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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事跟我无关,可是他的举止言谈——懒洋洋地坐在板凳上的样子,甚至说话的腔调——都使我觉得他是故意粗鲁无礼的。卡斯泰尔竟然对他听之任之,让我感到吃惊。他的妻子看不下去了。
“你怎么敢用这种口气说话,帕特里克?”她说,“如果你想暗示什么,尽管说出来好了。如果在这里待得不痛快,你可以离开。”
“我很喜欢这里呀,卡斯泰尔夫人,我并不想去别的什么地方。”
“实在无礼!埃德蒙,你也不说他几句!”
卡斯泰尔犹豫不决。就在这时,响起了刺耳的铃声。柯比扭头看了看那边墙上的一排服务铃。“是卡斯泰尔小姐,先生。”他说。
“她一定是洗完了澡,”卡斯泰尔说,“可以上去看她了。除非您还有什么别的问题要问,华生医生。”
“没有了。”我回答。刚才提的几个问题毫无所获,我一下子信心全无。我突然想到,如果福尔摩斯在场,或许早就把整个谜题解开了。他会怎么看待这个爱尔兰小伙计以及他跟其他人的关系?他用目光扫视这个房间时会看见什么?“华生,你看见了,但你没有留意。”他经常这么说,此刻我才觉得这句话千真万确。厨房的刀放在桌上;汤在炉子上沸腾;两只野鸡挂在餐具室的一个钩子上;柯比的眼睛低垂着;他的妻子站在那里,双手放在围裙上;帕特里克还是满脸笑嘻嘻的……福尔摩斯从他们身上看到的东西会比我看到的多吗?这是毫无疑问的。给他一滴水,他就能推断出大西洋的存在。给我一滴水,我只会寻找一个水龙头。这就是我们俩的差别。
我们离开厨房,顺着楼梯一直走到楼顶。在楼梯上,我们与一个姑娘擦身而过,她拿着一个盆和两条毛巾匆匆下楼。这是洗碗女仆埃尔西。她低垂着头,我没有看见她的脸。她从我们身边走过,消失不见了。
卡斯泰尔轻轻地敲了敲门,然后走进姐姐的卧室,看她是否可以接受我的探视。我跟卡斯泰尔夫人在门外等着。“华生医生,您自己在这里等着吧。”她说,“如果我进去,只会给我的大姑子增加痛苦。如果您发现了什么跟她的病情有关的东西,请一定告诉我。”
“当然。”
“再次感谢您的到来。有您这样一位朋友,我觉得心里踏实多了。”
她刚转身离去,门就开了,卡斯泰尔请我进去。我走进一间紧凑的布置得十分奢华的卧室。它就建在屋檐下,窗户很小,窗帘拉下一半,炉栅里燃着火苗。我注意到还有一扇门通向一间相邻的浴室,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薰衣草浴盐的香味。伊莱扎·卡斯泰尔躺在床上,身后垫着好几个枕头,身上裹了一条披肩。我立刻看出她的健康状况从我上次来访后急剧恶化。她神色痛苦而疲惫,这是我经常在那些病情较重的病人身上看到的。她的眼睛可怜巴巴地从变得瘦削的颧骨上往外瞪着,头发已经梳过,但仍然乱糟糟的,铺撒在肩膀周围。她的双手放在面前的床单上,看上去像死人的手一样。
“华生医生!”她跟我打招呼,声音嘶哑,好像憋在嗓子眼里,“您怎么来看我了?”
“是您的弟妹请我过来的,卡斯泰尔小姐。”我回答。
“我的弟妹巴不得我赶紧死掉。”
“这我倒没有看出来。我可以给您搭搭脉吗?”
“您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我没有别的可给了。等我死了,下一个就是埃德蒙了,记住我的话吧。”
“嘘,伊莱扎!别说这种话。”她的弟弟责怪她。
我给她搭脉。她的心跳很快,似乎身体挣扎着想击退病魔。她的肤色有点儿发青,再加上听到的其他症状,我怀疑医生诊断她的病因是霍乱或许是对的。“您的肚子疼吗?”我问。
“疼。”
“关节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