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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衷心希望您还会幸福起来。”
我们上楼来到那个我曾经来过的阁楼房间。我们走到门口,男仆柯比用托盘端着一碗原封未动的汤出现了。他看了一眼主人,摇摇头,表示病人又一次拒绝进食。我们走进房间。我一看见伊莱扎·卡斯泰尔的样子,就感到心往下一沉。距离我上次见到她才过了多久?最多一个星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她的病情显然急剧恶化,使我想到在丝金博士的海报上看到的活骷髅。她的皮肤十分恐怖地紧绷在脸上,只有垂危的病人才会这样;嘴唇往后咧着,露出牙床;床单下的身体枯瘦干瘪。她的眼睛直直地瞪着我们,却什么也看不见。伊莱扎·卡斯泰尔的双手叠在胸前,看上去像比她年长三十岁的老妪的手。
福尔摩斯简单地看了看她。“她的浴室在隔壁吗?”他问。
“是的。可是她身体太弱,走不过去。她就躺在这里,柯比夫人和我的妻子给她擦身体……”
福尔摩斯已经离开了房间。他走进浴室,我和卡斯泰尔不安地沉默着,跟那个两眼发直的女人一起待在房间里。最后,福尔摩斯回来了。“我们可以下楼了。”他说。我和卡斯泰尔跟着他走出房间,心里迷惑不已,整个探视不到三十秒钟。
回到楼下的客厅,凯瑟琳·卡斯泰尔坐在温暖宜人的炉火前,正在看一本书。我们刚走进去,她就合上书,快速地站起身来。“哎呀,福尔摩斯先生,华生医生!真没想到你们俩会来。”她看了一眼丈夫,“我还以为……”
“我确实按我们俩商量的做了,亲爱的。可是,福尔摩斯先生还是决定过来拜访我们。”
“您竟然不愿意看见我,真让我感到吃惊,卡斯泰尔夫人。”福尔摩斯说,“特别是在您的大姑子病倒后,您还第二次寻求我的帮助。”
“那是一段时间以前的事了,福尔摩斯先生。我不想出言不逊,但是我早就不再希望您能对我们有所帮助了。那个闯入这座房子、盗走我们的钱和首饰的男人已经死去。我们想知道是谁把他刺死的吗?不!知道他不会再来麻烦我们就足够了。如果您没有办法帮助可怜的伊莱扎,就没有理由待在这里。”
“我认为我能挽救卡斯泰尔小姐。也许现在还来得及。”
“如何挽救?”
“让她远离毒药。”
凯瑟琳·卡斯泰尔一脸惊愕。“没有人给她下毒!根本就不可能。那些医生不清楚她的病因,但是在这一点上看法一致。”
“那么他们都错了。我可以坐下来吗?我有很多话要对你们说,我认为大家坐下来会更舒服一些。”
妻子怒气冲冲地看着福尔摩斯,但是这次,丈夫站在了福尔摩斯这边。“很好,福尔摩斯先生,我愿意听听您要说什么。请您记住,如果我认为您在试图欺骗我,我就会毫不犹豫地请您离开。”
“我的目的不是欺骗您,”福尔摩斯回答,“实际上正好相反。”他在离炉火最远的那张扶手椅上坐下。我坐在他旁边的椅子里。卡斯泰尔夫妇一起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福尔摩斯终于言归正传。
“卡斯泰尔先生,您在会计师的建议下来到我的住所,因为担心自己的生命受到一个从未见过的男人的威胁。那天晚上您正要去看歌剧,我记得是瓦格纳的作品。但是您离开我们的时候已经晚了。我估计您没有赶上第一幕。”
“不,我赶上了。”
“这无关紧要。我觉得您的故事有许多方面不同寻常,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黑帮土匪奇兰·奥多纳胡的古怪行为——如果那个人真的是他的话。我可以相信,他一路跟踪您到伦敦,弄清了您在温布尔顿的地址,一心只想置您于死地。毕竟,您对他的孪生哥哥罗尔克·奥多纳胡的死负有责任,至少负有部分责任,而双胞胎之间关系是很密切的。他已经对康奈利斯·斯蒂尔曼实施了报复。斯蒂尔曼先生从您的手里购买了那几幅油画,后来花钱雇用平克顿事务所的律师追查波士顿的圆帽帮,并在枪战中结束了他们的土匪生涯。如果您愿意,请提醒我一下:你们聘请的那位律师叫什么名字?”
“比尔·麦科帕兰。”
“不错。我刚才说了,双胞胎之间的关系通常十分密切,奇兰想要把您干掉不足为奇。那么他为什么没有杀死您呢?他发现了您的住处,为什么不马上行动,把刀子插进您的身体?如果是我就会那么做。谁也不知道他在这个国家。没等您进入停尸房,他就可以乘船返回美国。然而,他却做了恰恰相反的事情。他站在您家外面,戴着他知道会暴露身份的低顶圆帽。更糟糕的是,他又出现了,这次您和卡斯泰尔夫人刚从萨伏伊剧院出来。您认为他是怎么想的呢?他简直就像在挑逗您,看您敢不敢报警把他逮捕。”
“他是想恐吓我们。”卡斯泰尔夫人说。
“然而这不是他第三次来访的动机。这次他带着一张纸条回到你们家,把纸条塞进了您丈夫的手里。他要求中午在你们当地的教堂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