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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听说父亲和母亲是在大阪结婚的。至于来自四国深山的青年为什么会和中国地区的乡下姑娘在大阪结合,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可以想象得到,这桩婚事应该是离乡背井的两人在旅途中的草率结合吧。事实上,母亲直到死亡,都没有正式入籍,不知当时父亲在做什么。每次一提到父亲,母亲就会奇妙地回避话题。

我生于本州西方最尾端的B市,父母从大阪迁往B市的原委也暧昧不清。

父亲在我四岁时就失踪了,所以我对父亲几乎毫无记忆,没留下任何印象,甚至没见过照片。有一次,我曾对母亲提起这件事。

“你父亲这人向来讨厌拍照,所以到头来还是没拍过一张。”母亲说。

那父亲的职业是什么呢?我问母亲。

“他是批发煤炭的盘商,一年到头忙着到各地做生意。”

母亲如是说。结果欧洲大战结束后,商业萧条使得父亲负债累累,被迫渡海前往朝鲜,就此下落不明。“大正X年X日,申报之后宣告失踪。”父亲的户籍就是这样抹消的,那是他不见十年之后的事。

父亲的足迹就此消失,就连是死是活都无从确定。如果还活着,今年应该六十岁了。

“我去神户一下。”

据说他只撂下这句话,就拎着一口皮箱离开家了。为了做生意,他经常外出,所以母亲也不以为意。那就是父亲最后的身影,也不知他是一开始就计划离家出走,还是半路上临时起意。父亲没有留下遗书,有人说曾在开往朝鲜的交通船上看到过他。

后来母亲独自抚养我,对外自称寡妇,开了一家小糖果店为生。店开在一条通往二里之外旧时城外繁华区的马路上,在那个既无电车也无其他交通工具的时代,每天都有许多人步行经过店前,不时会有人来我们店里歇脚,因此开店的收入勉强还够我们母子俩糊口。而店门周边的视野之佳至今未变。

正如我前面所言,我对父亲毫无记忆,三四岁时的记忆就如玻璃碎片般支离破碎、毫无脉络,只能依稀残存。那段幼时记忆中有母亲出现,却不见父亲的身影。父亲那时还没离家出走,照理说应该在家。我常常去回忆幼年往事,每每都把母亲吓一跳,可还是怎么都想不起父亲待在家里的样子。

比方说,那时我家屋后紧挨着大海,冬天北风强劲,涛声震耳,我时常被吓哭。我能隐约记起依偎在母亲怀里接受母亲爱抚的情景,可依旧毫无父亲在场的印象。

夜里,隔着漆黑的大海可以看到对岸的小岛和灯塔的灯光。母亲会抱着我,指着那些灯哄我开心。黑影重重的岛,宛如沙粒般熠熠发亮的灯。但就连那时候,我也不记得父亲曾陪在身旁。

我家对面有座杂草丛生的小丘,夏天会有萤火虫飞进屋,在吊挂的蚊帐周围发出青光,我和母亲总是躺在帐内仰望。在那种时刻,印象中似乎也只有我们母子俩,没有父亲躺在一旁的印象。

换言之,我怎么想都不记得父亲曾与我们一起住过。

3

父亲该不会不住在这里,另外有个家吧,我暗忖。因为某段记忆令我不得不这么猜想。(我正牵着母亲的手走在一条黑漆漆的小路上。我没走两步就喊累了,母亲只好频频停下来休息。)

每当回想起那一刻,脑中就会浮现正在制造玻璃瓶的人家,以及明亮的灯笼直直地照亮路面的大师堂<a id="zw3" href="#zhu3"><sup>[3]</sup></a>。做玻璃瓶的工匠杵在火前,嘴巴里含着长棍,正在吹长棍前端宛如火红酸浆果的玻璃。从大师堂传出的哀切歌咏声渐去渐远,余韵却在耳边久久萦绕。这是我至今仍深深怀念的幼年回忆。

有一次,我提起这件事。

“你记得真清楚。”

说着,母亲显得有些愕然。

“那时我们要去哪里?”我问道。

“应该是去买东西吧。”母亲若无其事地答道。

这是骗人的吧,我想。那么晚了,走在那黑灯瞎火的路上能买什么?那条路似乎很长,而且我记得走过很多次。

该不会是去见父亲吧?想来想去,总觉得应该就是这样。父亲另外有个家,我们母子是去找他,一定是这样的没错。我至今仍这么认为。

那么,父亲为何会待在另一个家呢?母亲背着我去那里找他,又是为什么?

母亲生前,这件事我一直问不出口,因为我总觉得那会触及父母的秘密。

那件事的确散发出秘密的气息,也成了深藏在我记忆中的某种禁忌。

而且还有一个不可能是父亲的男人不断出现,如影随形。我对那个男人的长相和身形已不复记忆,但每当回想那时和母亲有关的事,总会有那么一个男人的影子模糊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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