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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一杯高球。”
“好的。”
龙雄拿起湿手巾擦脸,若无其事地望向柜台,有两个身穿白色制服的男子在柜台里走动。其中一个年轻人以前见过,另一个像是新来的。
不对,不是他,酒保已经换人了。眼前这个年约四十岁、体型肥胖的眼镜男,正倾着手摇晃银色调酒壶。他不是之前那个酒保,原先那个酒保三十多岁,脸型较长,与贝雷帽男子交谈时,总是不经意地露出锐利的目光。
(我猜得没错!)
龙雄不禁紧张了起来。
“先生,您好久没来捧场了呀。”扁脸酒吧小姐说道。
“是啊,你们生意还不错吧?”
(这个肥胖的中年酒保应该是新来的,之前那个大概辞职不干了。)
到底要不要问这个问题?龙雄颇为犹豫,他觉得刚坐下来就问这种问题,可能会引来猜疑。
“托您的福,待会儿就高朋满座了。”
“那很好啊!”
龙雄环视四周,没有看见老板娘的身影。
“妈妈桑呢?”
“她马上回来,您多坐一下嘛。”
马上回来?难道是外出吗?她去什么地方?龙雄这样忖想着。接着,他直接问道:“你们店里偶尔也换新的酒保吗?”
龙雄看向柜台说着,表面上装着若无其事,其实紧张得口干舌燥,猛吞口水。
“嗯,之前那个离职了。”酒吧小姐回答得很干脆。
“咦?什么时候走的?”龙雄问得有点激动。
“大概是两天前吧。他请了假,后来就不干了。”
两天前。龙雄在心中盘算着,正好是在东京车站见到贝雷帽男子的那天,当天他就遇害身亡了。
“他为什么不做了?”
“不知道呀。您跟山本先生很熟吗?”
(没错。他果真姓山本,不是堀口,肯定使用了许多化名。)
“我跟他不太熟,不过他待人很亲切。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上班?”
“我不太清楚。可是,酒保跟我们坐台小姐一样,常常更换酒吧,也许过没多久,就会听说他在某家酒吧替客人调酒呢。”
“原来如此。”
龙雄心想,看来这个扁脸酒吧小姐对那个酒保的了解仅止于此,最好不要再深问下去。他喝了一口高球,润了润喉咙。
晚上八点一过,客人开始多了起来。酒吧小姐们纷纷到熟客身旁坐台招呼,龙雄身边只剩下一个没什么经验的文静酒吧小姐坐陪。
这时候最适合思考。
龙雄直觉,那个姓山本的酒保应该就是杀死贝雷帽男子的凶手,同时也是那个化名堀口的诈骗犯。诈骗支票是他的本行,酒保只是伪装。不,也许酒保是他的本行,后来慢慢沦落为诈骗犯。他肯定深谙精巧的诈术,但在他背后操纵的,可能是更厉害的角色。
客人越来越多,龙雄自觉不能干坐下去,便站了起来。脑袋还在思索。
走出酒吧,在这条小巷寻逛酒吧的人影增多了起来。
走到车水马龙的街上,一辆出租车“吱”的一声停在龙雄面前,他随意抬眼一看,一名女子下车,让他眼睛为之一亮,他赶紧闪身躲到一旁。
那名女子竟然是上崎绘津子。她站在车门外好像正在等候司机找零,司机东找西摸,让她足足站了一分钟。
各式各样的街灯映照着她的侧脸。她脸上的轮廓在明暗的衬托下,有一种立体感,显得非常美丽,而且身材姣好,体态匀称有致。龙雄这时才发现她是多么美丽诱人啊!顿时,他的心脏怦怦跳了起来。
绘津子疾步朝小巷里的红月酒吧走去。
出租车还停在原地,司机正在填写载客日程表。龙雄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快步走到车旁。
司机抬起头来,急忙打开车门。
“先生要去哪里?”
“青山。”
龙雄随便说了个去处。
车子开动了。从日比谷经过国会大厦旁,行驶在阴暗的马路上,龙雄偷偷打量着司机的侧脸,看上去他是个老实的中年人。
“司机先生,方才那位客人是在哪里上车的?”龙雄问道。
“那位小姐吗?”司机望着前面回答,“她从羽田上车的。”
“羽田?是从羽田机场吗?”
“是的,在日直航空公司前面。”
龙雄心想,绘津子大概是搭机从什么地方回来的,可是她下车时,手上并没有行李箱或手提行李。
“她是下机的客人吗?”
“应该不是吧,可能是去送行的。因为那时段没有班机降落。七点三十分那班是飞往名古屋的最后班机,所以我觉得她是去送行的。”
“你蛮了解机场的情况嘛!”
“因为我都在机场排班啊。”
“这样啊。”
上崎绘津子到底为谁送行?名古屋、名古屋……龙雄在嘴里叨念着,司机以为他在问话,于是“咦”了一声,稍微减缓了车速。
龙雄叫司机折回有乐町,在报社前面下车,因为他突然想到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