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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可靠。”
“好,我现在就安排人过去。”
老陈挂掉电话:“干得漂亮!”
“都是师父帮的忙。”被这么一夸,卓米的脸颊有些微热。
“如果嫌疑人能抓到,最少能记个三等功!”
“个人三等功?”卓米从未有过这样的奢求,此时此刻,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虽然三等功对刑警来说不算是什么大荣誉,但是你才刚转正没多久,要是能立个功,绝对能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对你以后的成长很有帮助!”
“谢谢师父!”
就在这时,老陈的电话又响起来。
“喂。……好。……行。……马上!”
卓米见老陈的表情越来越放松,最后竟带着笑意,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下了,满怀期待地看向老陈,希望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老陈挂了电话,对卓米咧嘴一笑:“邓大队的电话,五个人,一个不少,小子,你这次可真的立功了!”
卓米难掩兴奋,快乐的情绪也深深感染着老陈,但他还是绷了绷脸:“别高兴得太早,人虽然抓住了,可还有很多事要办。”
毕竟也不是得了表扬尾巴就翘上天的人,卓米很快就冷静下来:“嗯,师父,都听您的吩咐。”
“我是专案组内勤,主犯小虎肯定是我审讯,咱们两个把所有的报案材料全部捋一遍,把关于小虎的描述全部剔出来,列一个审讯提纲,这样问起来好下手。”
“好!”
“你以后办案也要养成这个习惯。”老陈见缝插针地引导。
“明白,师父。”
时间如沙漏般流逝,就在两人刚把卷宗大致过完一遍时,五名嫌疑人已经被押送到了办案区。公安局内部的办案区可分为审讯室、搜身室、信息采集室三大块区域。一名嫌疑人被带入办案区,第一步就是搜身,需要把随身携带的所有物品取出,寄存在特定的柜子中。接着第二步,侦查人员核对嫌疑人的身份信息。待信息核对完之后,第三步便会在信息采集室采集嫌疑人的指纹、血样、身高、体重、照片等信息。等一切做完之后,嫌疑人才会被带入审讯室接受讯问。
当五个人从信息采集室被带出时,一个不好的消息瞬间在专案组办案人员中传开。
所有嫌疑人均不满十四周岁,团伙老大周虎,才刚满十三周岁。按照法律规定,这伙人根本不用负刑事责任,换句话说,刑警队只有审讯的权力,等所有人的问话结束以后,这五个人只能由各自的家人领回。
“师父,真让你猜对了……”让这群对社会危害极大的少年钻了法律的空子,卓米有些失望。
老陈盯着自己手中的五张户籍信息,许久没有出声。
“师父,费了那么大的周折,这些人真的就这么给放了?”
老陈把五张A4纸卷成筒捏在手中:“我很好奇,周虎就一个十三岁的小屁孩,怎么有这么强的反侦查经验。”
卓米朝审讯室里瞟了一眼:“这家伙会不会改年龄了啊?十三岁长得跟二十三岁似的。”
老陈摇摇头:“早些年没有电脑,户籍制度没有那么严格,但现在人口信息全部计算机核档,小孩为了上学,改个月份还有可能,改年份这种违反原则的事,没人敢干。”
老陈瞥了一眼周虎继续说道:“虽然这些小孩子的面相老气一些,但从他们说话的音质来判断,都还在变声期,未满十四周岁的可能性非常大。”
“难道真的要放了?”卓米心有不甘。
“先别想那么多,我们先去问问情况再说。”
卓米“嗯”了一声,跟在老陈身后走进了那间挂着“审讯一”标牌的讯问室。
进入房间,老陈并没有着急切入正题,他走到坐在审讯椅上的周虎旁边,上下打量了一番。
此时的周虎,昂首挺胸,底气十足,而且从他的脸上,丝毫看不出对警察的畏惧。
老陈眉头一皱,视线毫不客气地朝周虎投去,他本以为周虎面对强大的威压会有意躲闪,谁知周虎目光如炬,使劲回瞪了老陈一眼。
这一眼也让老陈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想法,他心里清楚,面前这个十来岁的毛头小子绝对是个难啃的硬骨头。
“你今年多大?”老陈绕了一圈,在审讯椅上坐下,开始了问话。
“十三。”周虎铿锵有力地回答。
“按照我国相关法律规定,因为你是未成年人,审讯时需要通知你的法定监护人到场,你父母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我爸死了,我妈跟人跑了,联系不上。”
周虎的回答,让老陈一顿,不过很快老陈就把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毕竟像周虎这种身世的小孩,从警多年,他不知道见过多少,见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老陈悠然地点了一支烟猛吸一口,接着问道:
“你知不知道我们今天抓你来是因为什么?”
“知道,抢劫。”
“回答得挺痛快。”
“我没到十四周岁,杀人都不犯法,我又没有法定监护人,你们例行问完话,就应该把我们给放掉。俗话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不想浪费大家的时间而已。”
“法律吃得挺透?跟谁学的?”老陈饶有兴趣地问了句题外话。
周虎冷笑:“我有权不回答跟案件无关的任何问题。”
“案件的事,不需要你说一个字,监控都拍得清清楚楚,我也没有闲工夫给你扯这么多。我能看出来,你小子有野心!”
周虎依旧是皮笑肉不笑,面无表情地扫视着老陈和卓米。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是不是出去再接着干?”面对周虎一副挑衅的模样,老陈怒火横生。
周虎嘴角一扬,没有搭腔。
“不说就是默认了?”老陈寒着脸走到他面前,“你认为我拿你没办法?告诉你,你现在所有的信息都被我们记录在案,我会把你们五个人全部列为重点人员,以后,你们不论时间、不论场合,只要在公共场合上网、住宿、买票,甚至办一张银行卡都会有警察找上门。这些记录会伴随你们一辈子!”
面对老陈的“威胁”,周虎不以为然。
老陈目闪凶光,继续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想趁着自己年轻,靠钻法律的空子上位,我现在就告诉你,门都没有。”
“那可未必!”周虎一横,叫嚣道。
老陈食指不停地点着周虎的额头:“你小子虽然心思缜密,但是有点太狂妄自大,信不信你前脚出这个门,后脚就有人二十四小时跟着你?你也太小看我们这些刑警的能力了。”
“我就没敢高看!”
老陈看着周虎愤恨的眼神,顿生疑惑,因为他弄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十几岁的小孩会对警察如此仇视:“你是不是对警察有什么偏见?”他问。
周虎抬头直视老陈:“认识卢阳区刑警大队的周斌吗?”
“周斌?”老陈眯起眼睛,开始在脑子里思索。
“几年前,在抓捕犯人时,中枪的那个。”
“他?你认识他?”老陈已经知道了周虎指的是谁。
“何止认识,而且相当地熟。”
“周斌兄弟可是咱们刑警的榜样,你们怎么会熟?”老陈一时半会儿还没转过来弯。
“他是我爸!”
“什么?周斌是你爸?”此言一出,老陈心里震惊无比,但转而一想,周斌与周虎同姓,而且周虎小小年纪,有这么高的反侦查能力,貌似一切又能说得通。
为了证实这一切所言非虚,老陈走到电脑前,调出了周斌被注销的户籍信息,在户主关系一栏,老陈确实发现了周虎的名字,而且身份证号码完全一致,这么一来,足以证明,周虎正是烈士周斌的独子。
老陈看着人口信息上的“死亡”二字,不禁心中一颤,惋惜之情溢于言表。老陈虽然比周斌大了十几岁,但两人之间的侦查经验却旗鼓相当,在老陈心里,周斌绝对可以算得上是刑警中的英杰,而且周斌口碑极好,关键时刻,绝对可以为兄弟两肋插刀。那次抓捕,要不是他顶着危险走在最前面,牺牲的肯定不止他一人,可以说,他是用胸膛为其他同事挡住了子弹。从这一点上,老陈打心眼里尊敬周斌这个小老弟。可如今,令人气愤的是,坐在老陈面前的竟然是周斌的独子,老陈是抠掉脑袋,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经历这一幕。他看着周虎,恨铁不成钢地吼道:“周虎啊周虎,人家都说老子英雄儿好汉,你倒好,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周虎牙关紧咬,他的表情好像在说,有一个警察爸爸是莫大的耻辱。
老陈为之震怒:“怎么?不服气?你有什么理由不服气?你爸可是烈士,你告诉我,你是什么?如果你年满十四,你就是抢劫嫌疑人!”
“烈士?”周虎摇摇头冷冷地说道,“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当警察的,为了工作可以什么都不要,到头来,自己死了,老婆跟人跑了,自己的孩子像个垃圾一样被亲戚丢来丢去,为的是什么?是不是就为了一个‘烈士’的虚名?”
周虎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我问你,你们对得起自己的家庭吗?对得起自己的父母吗?对得起自己的老婆、孩子吗?别他妈的整天把‘为人民服务’挂在嘴边,我们也是人民,你们有空多看我们一眼吗?你们警察除了能对得起自己身上的那身警服,你们还对得起谁?”
周斌的咆哮声在审讯室内回荡,面对一位十三岁孩子的质问,干了一辈子刑警的老陈竟像触电般站在那里。
“说话啊,怎么不说了?警官,你刚才不是很有底气的吗?”
老陈无言以对,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些年老婆被病痛折磨的呻吟声,许久之后,老陈选择离开,审讯室只留下卓米一人。
周虎见老陈离去,情绪也变得平静许多,卓米按照程序,开始给周虎做讯问笔录。
没有结果的审讯过程,变得异常简单,抢劫的整个过程就像是日记一样,被周虎一字不落地叙述出来。
“妥了!”敲打键盘的声音戛然而止,卓米起身把那份打印出的笔录送到周虎面前,“看看,笔录上记录的是不是你所说的客观情况,如果是,请签名按手印。”
“不用看,你就是把我写成杀人犯,公安局也拿我没招儿!”在周虎眼里,卓米比老陈要客气许多,所以两个多小时的问话他和卓米相处得相对愉悦,眼看审讯接近尾声,他也破天荒地跟卓米开起了玩笑。
“喂!我问你!”卓米绷着脸,丝毫没有嬉笑的意思。
周虎也感觉到了卓米有些异样:“警官,你这什么表情?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别整得那么严肃好不好?”
“我没有心思跟你开玩笑,我想问你一句题外话,你自愿回答,不想说我也不勉强。”
“警官,你的性格比较对我的胃口,有什么话你尽管问就是。”
卓米抬头看了一眼墙角的视频监控,接着把嘴贴在周虎耳边低声问道:“你真的敢杀人吗?”
周虎眼中寒光熠熠:“你说呢?”
十
案件告破后,卓米第一时间找到了傻强。
“这里是两千五百块钱,知道你平时带现金不方便,我用我的身份证给你办了一张银行卡,密码是六个一,你着急用的时候再取,省着点花,多给自己留点钱没有坏处。”
“谢谢小米哥。”傻强笑呵呵地双手接过。
“这次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下次有行动,我再给你打电话!”
“好嘞!”傻强把那张印着建设银行的银行卡贴身藏了起来,起身离开。
看着傻强的身影在远处越缩越小直到完全消失,卓米转过身换了一个坐姿面朝淮阳河,看着如沸水般翻滚的河面,渐渐地入了神。
不一会儿,卓米感觉自己连同地面都在迅速朝着一个方向靠拢,虽然他心里清楚,这只是一个最简单的物理现象,但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咚!”一阵轻微的疼痛感传来,卓米本能地摸了一下头顶。
“从哪里来的风筝?”卓米有些好奇地看着身边掉落的纸鸢。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女孩的声音如风铃般弹进卓米的耳蜗,他循声转过身去。
好清纯漂亮的女孩。卓米的呼吸和心跳都不由自主地加快。
“对不起!”女孩再次道歉。
“风筝是你的?”
“嗯!”
卓米又看了一眼风筝上手工糨糊的痕迹:“是你自己做的?”
“嗯,是的!”
“做得可真漂亮啊!”
“谢谢。”
“给你!”
女孩接过风筝:“没有砸疼你吧?”
“没有,没有。”卓米的脸有些微热。
“我叫宋蕊。”女孩伸出了右手。
“卓米。”
“握过手就算是朋友了,这样我心里就不用那么内疚了,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喽,拜拜!”
河风吹过长发,夹杂淡淡的青甜香味扑向卓米的鼻尖,他远远望着风筝消失的方向,久久回不过神来。
十一
日月在每天的固定时间交替,和喧嚣的主城区相比,人烟稀少的老城区就像停了电的机器,进入了彻底休眠状态。
街面上除了偶尔避让的几辆出租车,再无任何生活的迹象,这里是被人遗忘的角落。
空旷的大街上,一名男子哼着小曲,东倒西歪地在路中间晃荡。他可以借着酒劲肆无忌惮地大呼小叫,因为这里没有一个人会在意他的存在。
穿过几盏昏黄的路灯,男子晃晃悠悠的身躯融入了黑暗。除了沙沙的脚步声证明他还在行走以外,再也没有人能分辨出他将要去的方向。
不知过了多久,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在黑夜里再也听不到,那名男子已经靠着墙根坐了下来。
可能是酒精使得心跳加快,他的喘息声越来越粗重,男子休息了很大一会儿后,冲着对面喊道:“小翠,睡了没有?”
除了墙壁弹回的浅浅回声,听不见任何声响。
男子有些恼怒:“小翠,你到底在不在?”
依旧没有回应。
男人的眼睛适应了黑暗,他借着微弱的月光,在墙根处仔细寻找,突然,一个瑟瑟发抖的床单引起了他的注意。
男人贪婪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面带微笑地走了过去。
“小翠。”他蹲下身子,轻轻地呼唤,语气中充满了暧昧。
床单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男人抬起手,慢慢地掀开了床单,单薄的床单下,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正紧紧搂着一个七八岁的女孩。
“原来你在这儿。”他如同饿狼欣赏着就要到嘴的野兔。
女人用惊恐的眼神看着男人,她怀里的女孩早已睡熟。
男人伸出手指,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他轻声说道:“不要吵醒娃娃,你跟我过来。”
女人咬着嘴唇,拼命地摇头,她哀求着男人,求他今天晚上能放过自己。
男人冷笑,不予理睬,他用力抓住女人的一只臂膀向外拖,女人越是反抗,他的欲望就越是强烈,他十分享受这种恃强凌弱的快感。
女人能感觉到男人越来越用力,她担心自己的动作会吵醒怀里的女娃,所以只能不舍地松开了自己的另一只手臂。
女人像死尸一样,被男人沿着河滩一路拖行。
走了几百米后,男人找了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松开了手:“就这里吧!”
摆脱束缚的女人刚想起身逃跑,被男人狠狠一脚踹在地上。
女人趴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男人丝毫没有怜惜,他粗鲁地解开了自己的裤带,下身的衣物被他快速地脱去甩在一边,借着酒精的余热,他赤裸着走到女人面前。
女人拖着已经失去知觉的身体,艰难地向前匍匐。
男人一脚踩在女人的背部,使她动弹不得,看着在自己脚下痛苦挣扎的女人,男人相当满足。
“小翠,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前不敢弄你,是因为老子我还没混出个人样,可现在不一样了,整个城区,只要我想,我可以横着走,我看有谁敢龇牙。”男人面目狰狞。
女人小声抽泣,在这种时刻,呜咽的悲鸣反而更激起了男人的兽欲。
欲火焚身的男人慢慢趴在了女人身上,两片薄薄的嘴唇贴在女人的耳朵上,女人抖得厉害,却听男人魔鬼般的声音响起来:“你如果不给我搞,也可以,等哪天老子憋不住,信不信我把你的宝贝闺女给上了?”
男人话音刚落,女人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哭!你越哭我心里越爽,快,接着哭,你越哭我越开心。”男人死死地压在女人身上,肆无忌惮地叫嚣着。
女人拼命挣脱,但体力悬殊让她的反抗终成徒劳,最终她还是成了男人的玩物。
男人不厌其烦地在她身上变换着花样,她像行尸走肉一般绝望地看着天空。
墨色苍穹之中,看不见一颗星星,它就像一潭死水,让女人抓不着哪怕一丝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