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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杖其实还挺方便的,意外吧!你们看,拄着这玩意儿我还能跑呢!”

弘一用有点儿怪异的姿势往前奔跑,身上轻便的和服下摆微微飘扬了起来。那根新拐杖磕到地面的瞬间,都会发出“叩叩叩”的声响,越发寂寥。

“危险,危险啊!”志摩子小姐紧追其后,慌张地大喊。

“各位,我们去由井滨看表演吧!”弘一兴奋地大喊。

“还有体力吗?”赤井担心地问。

“没问题,一里也走得了。何况距离表演场地还不到十町。”

新生的残障人士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充分享受步行的乐趣。我们边走边说笑,在凉爽海风的吹拂下走过月夜下的乡间小径。

路途中,适巧四人都没有话题,默默低头走路的时候,赤井先生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哧哧”笑了起来。或许想到什么非常有趣的事吧,只见他笑个不停。

“赤井先生,请问什么事这么好笑呀?”志摩子小姐终于按捺不住,询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件无聊的小事罢了!”赤井先生依然笑着回答,“关于人类的脚,我刚刚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各位可能觉得,身材娇小的人脚自然也小吧?但有的人体格虽矮小,却有一双大脚。你们不觉得很可笑吗?全身上下只有脚特别大的人。”赤井先生说到这里,又兀自笑了起来。志摩子小姐虽是客套地微笑表示赞同,但看得出她并不明白其中有什么可笑的地方。赤井先生的言行总让人觉得突兀,真是个特立独行的男人。

夏夜里的由井滨仿佛庆典夜般明亮而热闹。海滨的舞台上表演起类似神乐<sup><a id="fhzs17" href="#zhushi17">【17】</a></sup>的戏剧,到处人山人海。以草帘简单搭成的摊贩围着舞台,看着像一座小型市街,目光所及之处到处是咖啡厅、餐厅、杂货店和冰品店,及一百瓦的明亮大灯泡、留声机和精心打扮的少女。

我们选好一间明亮的咖啡厅坐下,点了冷饮享用。此时,赤井先生又开始他那不拘小节的举止。他说前几天打捞水池的时候被玻璃碎片割伤,伤口处包裹着绷带。可是绷带老脱落,本想手嘴并用重新绑紧,但就是绑得不够牢靠。志摩子小姐看了有些不忍,便说“让我来帮您吧”,随即伸手想要帮忙。赤井先生却失礼地拒绝她的好意,将手伸向弘一说:“结城,可以麻烦你吗?”最后,还是由弘一帮他绑好。我看这男人若不是彻底不知人情世故,就是个性格乖张的家伙。

不久,主人弘一与宾客赤井之间的推理讨论又展开了。两人在这件事中表现得比警方更杰出,着实立下大功劳,此时谈起彼此的推理观更是起劲。随着话题进入白热化,两人照例批评起日本与外国、现实与虚构中的名侦探,弘一平时最厌恶的《明智小五郎传》中的主角,自不待言,他当下成为箭靶。

“那个男人还没真正见识过手段高明的罪犯。他只擅长对付普通至极的歹徒,要称作名侦探还差得远呢!”弘一毫不客气地批评道。

离开咖啡厅,两人的推理讨论依旧停不下来,因此我们自然而然地分为两组人马,志摩子小姐与我稍微走快一些,慢慢超过热衷讨论的两个人,距离他们也越来越远了。

志摩子小姐在无人的岸边边走边唱歌,唱到熟悉的曲目时我也出声附和。月亮化做亿万银粉在波涛上起舞,凉爽的海风徐徐吹过,翻起我们的袖口与裙摆,将合唱的歌声带往远方的松树林里。

“我们去吓吓他们吧!”

志摩子猝然起身,淘气地提议。一转头,两位业余侦探就在一町远之处,依然兴致高昂地说个不停。

志摩子小姐指着一旁如小山包的沙丘,在她“来嘛、来嘛”的催促下,我捉弄人的兴致也被挑起。两人学起玩捉迷藏的孩子,躲在沙丘阴影之后。

“那两人到哪儿去了?”

不久,弘一与赤井的脚步声近了,沙丘后的我们听见了弘一的疑问。他们不知道我们已经躲起来了。

“总不至于迷路吧,那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好了。拄着拐杖在沙地上行走,想必是很累人的吧?”

是赤井先生的声音。两人似乎就地坐下,正好背对着沙丘。

“很好,我想这里应该不会有人听见吧!事实上,有件事我想跟你私底下聊聊。”赤井先生开口。我们原想跳出来吓唬两人,但听见赤井先生这句话又立刻缩了回去。虽然知道偷听是品行极差的做法,但错失恰当时机后,反而使不上力气继续这幼稚的游戏了。

“你真相信甲田是犯人吗?”赤井沉重而严肃的声音传来。事到如今,他怎么还在提这件事?但不知为何,我却被他语气里的严肃震慑,不由得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无所谓相不相信吧?”弘一说,“事发现场附近只有两人,一名是被害者,另一名除了犯人以外,还有别的可能吗?更何况,举凡手帕、眼镜盒等,如此齐备的证据都指向他,您认为仍有疑点?”

“事到如今,甲田总算举出不在场证明了。某个机缘下,我认识负责此案的预审法官,而且交情还不错,所以有幸获知一些一般人尚不知情的内幕,甲田曾说他听见枪响时正在走廊上,而在这之前,他在玄关附近乘凉,这些都是谎言。可是为何要说谎,那是因为当时甲田正做着比窃盗更羞于见人的事——即在偷看志摩子小姐的日记。这个不在场证明十分具有说服力,他听到枪响,才会直接将日记胡乱丢在桌上。这肯定是情急之下的草率行为,否则为了不受怀疑,心虚的他当然会将日记放回原处。由此判断,甲田听见枪响而受到惊吓是毋庸置疑的。同时,这也表示开枪的人不可能是他。”

“那他为何要偷看日记?”

“哦,你竟然想不通?他想知道爱人志摩子小姐的真正心意啊,偷看日记也许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可怜的甲田,可见他有多焦虑!”

“那么,预审法官相信了他的不在场证明吗?”

“不,当然不相信。你也说过,毕竟对甲田不利的证据太多。”

“我想也是。哼,如今举出如此微不足道的不在场证明也于事无补。”

“但是,我觉得对甲田不利的证据虽多,有利的证据却也不少。第一,如果杀你是他的目的,为何不先确认是生是死就立刻找人求救?再怎么慌张,比起之前伪造脚印时的周全,这般马虎的行动显得不太合理。第二,为了误导他人的判断,混淆起点和终点的信息,他谨慎迈步避免脚印重叠,却保留着天生的内八字走路习惯,这着实让人难以置信。”

赤井先生接着往下说:

“以最单纯的角度来看,杀人不过是发射子弹、把人杀死,这么一个简单明了的计划罢了。但若以复杂的观点来看,却是由几百上千个精密的细节集合而成的行动。特别是当其中掺杂着企图将罪行转嫁给他人、瞒天过海的行为时,杀人更是一种庞杂繁复的计划。在本案中,眼镜盒、工作鞋、假脚印、丢在桌上的日记、池底的金制品。光列举证物至少也有十来项之多,若这些证物均是通过犯人详加策划、严密准备的话,那么其背后一定存在着几百上千个别具意义的小动作。因此若侦探像检查影片胶卷般,一格格地过滤犯人的行为,再怎么头脑清晰、计划周全的犯人,终将难逃法网。遗憾的是,人类的大脑毕竟无法进行这样细密的推理,无论是多细小而无意义的部分,我们也只能尽其所能地多加留意,才有机会侥幸撞见犯罪影片中关键的某一格。因此,我一向特别注意人自幼儿起便已不知反复过几亿回的反射性动作,例如走路时是先出左脚还是先出右脚、拧毛巾时是向左拧还是向右拧、穿衣服时是先穿右手还是左手等极其微小的细节。因为这些乍看毫无意义的动作,难保不会成为犯罪搜查中起决定性的重要因素。

“再来,证明甲田清白的第三个证据,就是包着工作鞋与金烟灰缸手帕上的绑结。我从里面取出物品,并小心别让绑结松掉,再将留有绑结的手帕交给波多野警部保管。我认为这是非常重要的证物。那么,上面绑了什么样的结呢?在我老家,那种结被称为‘立结’,绑结的两端与下半部成直角,从正上方看来像一个十字,小孩子常会打错。一般而言,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成年人会使用这种打结法,而且即使刻意学也不见得打得好。于是我立刻拜访甲田家,请他母亲提供一些甲田曾打过的结以供参考。幸好找到甲田自己打的账本边绳以及书房吊灯与天花板连接处的结,还有其他三四个看得出打结习惯的物品。这些毫无例外的都是普通的绑结。甲田不可能在作案时,故意打上不同的结以求顺利隐藏证物,而忘了处理手帕上更容易让自己暴露身份的姓名缩写。这对甲田而言又是一个十分有利的证据。”

赤井的话到此告一段落,弘一一句话也没回,或许是对赤井的观察细微感到佩服吧!而在一旁偷听的我们不知不觉沉重了起来,尤其是志摩子小姐,忽然呼吸急促,身体不住微微战栗。敏感的少女可能已察觉,残酷的真相即将大白。

八 THOU ART THE MAN<sup><a id="fhzs18" href="#zhushi18">【18】</a></sup>

不久,又传来赤井哧哧的笑声。这令人不愉快的笑声不绝于耳,最后,他总算再次开口:

“接下来是第四个,而且是最有力的证据。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实在太可笑了,那个工作鞋啊,这里有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失误。水池里打捞出来的工作鞋鞋底与地面的脚印一致,这点毋庸置疑。毕竟就算沾到水,橡胶底也不会收缩,仍旧保持原状。我量了一下大小,大约是十文<sup><a id="fhzs19" href="#zhushi19">【19】</a></sup>左右,只不过……”

说到这里,赤井稍梢停顿,一副舍不得说下面的话的模样。

“只不过啊,”赤井好不容易按捺住差点儿又要爆发的笑意道,“可笑的是,那双工作鞋对甲田而言根本太小,尺寸不合呀!当初为了绑结的问题前往甲田家时,我顺便问他母亲,甲田自去年冬天起就已换上十一文的鞋子。光这点便足以确定甲田无罪,不合脚的工作鞋绝不会成为不利证据,何苦将它缠上重物沉入水池?

“这荒谬的事实,警方和法院似乎还没注意到。或许是这失误太超乎想象又太过可笑吧!持续调查的话也许会有人察觉,又或者是还没有机会让嫌犯试穿工作鞋,以至于到目前为止都没人发现也说不定。

“甲田的母亲也提过,甲田虽不高,脚却很大,这就是失误的主因,推测起来,真正的犯人想必比甲田稍高,他深信比自己矮的甲田,鞋子不可能大一号,才犯下如此荒唐的错误。”

“够了,我没兴趣继续听你罗列证据。”弘一倏地吼了出来,极不耐烦的,“直接说结论吧,你认为犯人到底是谁?”

“真正的犯人,就是你自己。”赤井态度冷静,仿佛正以食指指着对方。

“啊哈哈……我可不会被你吓到。别开玩笑了,这世界上有哪个笨蛋胆敢将父亲珍贵的纪念品丢进水池里,还对着自己开枪啊,别想唬我。”弘一立刻出声否认,语气稍微有些慌乱。

“犯人,就是你。”赤井以相同的声调音量重复了一次。

“你是认真的吗?那么你有什么证据?还有,动机呢?”

“动机非常明显。借用你的说法,这只是极其简单的算术问题,二减一等于一。两人当中,若甲田不是犯人,你当然就是犯人。先摸摸你背后腰带上的结吧,那是两端翘起的立结啊。你从小一直以错误的方法打结,长大后自然改不过来。一向聪明的你,在这件事上却意外显得笨拙。我原猜想,腰带的结是在背后打的,可能与平常打的结有所不同,因此刚才特地请你打一次。请看,果然是错误的十字结法,这不就是最有力的证据吗?”赤井先生严肃地说道,给人一种威严感。

“但为什么我必须开枪射自己?我可是个胆小又好面子的人。仅为了陷害甲田,我没必要愚蠢到忍受枪击之痛,让自己一辈子成为残废吧?真要这么做,我会采取其他更好的办法。”

弘一语带自信。没错,不管他多憎恨甲田,为陷害他而蒙受危及生命的重伤,实在太不值得。被害者亦是加害者,如此荒谬的事怎么可能发生?赤井的推理应该有什么重大失误吧!

“对,重要的就是这点。这起犯罪中隐藏着一个重大的陷阱。这件案子中每个人都中了催眠术,落入一种惯性思维中,这导致了根本性错误的发生,亦即‘被害者不可能同时是加害者’的想法。而认定这起犯罪仅是要陷害甲田也是个致命的盲点,陷害甲田的结果,在整个计划中不过是个轻如鸿毛的副产品罢了。”

赤井缓慢且有礼地说道。

“这实在是一起精心策划的完美犯罪,但整个案子的构思,与其说是恶徒智慧的结果,毋宁说是小说家的空想。你因为构思出被害者、犯人与侦探为同一人的一人三角诡计而志得意满。偷走眼镜盒并丢弃在现场的是你,将金制品抛入水池、割下窗户、伪造脚印的,当然也都是你。预先做好这些准备,利用甲田在志摩子的书房偷看日记的时机(他偷看日记的举动,约莫也是你给予暗示的缘故吧),为了不让硝烟沾到身上,你将手举高,射击距离双手最远的脚踝。你早预测到甲田听见枪声后,会立即飞奔而至,同时,你也料想到偷看爱人日记的可耻行为,会令他表现出暧昧不明的态度,一旦遭受怀疑便难以坦言说清楚自己的不在场证明。

“开枪之后,你忍着伤口的痛楚,将最后的证物——手枪——抛向窗外的水池。你倒下的位置与窗户、水池自成一直线也是证据之一,这点由波多野绘制的平面图中可清楚看出。接着,等一切准备就绪后,你失去意识倒下。或者,说你佯装失去意识应该更贴近事实吧!脚踝的伤势必定不轻,但也用不着担心会有生命危险,刚好是能达到你目的的最佳伤势啊!”

“啊哈哈,原来如此,确实是合情合理的解释。”也许是错觉,弘一的笑声透露些许激动,“可是,为达到目的而成为一辈子的瘸子,未免太得不偿失了吧。不管证据多充分,单凭这一点我仍会获得无罪释放。”

“对,问题就在这里。我不也曾说,陷害甲田不过是你的目的之一,其实你的主要目的并非如此。你自认是胆小鬼,没错,正是如此。你之所以下定决心射伤自己,就是太过胆小的缘故。唉,事到如今你还想隐瞒吗?干脆我就说出来吧,你是重度军队恐惧症患者<sup><a id="fhzs20" href="#zhushi20">【20】</a></sup>。你早就通过征兵体检,年底即将入营,这才会想尽办法逃过兵役。我打听出学生时代你曾故意戴上近视眼镜,处心积虑地做出伤害视力的举动。而从你的小说里,亦看得出你潜意识中对从军的恐慌。尤其你又是军人子弟,暗中耍小手段反而容易被识破。因此你排除伤害内脏、切断手指等常见手段,选择最极端的方法,且还是一箭双雕的好计谋……咦,你怎么了?请振作一点儿,我的话还没完呢!

“我以为你昏倒了,吓我一跳,请打起精神啊!我没打算向警方报案,只是想确定自己的推理是否正确罢了。但我想你也不可能装作若无其事吧?况且,你已遭受对你而言最严厉的惩罚。在这座沙丘背后,藏着你最不愿意让她知道真相的女性,相信她已清楚了解了事件的始末。

“那么,我告辞了。我想,此刻你最需要的是一个人静静思考。

不过,在道别之前,请容我报上本名。我嘛,就是你一向轻蔑的那个明智小五郎。我受令尊的请托,化名出入府上调查陆军某个秘密失窃案件。你常说明智小五郎只重视理论,如今你应该很清楚,我的理论至少比小说家的空想更切合实际吧,再见了!”

就这样,赤井踏着沙滩悠闲地渐行渐远,他远去的脚步声,一阵阵传入因惊讶与迷惑而心神恍惚的我的耳中。

(《何者》发表于一九二九年)

注释

<a id="zhushi1" href="#fhzs1">【1】</a>二战前,日本大学生除了医学院以外,通常只需念三年就可以毕业。本作发表于昭和四年,那时候全世界的经济都不景气,小津安三郎拍摄的《虽然大学毕业》也在同一年上映。第二年,昭和五年五月底的大学毕业生就业率仅百分之三十七,专科学校毕业生也只有百分之四十三而已。

<a id="zhushi2" href="#fhzs2">【2】</a>兵役、纳税、接受国民义务教育为二战前日本国民的三大义务。征兵制度始于明治六年制定的征兵令。本篇小说采用的是昭和二年制定的兵役法,该法令规定,年满二十岁的男性国民,必须于每年四月一日至七月三十一日之间在各征募区、检查区接受入役体检,以判定体格是否适合现役或预备役。适合现役的体格为身高一百五十厘米以上,其中尚分为甲、乙两种,接着是预备役的丙种,以及身高未满一百五十厘米、患有疾病或精神异常者的不适合兵役的丁种,最后则是难以判定是否适合兵役的戊种。甲种体格者约占全体的三到四成,而这三到四成中,只有中签者才会成为现役军人被征召入伍。但是,在此出场的大学生或专科院校学生可应其修业年限延缓至二十七岁入伍,到外国留学的学生则可以延缓到三十七岁。因此,也有人利用这个规定的漏洞保留学籍以逃避兵役。另外,高级知识分子通常因为年龄过高而不受军队青睐,据说大学毕业生即使通过征兵体检,入伍的概率也较低。公、私立中学以上毕业生,相较于一般的三年兵役,可以干部候补生的身份仅入伍一年,费用自付,但可居住在营区外自有的房子中,一年后成为下士。而期末测验合格者经过六个月的培训更有机会成为预备军官。只不过,据说,为了早日离开军队,故意使测验不合格的人数达半数以上。

<a id="zhushi3" href="#fhzs3">【3】</a>二战前,日本政府实施女子教育的学校,又称为女红场,学生须修满五年才能毕业。

<a id="zhushi4" href="#fhzs4">【4】</a>实际名字为由比滨。这里是面向相模湾的镰仓市附近的海岸,自明治中期起便以海水浴场闻名。推理作家渡边温与西尾正有段时期曾住在这附近。乱步与横沟正史经常到镰仓旅游。在《盲兽》中,珍珠夫人的头颅与脚部也是在此发现的。

<a id="zhushi5" href="#fhzs5">【5】</a>用三味线、梆子伴奏,以说唱方式表演故事的歌谣,属“净琉璃”中的一个流派,为竹本义太夫创立,词曲精粹而富艺术性,故被认为是净琉璃的集大成者。

<a id="zhushi6" href="#fhzs6">【6】</a>地方法院所属的法官,接受检察官的预审请求而进行被告的询问与证据调查搜集,以判定是否需进行公审。实际上,预审法官多以检察官的搜查为基准,很容易受到检察官的影响。

<a id="zhushi7" href="#fhzs7">【7】</a>弗朗索瓦·维多克(Francois Eugene Vidocq,1775—1857)原是个罪犯,后来进入巴黎警察厅,组织巴黎保安局专门开展揭发犯罪的工作。之后因与政府对立而被迫辞职,随即成立法国第一家侦探事务所。

<a id="zhushi8" href="#fhzs8">【8】</a>奥古斯特·杜宾(Auguste Dupin)为法国贵族,勋位爵士。为爱伦·坡笔下的侦探,于《莫格街凶杀案》(1841)中首次出场,之后也在《玛丽·罗杰疑案》(1842-1843)、《失窃的信》(1844)等作品中出现。

<a id="zhushi9" href="#fhzs9">【9】</a>这部作品当年并没有出版。与明智小五郎有关的事件最早的集结成册是由先进社大众文库出版的《名侦探明智小五郎》,出版日期为本作品发表(1929)的第二年,即昭和五年四月。该书第一篇就是本故事,为当时明智小五郎系列的最新作品。

<a id="zhushi10" href="#fhzs10">【10】</a>日本传统鬼故事中的主角。故事讲述一位叫做阿菊的女佣人不小心打破主人珍藏的一套盘子而受到责难,投井自杀。到了夜半,井边总是传来阿菊幽幽地数盘子的声音。

<a id="zhushi11" href="#fhzs11">【11】</a>乱步的出道作品《两分铜币》(1923)中有位松村武出场。而《一张收据》(同上)、《致命的错误》(同上)、《湖畔亭事件》(1926)、《灰色巨人》(1955)中亦出现名为松村的人物。或许是因为乱步在鸟羽造船厂工作时就有个好友叫松村家武的缘故吧!《一张收据》中的故事叙述者与本作品的松村可能是同一个人物,这种可能性很高(收录于新星出版社出版的《两分铜币》中),但其他作品中的松村则明显是不同的人物。

<a id="zhushi12" href="#fhzs12">【12】</a>英国杂志,创刊于一八九一年,因连载歇洛克·福尔摩斯的推理故事而大受欢迎。此外还有奥本海姆、伍德豪斯、H.G.威尔斯、克里斯蒂等名作家亦曾在此发表过连载小说,于一九五〇年三月停刊。

<a id="zhushi13" href="#fhzs13">【13】</a>在《续·幻影城》的《诡计大全——脚印类诡计》篇中提到过乔治·R.席姆斯的《杀人的独创性》(Originality in Murder),这个故事原刊载于《斯特兰杂志》(Strand Magazine)一九一五年十月号。

<a id="zhushi14" href="#fhzs14">【14】</a>装饰工匠是制作锁、戒指、发簪、烟管、家具等装饰用贵重金属部分的工匠。裱褙师傅则是专门制作卷轴、挂画或屏风裱褙的工匠。他们需经常使用黄金或金箔。

<a id="zhushi15" href="#fhzs15">【15】</a>泥金画的技法之一,在漆好的器物表面洒上由金银混合而成的粉末(梨子地粉),再在上面涂上一层透明漆,干透后加以擦拭,使底屑的梨子地粉的色彩显露无遗。这种花样看起来类似梨子的外皮,故名。

<a id="zhushi16" href="#fhzs16">【16】</a>日本旧制重量单位,一匁等于三点七五克。

<a id="zhushi17" href="#fhzs17">【17】</a>一种祭神的舞乐。

<a id="zhushi18" href="#fhzs18">【18】</a>You are the man的古语形式,爱伦·坡的《汝即真凶》(1844)的旧名。

<a id="zhushi19" href="#fhzs19">【19】</a>原为货币单位,后引申为一文钱直径的长度,一文约为二点四厘米。

<a id="zhushi20" href="#fhzs20">【20】</a>明治初年公布的征兵令中,官吏、户长、神官或僧侣等神职人员、公立学校教师可以免除兵役。因此为了逃避兵役,次子、三子等宁愿变成养子的现象在当时相当普遍。而富人也能借由法令中的代人制缴交两百七十圆免除兵役。明治二十二年的法令修改之后,这类合法地逃避兵役方式成为历史,于是开始出现逃亡、失踪、剁手指、挖眼珠、砍断手、刺破耳膜等残害身体的方式,除此之外还有喝下酱油佯装心脏病,服用泻药、绝食使身体不适等逃避兵役的方法。但是若被发现有伪装的情形,将处以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即使顺利逃亡,由于征兵令时效为二十年,也必须隐居到四十岁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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