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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可能是杜帅,况且他要动家里六万的巨款,她妈那关就很难通过。
我想我很快就能够猜出那个替父亲交费的神秘人是谁,是那个多年不来往的人,一定是的。看来大事面前,还是至亲好使。
这件事令我感慨万千。
我并不打算把这个告诉父亲,我怕他的心里承受太多负担。那个人没有露面就干了好事,相信他也不希望父亲知道。我打算暂时帮他保密,我打算以后找机会帮父亲还这笔债。
后来父亲问我交费的事来着,我说我交了。父亲追问钱款的来源时,我骗他说是杜帅借的。他还说杜帅人还不错来着,我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父亲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就出院了。
我们回到郊区租的那间阴冷的小屋,在那里,依旧没有卜春英,依旧没有以前乡下家里的味道。只有满屋子的中药味,日复一日。
父亲放弃了放化疗,想要提高术后的生活质量。我多方咨询,给父亲采取了中药抗癌的方案。
愿望是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一个月后,父亲术后复查,肺部伤口恢复得挺好。但仍旧感到肺部疼痛,并伴有咳嗽,很少出门活动。
三个月后,第二次复查,疑似癌细胞已经转移到大脑。医生告诉我,即便乐观估计,父亲最多还有两个月生命。
再一个月后,父亲的病情开始恶化,身体各项机能明显下降,并伴有头痛、呕吐、偏瘫、视力模糊,看着他就连走路都无力的样子,我的心都碎了。
25年前,年幼的我对突如其来的死亡懵懵懂懂,还不能够深切体会死亡的真正含义,只是觉得对母亲的依赖失去了,变得无所适从。
25年后,眼看着父亲这个活生生的人被癌细胞吞噬,在我的眼前变得失去生气。他正一步步地走向死亡,而我,完全阻止不了。
此时我唯一能够为他做的,居然是默默备好寿衣。
寿衣是在医院旁边的寿衣花圈店预定的,不是很贵。定寿衣的时候,店员向我推荐了骨灰盒。
有几百块的,有几千的,也有上万的。
我选了最便宜的。
我还不忘安慰我自己,这东西,要埋到地下去的,再好再贵也没啥实际作用。
其实我的心底是很酸楚的,因为我的无能为力。父亲在世的时,我就没能尽孝,以至于他一天好日子都没过着。将来他死了,也是穿着最便宜的寿衣,用着最便宜的骨灰盒。
是他命贱吗?不是的,是他生了一个没用的女儿啊!
我真的是一个挺没用的人,除了等待,我感觉我对这个世界、对任何人都是无用的。
现在父亲要走了,我的人生,也彻底的只剩下了那一件事了。
当我从寿衣店捧着那个黑布大包袱回到家的时候,我正抚摸着质地粗糙的衣料,想找个隐蔽的地方把这些东西藏好,以便不让父亲察觉。
躺在床上的父亲突然对我说了一句话,这句话说得嗓音洪亮,吐字清晰,宛如时间回到了他年轻的时候。
“我该去找你妈和你弟了,已经耽误太长时间了。”他说。
听完他说的这句话,明天,我打算去杜家一趟。我将放下脸面,去求杜帅,允许我带走儿子,只是需要半天时间。因为我想让父亲在走之前,最后看鑫鑫一眼。
4
这是我和杜帅正式离婚之后,我第一次去到他的家中。
我是以前妻的身份去的,因为鑫鑫的抚养权在他那儿,我只好摆出低三下四的姿态去求他。
可是给我开门的人是李海云。
她之所以如此痛快地给我开门,我想,她是故意让我看到这一幕,是在气我。
然而我已经不再爱杜帅了,我也不打算回到这个家,所以,她气不着我。
我只是发现屋子里的一些摆设变了,比如客厅里有她和杜帅新拍的写真,比如卧室的窗帘和摆设都焕然一新,再比如,阳台的晾衣架上,肆无忌惮地挂着新洗的胸罩。这种种讯息都告诉我,李海云这女人已经搬到我曾经生活过的家里来了。还有就是,这女人的奶子真他妈大,她的胸罩让我自卑万分。
杜帅不在家,估计去上班了。鑫鑫也不在,应该是在学校。
家中只有李海云和杜帅他妈。
“你来干嘛?”老太太见我面的第一句话。
老太太是从我过去住过小屋出来的,看来李海云进门之后,完成了我过去没有完成的壮举,成功地把老太太逼去了小屋。现在李海云成功入驻大屋,手段可见一斑。
“我来找杜帅,商量点事。”我的语气还算和缓,因为我不打算把气氛弄僵,“我以为今天他休息。没想到,几个月不见,他串班了。”
是啊,几个月过去了,很多事都发生了变化。
“没啥可商量的。”老太太仍在堤防我跟他们抢孩子,“法院已经把孩子判给我们了。”
“是判给你们了,我也没不承认这个结果呀。”
“那你还来?!”
“我刚不是说了么,我找杜帅商量点事。”
“你俩都离婚了,还商量啥?”
“要不我去单位找他吧。”
我的话立即引起老太太的警觉,她估计是害怕我背着她使坏,于是赶紧去抓电话:“我打电话叫他回来,有话你就在这说!”
我只好坐在椅子上等候。
李海云的眼珠子转了好几圈,才憋出来一句:“鑫鑫在学校呢。”
老太太瞪了李海云一眼。
这个微小的举动让我明白,李海云是希望鑫鑫由我抚养的,她也许不想当这个后妈。在她的心中,肯定是希望继续跟杜帅争夺鑫鑫的。可惜我的实力弱爆了,让她失望无比。
看出这一点,我打算气气老太太,于是我说:“我打算带鑫鑫去我那儿,待半天,不知道你和杜帅会不会同意。”
李海云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孩子虽然判给我们了,但你毕竟是孩子的母亲,看孩子是天经地义的。”
老太太又瞪了李海云一眼,抬高嗓门喊道:“那可不行!要看你就在这儿看,看完赶紧走。把孩子带走肯定不行!”
我接连点头,但不做声。我得留着体力,说不定待会杜帅回来,又是一场大动干戈。反正,不同意我带走孩子是不行的,我不达目的我就死赖在这里不走。
三个女人,彼此不顺眼,待在一个屋子里,气氛怪异到顶点。
“领证了么?”我都不知道我问李海云这个干嘛。
“还没呢。”她说。
“但是快了。”老太太荒诞地补充了这么一句。
“未婚同居呀?”我又问。
“这个,现在,很正常吧。”李海云冷笑道。
“还是早一点把证领了,女人嘛……”我祝你早入火坑。
老太太又瞪了我一眼:“都说了,快了,快了。这就不劳你抄心了。”
我和李海云应该是仇人关系,我相信我们两个的心中都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我们在鑫鑫该由谁抚养这个问题上,看法却是一致的。也正是这仅有的一点一致,让本该见面就打的我们,能够暂且相安无事。而且,还产生了几句尴尬的对话。
没多久,杜帅就赶回来了,他的速度惊人,令我感到意外。也许,他是怕我闹事吧。
我觉得我说我不是来闹事的,他们都不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