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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拼命挣扎，可实际上，手脚却只是在河水中缓慢而无力地胡乱划动着。略有些混浊的河水，慢慢淹过了他的嘴，他的鼻，他的额，他的头顶。
费城张大了嘴，河水灌进来，他已经分辨不出是什么滋味。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全身的疲惫也慢慢感觉不到了。他的四周被水包围着，最后的时刻里，他恍然有一种错觉，在上空的某个地方，一个黑色的旋涡正在形成，那里深邃幽暗，不知通向何方。
影影绰绰间，有什么在召唤着他。
是那三万六千只眼睛吗？
韩裳漫步在亲水长廊中。
她今天来得格外早，结果却被挡在排练厅门外。钥匙在费城那儿，往日他总是第一个到。三三两两的老人在这条绿化带中打拳健身，空气里有淡淡的河水味道。
她停下来，站在河水边，心里忽然有些悸动。
河水里有几个小旋，忽而又不见了。
她给费城打了个电话，却接不通。
还要等多久呢。
旁边的矮树上挂着一张信纸，在风中微微颤动。韩裳瞥了一眼，似乎看见了几个熟悉的字眼。她走上去，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她的心脏又悸动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