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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目前的人生状态。
跟叔叔家,持续保持不来往。
父亲也没有实现再婚的想法,他跟卜春英有一搭没一搭地来往着,更像是恋爱关系,没有法律保护。
直到父亲得了癌症,卜春英把我家的卖房款卷走潜逃,他仍旧没有怨恨这个女人。
因为我经常去刑警队找老全,询问我母亲的案子的进展,所以遭到了我的婆家的不满。我的婆婆和杜帅一致认为我在小时候的案件中受到了刺激,所以精神不太正常,没能走出童年的阴影。
再到后来,杜帅因为我的性冷淡,出轨彩票投注站的李海云,我仍旧没有得到来自婆家的任何支持。我相信,跟我长久以来任性倔强的行事风格是有一定关系的。
如今,父亲的日子所剩不多,我和杜帅已经离婚,在孩子抚养权归他的情况下,我的唯一念想,就是希望在父亲走之前,能把孩子给“借”出来,让父亲见见孩子。
可惜,婆婆一直阻拦我。
在他们家,我们爆发了冲突。
直到,老全的突然到来。
老全进屋以后,想一堵墙一样朝我迎面走来,这种宽阔的肩膀和胸膛所带来的安全感是我一直以来的依靠。
我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并且厚着脸皮扑了上去,依靠在他的肩膀抹眼泪:“全叔叔,他们打我!”
老全的脸立即严肃起来,他用他惯有的锐利眼光盯着杜帅,吓得杜帅全身僵直,不敢动弹。
“你怎么打起老婆来了?谁给你惯的臭毛病?!”老全的语气十分严厉。
杜帅吓得不敢说话。
婆婆被老全的话映射到,但是也不敢造次,只是小声地说了一句:“已经离婚了,他俩。”
“什么?!怎么回事?”老全问道。
婆婆怕怕我把杜帅出轨的事说出来,赶紧转移话题:“全警官,您坐。您这回来,是找小文有什么事吗?”
“你别转移话题!”
婆婆尴尬起来:“嗨,性格不合呗,还能怎么回事。”
“什么时候的事?”
“没几个月。”
“都离婚了,你们还打她干什么?”
老全的语气有点像是在审犯人,听得我心里十分解气。
婆婆只好搬出她擅长的强势来:“全警官,你也说了不是,都离婚了,她还来我们家干什么?按你们警察的话说,这叫什么?擅闯民宅吧?那我们还不能正当防卫了?!”
“少跟我胡搅蛮缠!”老全看起来心中有事,所以不打算过多纠缠,直接问我道,“你说说,他们为什么打你?”
“离婚以后,孩子判给杜帅了。我这回来,是想跟他们商量,把孩子领回家,玩一天。他们不让我见孩子,还诬陷我是精神病,还打我。”
“哎?你怎么血口喷人啊!”婆婆急了。
老全语气严厉地冲着婆婆说:“即使离婚了,父母仍是孩子的两个直接监护人。这里没有你的事,你先回避一下!”
婆婆一时语塞,只好闭嘴,但是心有不甘,也不离开,只是后退两步,在一旁观望。
老全走近杜帅,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谁给你的权利,阻止孩子的母亲见孩子?”
杜帅红着脸,不敢吱声。
“即使你们离婚了,小文也是孩子的母亲,这一点是受法律保护的,你不能抹杀作为母亲的权利。她要见孩子,你们要尽量配合,绝对不能阻止!”
“噢。”杜帅终于说了一个字。
“小文从小遭受家庭变故,非常不幸,是个受害者,大家应该同情她,照顾她。”老全意味深长地说,“本来我打算好好跟你们说道说道的,但是现在既然已经离婚了,再说也就没有意义了。好自为之吧。”
说完,老全转向我:“小文,跟我去一趟刑警队,有好消息告诉你!”
婆婆忍不住插嘴问道:“啥好消息?是不是凶手抓住了?”
老全没有理会她,径直出了门。
我也没有理会,怀着忐忑的心情跟在老全的身后。心里,一直琢磨着,老全所说的好消息,到底是什么。
关于能否抓住凶手,我不敢奢望,因为我害怕失望。我已经习惯了凡事做最坏的打算,因为只有这样,当遇到的处境没有那么坏的时候,我的心中才会感到一丝丝欣慰。
2016年5月13日,夜,市局刑警队,我熟悉的地方。
距离母亲和弟弟去世25周年的忌日还有10天,我的生活一团遭。如果说这一切最不想被谁看到,我的答案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面前的老全。
如今已经身为大队长的老全,已经是一个50出头的老刑警。在我认识他的这25年的时间里,他破获了无数起大案,尤其擅长人口失踪类案件以及由此引发的杀人案。他在全省都是非常出名的人物,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名鼎鼎的神探。
但是,他仍旧没有破获我家的案子。
这也成了他心头的痛。
以他的实力,完全可以胜任刑侦支队长。据说,市局多次作出过这样的人事任命,但是都被老全拒绝了。
用他的话说,他不想走仕途,他只想踏踏实实地破几个案子。
他的身体出现状况的时候,家人劝他退休,但是他说,只要那个案子还没破,我的这身警服就脱不下来。
这些我都知道。
我家的案子,成了市局头号未破悬案。年代之久,让无数有心侦破此案的人无从下手,头疼不已。
魏法医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这个案子,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老全把我带进刑警队的时候,魏法医也在。
他见到我以后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对我说:“我25年前就说过,这个案子破案的关键,是那份精斑物证。”
我注意到,魏法医也已不再年轻,他比老全还要年长,现在已经成为一个头发花白,身形瘦弱的老头。据说,他早已退居二线,并且打算退休了,他的徒弟现在都已经成为主检法医师了。
当然,老全的徒弟也挺厉害,一个英俊潇洒的大学毕业生,叫安小峰。
此时他正寸步不离地跟在他师傅的身后,默契十足地配合着。
老全笑着对老魏说:“对对对,你最英明。要不是你这么多年对所有物证的细心保管,我们拿能取得任何收获?!”
老魏也谦虚起来:“这也要靠你老全这么多年始终没有放弃!”
二人谈话的语气轻松,使我预感到,今天晚上应该有好消息。
果然,魏法医终于忍不住了,跟老全催促道:“你赶紧告诉她吧,人家都等急了。”
老全一本正经地对我说:“是这样,小文,我不是告诉过你么,咱们公安部门的DNA库已经建立,并且近年已经十分完善了。当年凶手在你母亲体内留下的精斑我们做了DNA鉴定,并且把结果都存在了库里面。一有时间,我和魏法医就会上网去比对,争取在新入库的DNA检材里发现线索。”
我的心紧张起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公安部新升级的DNA库里,我们比对上了。”
“凶手是谁?”我忍不住问。
“是咱们锦绣市下属的冉家村的一位75岁的冉老汉。”
“啊?”我惊讶万分。
“这个结果,我们也很惊讶。但是这就是科学。”
我默默地点着头。
“我正在向上级汇报,想重新成立专案组,然后马上去找这个嫌疑人。”
魏法医听老全说完,忍不住兴奋地说:“时隔25年之后,专案组重新组建,真是让人欣慰呀!”
老全的消息就像是一针兴奋剂,让绝望的我再次活了过来。
我眼含着泪花,激动地说:“25年前的这起案子,我失去了母亲和弟弟,那一年,我只有8岁。我很感谢市公安局,感谢刑警队。因为你们25年来,从来没有忘记过我的母亲和弟弟。”
老全说:“小文,我跟你说过,我们一直没有放弃查案。别说是25年了,哪怕再久,我们也会负责到底的。”
魏法医:“对对对,命案必破!”
此时,我已经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