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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见过,我矫正过她的说话习惯,她原来有点口吃。”
“你的治疗卓有成效啊,”我说,“她现在都和我一样能说会道了。”
他对这个玩笑并不感冒,仍在用手指敲打桌面。我听着敲打声。我不太喜欢那声音里的某种东西,因为它听起来像暗号。这时,他停下来,盘起手向身后的空气一靠。
“这份差事里大家相互都认识,我喜欢这一点。”我说,“格雷尔太太也认识马略特。”
“这你是怎么知道的?”他慢慢地说。
我一言不发。
“你肯定得把香烟的事情告诉警察吧?”他说。
我耸了耸肩。
“你肯定在纳闷,我为什么没把你扔出去,”安托尔用愉悦的口气说,“普兰庭第二随时都能把你的脖子折断,就像折断芹菜秆一样。我自己也在纳闷,不过你好像做过些推理。敲诈对我是没用的,我不吃那套,而且我认识很多朋友。但很自然,这件事里肯定有什么对我不利。心理学家、性学专家、神经病学家,还有手里拿着橡胶锤、书架上摆着充斥专业术语的书籍的肮脏小人物,他们都是所谓的医生,而我呢,只是个江湖医生。你的判断是什么?”
我想用眼神吓吓他,但发现那根本不可能,我自己倒是先舔起了嘴唇。
他稍稍耸了耸肩,说道:“我不能怪你不肯说出来,这件事情我自己也得琢磨一下。也许你没想象中那么愚蠢,我也会犯错误,而且——”他向前探身,把两只手都放到了白球上。
“我认为马略特是个专门勒索女人的家伙,”我说,“与此同时还是个抢劫团伙的眼线。但是,究竟是谁告诉他应该对哪种女人下手呢?这样,他才会进一步了解她们的习惯,和她们接近,跟她们谈情说爱,让她们外出时穿金戴银,然后偷偷打电话告诉同伙在哪里动手。”
“原来,”安托尔谨慎地说,“这就是你对马略特和我的判断。我有点犯恶心了。”
我凑到离他的脸不足一英尺的地方:“你有麻烦了,无论你怎样辩解,都无法改变这一点。这不只是名片的问题,安托尔,就像你说的,谁手上都可能有你的名片。同样,这也不是大麻的问题,因为你没必要冒险做出那样不堪的事情。但是,每一张名片背后都有一片空白的地方,在这些地方——即便上面印着字——有时可以写下一些肉眼看不到的东西。”
他冷冷地笑了,但我几乎没有察觉到。他的双手移到白球底座上。
突然,灯灭了,屋子里变得一片漆黑,就像凯里·内松头上的旧式女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