节,用力地压迫着雷维斯的脖子。”

事件的现象已经能够完全解释,但法水只觉得是一人在唱独角戏。他依然面色凝重,闷着头猛抽烟,陷入深思——别名奥托卡尔·雷维斯的浮士德博士,人生已经化为云烟。但,那又是为什么呢?

接下来当场进行尸体勘验,首先从口袋里发现了前室的钥匙。不过接着解开雷维斯已被勒烂的领子时,没想到下方竟出现了强烈夺走三人目光的东西。他们终于了解雷维斯逻辑上的死因。刚好在软骨下方、气管两侧,有两个鲜明的拇指印,而且该部分的颈椎脱臼,雷维斯无疑是死于被人勒杀,凶手很可能是先勒杀他之后,再将渐渐没有气息的身体吊起——看来不得不如此断定。一切已真相大白——局面再次精彩地大逆转。不过,勒痕上的右拇指,有着很明显的特征,只有右边这个指印上才有清楚的指甲印。另外,相当于指尖肌肉部分有浅浅的凹痕,看来好像是肿瘤开刀的痕迹。当然,这下子确实可以扫除对雷维斯自杀心态的怀疑,但是钥匙的发现,又加深了疑问。

眼前的局面已经同时理出否定和肯定,也证明了其中几项实在无法克服的障碍。凶手很可能先引雷维斯到前室勒杀后,再将尸体扛入后方的停尸间。但前室的钥匙收在被害人口袋里,凶手是如何关起那扇门的?还有,停尸间里只留着雷维斯的脚印,而且他脸上也是典型自杀者的表情,为什么他并没有恐惧惊讶等情绪呢?往旁边走廊开的圣趾窗上半段是透明玻璃,但覆了一层厚厚尘埃,不可能有方法从此逃脱。因此,把一切答案都寄望在没有徽纹的石头上,也是万不得已。检察官一把抓住尸体的头发,让死者的脸朝向法水,开始谴责法水过去对雷维斯的严苛手段。

“法水,现在这个局面你当然也得负起道义上的责任。没错,你确实根据当时的心理分析得知了地精纸牌的所在,也凭借你的透视能力发掘到这男人和丹恩伯格夫人之间差点就永远成为秘密的恋情。可是雷维斯却被你的诡辩逼入绝境,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而拒绝接受保护。”

法水也完全无法反驳。失败、灰心、失意——不只所有希望都离他而去,心里一角甚至还留下了恒久的沉重负担所造成的暗影。那个幽灵可能正不断在法水耳边喃喃念叨吧——就是你让浮士德博士杀死雷维斯的——但是强压住雷维斯气管的那两个拇指印,此时却成了让熊城雀跃不已的收获。他立刻派人搜集所有家族成员的指痕,就在此时,便衣刑警带了一个佣人进来。这名佣人就之前在易介命案时曾经提供证词的古贺庄十郎,他表示自己在休息时间目睹到雷维斯一些令人费解的举动。

“你最后一次看到雷维斯是什么时候?”

法水马上切入重点。

“是。我想应该是八点十分左右。”

他一开始别过脸去,大概是不想看到尸体吧,不过一旦开口,陈述却相当简明扼要。

“第一首曲目结束,进入休息时间时,雷维斯先生离开了礼拜堂。当时我刚好穿越大厅,沿着走廊往这个房间的方向走,而雷维斯先生也跟在我身后走着。不过当我通过这个房间,转至更衣室方向,在转角不经意地回头一望,发现雷维斯先生正站在这个房门前直盯着我,那样子看起来就好像在等我离开一样。”

依他的说法,雷维斯应是自己进了这个房间,这一点看来并没有疑问。法水接着问。

“那么当时另外三位呢?”

“好像都各自回房了。我记得直等到下一首曲目开始的五分钟前,其他三位都来了,不过伸子小姐稍微迟了些。”

熊城在此打岔。

“那么之后你都没有经过这条走廊吗?”

“是的。因为第二首曲目即将开始。您也知道,这条走廊没铺地毯,走路时会发出声音,所以演奏时都改走外走廊。”

留下雷维斯那奇怪行动这个谜后,庄十郎的陈述也结束了。不过最后他似乎又突然想起什么。

“啊,对了对了,有一位自称是警视厅外事科的课员正在大厅等候各位。”

于是众人离开殡室前往大厅,只见一位外事科科员正和熊城的部下在该处等待。他们带来的其中一份资料是关于黑死馆建筑师戴克斯比生死真相的报告。在警视厅的委托下,仰光警察当局仔细地调阅了古老的文献资料。回函中对戴克斯比跳海自杀的始末记载得相当仔细。——一八八八年六月十七日凌晨五点,有一位船客从波斯女皇号的甲板纵身跳海。该船客的头部可能被推进机绞断,只剩下躯干部分三小时后漂流到距仰光两里的海滩。当然,从衣物、名片和其他随身用品判断,这具尸体应该是戴克斯比没错。

接着是熊城的属下带来有关久我镇子身世的报告。根据报告结果,她是医学博士八木泽节斋的长女,后来嫁给知名的光藓酵素研究专家久我锭二郎,后来丈夫在大正二年六月过世。之所以要调查镇子,起因于法水的心理分析,他揭穿镇子的心理,发现她知道算哲心脏异位。而且不只这样,镇子还从算哲口中得知防止早期埋葬的装置所在,可见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显然已经超越主仆界线。但是当法水看到八木泽这个姓氏,他的呼吸出现异样,面露困惑表情。然后他抓住这份报告书,不发一语地离开大厅,径自走入图书室。

图书室里只点着一盏爵床叶形台座的烛台,这种阴郁的气氛似乎是镇子写作的习惯。但她脸上依然是一贯无动于衷的表情,凝神盯着进门的法水。她的凝视不仅让法水失去开口的时机,甚至让检察官还有熊城感到恐惧。终于,她以高压的姿态开口。

“各位来这里的原因我知道了。应该是为了那件事吧。那天晚上我曾经陪在丹恩伯格夫人身边。在那件惨剧发生后,我没有离开过这个图书室。而法水先生,您也开始不得不去注意到其中的悖论效果。”

在这段时间中,法水的眼睛随着时间的增加每秒更添光彩,仿佛要刺穿对方的意识。他转过身,露出了一点微笑,但那笑容在中途就消失了。

“我想这绝对不是个美好的插曲,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来找您了。八木泽女士‥‥”

当法水口中说出八木泽这个姓的同时,镇子全身随即出现了无以名状的动摇。法水继续追击。

“令尊八木泽医学博士,在明治二十一年提倡颞骨鳞状部及颞窝畸形者的犯罪素质遗传说,但已故的算哲博士却提出反驳意见。奇怪的是,两人的论战持续了一年,就在达到顶峰时却突然无疾而终,仿佛两人之间达到某种默契一样。于是我试着将过去黑死馆发生的事件依照年代排列,结果发现,争论平息的来年明治二十三年,正是那四个婴儿大老远渡海来到了日本。八木泽女士,我觉得这段时间内的变迁,就是你来到黑死馆的理由。”

“好吧,我就照实说了。”

镇子忧郁地抬起视线。看来她心中的动摇已经完全平息,但是她那沉沉堕入无底深渊的表情,再次呈现出可怕的锐利阴影。

“家父停止和算哲老爷的论战,主要是因为他们的结论最后终结于‘栽培人类’这种极端的实验遗传学。我这么说,您应该也明白那四个人只不过是实验白老鼠吧。老实告诉您那四个人的真实身份,他们的父亲分别是在纽约埃尔迈拉教养院<a id="jzyy_1_341" href="#jz_1_341"><sup>(21)</sup></a>被处以死刑的犹太人、意大利等国的移民。也就是说,解剖死刑犯尸体后如果发现其具有该种头盖形状,便透过所长布罗克韦<a id="jzyy_2_341" href="#jz_2_341"><sup>(22)</sup></a>收买该受刑人的子女。最后收买到国籍不同的四人……所以不管是《哈特佛福音传道者》杂志的报道或者大使馆公报的内容,都是算哲老爷花钱打点过的。”

“这么说,让四人归化入籍,引起遗产分配纠纷,其实只是因为无法找出结论?”

“没有错。算哲老爷自己的父亲颅骨也是一样形状,这也难怪他对自己的论点会近乎疯狂地执着。但是像他这种性格异常的人,根本不会把我们所谓的正常思维放在眼中。专心致志就是他们生命的一切,遗产、爱情、肉身这些琐事,对他广阔无边的知识世界来说简直微小如尘埃。因此家父和算哲老爷约定几年后验证实验的结果,并且由我在一旁见证。但是算哲老爷却开始进行阴险的谋划,一切起因于克里瓦夫夫人。在她抵达日本后不久,算哲老爷就接获拿错解剖结果的通知。这时候他心生一计,从《古斯塔夫·阿道夫传》中撷取了四人的名字,也就是给头盖形状其实没有遗传特征的克里瓦夫夫人取了暗杀者的姓氏。其他三人则取了遭暗杀者布勒埃狙击的三位华伦斯坦军的战殁者姓氏。在这间书库里完全找不到古斯塔夫王的正传,以《利希留机密宫闱史》来代替,看到这人名我想不管是家人,还是你们检察官都会有所联想吧。所以法水先生,现在您应该明白我曾经说过的‘灵性’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吧,也就是从父至子,人类的种子势必彷徨探索的‘荒野’。今天克里瓦夫夫人过世,算哲老爷的影子应该也就此从她疑心暗鬼中消失。啊!这个事件是所有犯罪中道德最颓丧的形式。他们五人,就在那乌黑恶臭的沟渠中,竞相争逐着。”

四位神秘乐师的身世就此曝光,同时黑死馆过去的暗潮中,也只剩下一两桩未解的离奇命案。接着众人回到平时当作侦讯室的丹恩伯格夫人房间,旗太郎、赛雷那夫人和四五位乐坛相关人士正等在房中。但是一见到法水,向来温柔文雅的赛雷那夫人一反常态地用命令式语气说道。

“我们都提供了清楚的证词。其实我们希望您能严厉侦讯伸子。”

“什么,侦讯纸谷伸子?!”

法水表现得稍显惊讶,但他脸上却浮现出藏也藏不住的会心微笑。

“您是认为她企图杀害你们?不,事实上这还存在一堵无人能破的障壁。”

这时旗太郎打了岔。这异常早熟的少年依然用他既老成又温和的语气说道。

“法水先生,您说的障壁是过去建筑在我们心理上的阻碍。现在您已经知道津多子夫人坐在最前排旁边的座位了吧。而在场的这几个人,都替我们打破了这个障壁。”

“水晶吊灯的灯光熄灭后,我马上发现有人从竖琴方向靠近。”

开口的应该是评论家鹿常充——这位额际已秃、年约四十的男人环视左右,像在征求众人的同意。他继续往下说。

“我本来以为是空气流动。但后来又听见丝绢摩擦声和低鸣声,才发现应该不是空气流动。但是不管怎么样,那声音渐渐扩散。我以为就此消失了,没想到同时就听到那悲痛的呻吟。”

“嗯,您的笔锋确实够毒辣。”

法水讽刺地微笑,点点头。

“可是你听过赫胥黎这句话吗?——超乎证据的判断不仅是谬误,更是一种犯罪。哈哈哈哈哈!如果能听见缪斯的琴弦声,为什么只听见鹤鸣声就宣告伊比库斯<a id="jzyy_1_343" href="#jz_1_343"><sup>(23)</sup></a>之死呢?我反而觉得,拯救阿里翁<a id="jzyy_1_344" href="#jz_1_344"><sup>(24)</sup></a>才是爱乐海豚的义务。”

“什么?什么叫爱好音乐的海豚?!”

其中有一人激愤大叫。那人位于左端旗太郎的下方,是位名叫大田原末雄的法国号乐手。

“很好,现在阿里翁已经获救了。可是我因为位置的关系,并没有听见鹿充所说的空气流动。但是也正因为我离这两位很近,几乎可说完全掌握了他们的动静。法水先生,我确实也听到了异样的低鸣声。而且那声音在呻吟声一响起就同时消失,但只要旗太郎是左撇子,赛雷那夫人是右撇子,那绝对是弓弦相互摩擦的声音。”

这时赛雷那夫人显露出讽刺的绝望神色,看着法水。

“总之,正因为这个对比的意义非常单纯,才让爱钻牛角尖的你难以评断。但如果您能以自己惯性之外的神经来加以判断,一定可以从那个吉卜赛贱民身上找到耀眼的克拉科夫<a id="jzyy_2_344" href="#jz_2_344"><sup>(25)</sup></a>(传说中浮士德博士修炼魔法的地方)回忆。”

等他们离开后,熊城板起脸谴责法水。

“真是受不了,我想老实地接收别人的讯息才是最适合你的高尚精神吧。不过法水,听了刚刚的证词,你不妨回想一下刚刚说过的武器室方程式。当时你说,二减一等于克里瓦夫。但是最后揭晓时,答案克里瓦夫却遭人毒手。”

“开什么玩笑。那种吉卜赛贱民的女儿怎么可能是这种宫廷阴谋的策划者?”

法水加强语气说道。

“伸子这女人的角色确实很奇妙,除了丹恩伯格夫人命案和排钟室的事件之外,她完全深陷于间接证据之网中。但是正因为有那标本般的活祭存在,浮士德博士才得以保持愉悦。最重要的是,伸子既无动机,也没有冲动。任何一种虐待狂倾向的犯罪者,都会有导致病态心理的成因。比方说刚刚那些喜欢音乐的海豚……”

法水正要说起某件事,刚刚命人去调查拇指印的报告正好送来。不过结果只是徒劳无功,并没有发现符合的指痕。法水眼露疲色,思考了片刻,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叫人把大厅暖炉架上的记忆之壶<a id="jzyy_1_345" href="#jz_1_345"><sup>(26)</sup></a>拿来。壶总共有二十多个,有些是故人或已经离开宅邸中的人所有,为了替与这座黑死馆有重要关系的人留下永恒的回忆所制作的东西。水壶表面施以西班牙风格的美丽釉药,可能因为出自外行人之手,形状有些朴拙。法水把这些壶排在桌上。

“也许是我神经过敏。但是在像这座宅邸一样精神病理性人物很多的地方,如果相信他们按的指印,就是个根本性的错误。因为他们偶尔会出现外观无法判断的发作症状,有时僵硬,有时羸瘦,这时候往往会导致我们做出严重的误判。但是这些壶的内侧一定还留有他们平静时按下的指印。熊城,请你小心打破这些水壶。”

对照着壶底的姓名一一打破之后,最后只剩下两个。“克劳德·戴克斯比”……他们打破了这个壶,但是却跟留在那韦尔斯犹太人身上的不一样。接下来是降矢木算哲……熊城拿着木槌轻敲,壶身出现龟裂痕迹。当壶身裂成两半的下一个瞬间,三人仿佛陷入一场噩梦中。刚好在壶口下方,出现了明显与雷维斯咽喉上一模一样的拇指痕。检察官和熊城受到这个冲击连说话的力气都使不上。过了好一会儿,熊城才像大梦初醒般,慌忙掸落烟灰。

“法水,这下子问题清楚了。没什么好犹豫的,马上去挖掘算哲的墓窖吧。”

“不,我还是要维护正统原则。”

法水的声音里饱含着异样的热情。

“如果要被那些疑心暗鬼迷惑,相信算哲还活着,那你大可去举行什么降灵法会,但我还是要找到那没有徽纹的石头,和这活生生的杀人鬼搏斗。”

接着,他一一检查暖炉砌石上刻的徽纹,在右边的砌石中发现疑似的对象。法水试着按下那块石头,没想到那个部分竟然顺着手指的方向往下凹陷。同时,同一层的砌石也无声地开始后退,不久,该处的地板出现了一个四方形的黑洞。是条密道——这条充满戴克斯比残酷诅咒意念的黑暗密道,沿着墙边,穿过楼层的间隙,到底会通往何处?排钟室?礼拜堂?还是殡室?或者会分散为四通八达的岔路……

二、伸子呀,命运之星在你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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