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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大号程洋、小号程拐,坑蒙拐骗的拐,除了胖得不堪重负、丑得不堪入目,据西城书市的零售商反映,还有一个特点是坏得生疮流脓。那市场里有点良心的书商多少有一半正版,无良的书商偶尔也搞点正版充充门面,程拐属于卖书几年根本不认识正版为何物的货色,原先在西城书市有门面,不过某次中州郊县某学校八年级地理练习册出现装订错误,夹了几页《凌辱女友》的小黄书片段,媒体报道揭露后一片哗然,一查二查,查到程拐头上,把店给封了。
店封了之后不久,程拐摇身一变,从零售商改行成批发商了,越挫越勇,还是孜孜不倦投身于山寨文化事业。
此时程老板瞪着伸手要钱的帅朗,有诧异、有愕然、有惊讶、有怀疑,看得浑然忘我,当然连掏钱也忘了。帅朗可没耐心了,抬腿“嘭”一声直踢这货臀部的厚肉叱着:“程拐,装什么孙子?一让你掏钱,你就手足瘫痪是不是?”
“不是……不是……这这这……”
胖程洋捂着臀部,半天没想好这话怎么说,瞪着帅朗似乎不认识一般,其实俩人熟稔得紧,从穿开裆裤上铁路子弟小学的时候就认识,虽然这胖子比帅朗大两岁,不过程洋经过几次努力留级之后,两个人从同伴又多了一层同学关系,直到后来成人,又多了一层合作伙伴关系。中午程洋接了帅朗的电话,帅朗说要带人灭了西城书市何老白的地下仓库,这事程洋根本没当真,每次喝高了哥俩都这么吹嘘,谁可知道这会儿成真的了,左想右想不对劲,他小心翼翼地问着帅朗:“我说忽悠,你不是想忽悠哥口袋里的银子吧?我怎么看着是抓传销搂草打兔子,弄了何老白的仓库,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叫双管齐下,你分不清主次,是端盗版窝搂草打兔子抓了传销,你猪脑袋呀,怎么会和我没关系,要和我没关系,我中午就能知道?还不怕告诉你,这就是我举报的,人都是我找来的。”帅朗这会儿拽了,一看程洋不太信,一把揪着这货的前襟叫嚣着:“嘿,你什么意思?说话又不算数是不是?不是我给你忽悠来这么多警察,能端了何老白的仓库?你自己报警试试,看有没有人管?对,老子还没朝你要医药费呢,看……”
帅朗凑着脸,把因为非礼某妞光荣负伤的脸凑到程洋跟前,这成了举报受伤的铁证如山了。程洋打着打火机瞧了瞧,吓了一跳。帅朗知道这货心宽体胖最怕暴力活动,旋即痛心疾首指着程拐表白着:“程拐,兄弟我容易么?为了帮助你成为西城书市最大的卖家,我他妈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刚刚要不是我腿脚快,早被人打得生活不能自理了……你说我这么为兄弟两肋插刀,你王八蛋连钱都不肯出是不是?”
“不是……不是……我说,别介……我我……辛苦兄弟了啊。”
程洋手足无措地安慰着,搓搓肥手,可不知道怎么着更好地安慰,或者讲讲兄弟之情压压价,帅朗一瞅这货的样子,马上话锋一转:“甭讲价啊,中午说好的,两万,少一毛钱我把你也举报了。”
“哦哟哟……不能一点兄弟之情都不讲吧,兄弟情没有还有同学情呢,同学情没有咱俩好歹还有穿开裆裤的交情呢,哪有这么咬死不放口的,少点少点,哥亏待不了你……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生意多难做,咱出的毛书就比纸钱稍贵点,能有多少利润?”程洋果真是如此想法,觍着脸,不敢不给,又舍不得全给。那毛书就是盗版的意思,其实就是个纸钱而已。
帅朗一听,手叉在胸前堵着车门,不屑地说:“少来了,何老白占西城书市一半货量,这回丢一仓库存货,再被警察捋来捋去几次,一两年他翻不了身,那西城书市还不就数你了,这等于把多大的一块市场蛋糕送给你了,别说两万,二十万都不亏……”
“耶耶耶……你到哥身上削两块膘得了,还二十万……这不要命么?”程洋发着牢骚,打着小算盘。
“少废话,给不给吧?警告你啊,你敢说话不算数,我就敢说话算数,你不是不相信这些人是我带来的,对不?要不我把他们带你窝里查查?”帅朗威胁道。
程洋瞪着眼:“你敢,抓了我,你丫是同伙,我那货你销出去多少?”
帅朗刺激他道:“同伙也分主次,我就一马仔,一举报你立功,连罪都抹了。”
“妈的……鳖孙,真你妈鳖孙,亲兄弟你都下得了手……”
程洋气着了,瞪了半天眼,权衡着其中的利害,知道这价码不好搞了,拨拉过帅朗开着车门,帅朗坐到了后座,前座的程洋艰难地摸索座位下,帅朗正奇怪这货怎么敢把钱放车里呢,起身的程洋一扬手,一摞钱递过来,看来确实愿意为竞争对手倒台买单。帅朗得意地在手里掂了掂,拿着钱朝程洋的脑后吧唧就是一下:“还有呢?”
“明天给不成呀?谁身上装那么多现金。”程洋无奈道。
“中午都约好了,你猪呀,不知道取上?”帅朗叱道。
“你每回喝高了都说帮哥们儿砍何老白呢,谁知道真的假的。明儿给你打卡上。”程洋道。
“这个不谢了啊,明儿收不到钱找你。差一万啊。”帅朗数了数,不客气地揣进兜里,提醒着数目,嗒一声开了车门,程洋伸出脑袋来:“哎,别走呀,昨天还说你袭警,今儿怎么跟警察穿一条裤子了?这到底咋回事?”
“你忘了我爸干吗的,警察,知道不?天下警察是一家,乘警和巡警那是哥们儿,招呼一打,看见没,拉来好几个大队,连传销带书仓全端了……拽吧?没见过这么大阵势吧?敢欠我钱,下回收拾的就是你。”
帅朗下车凑到车窗跟前吹上了,哥几个不喝酒一吹都是黑社会,喝了酒再吹都是本·拉登,一个比一个拽,不过是话吹得大,事办得少,这次办了这么大一件事,帅朗岂能不拿出来扯扯虎皮,一吹听得程洋倒是更确信了几分,不过他想到了个问题,置疑了句:“你爸不是不管你了吗?又管上了?”
“再不管也是亲爸,真有事他能不管么?算了,不跟你扯了,这警务内部信息,你知道得太多了没好处,回去赶紧卖你的毛书去吧啊……这段时间小心点啊,肯定要打击你们呢。”帅朗一听,差点露馅,挥着手打发着,正好手机响了,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又看这陌生号码很熟悉,是方卉婷,就嘘了一声把程洋的话堵了回去,转过身一接,故意在程洋面前显摆似的:
“方警官,您说,还有事吗?哦,我在小区外面准备回家呢,哦,知道了,我马上到……查出来多少,哟,20多万册呢,好好好,非常好,没事,没事,我不累……”
其实从“马上到”一句之后,帅朗早摁了电话,对着手机瞎白活呢,说完了,一收手机,在程洋面前扬了扬,拽得成了公务繁忙的警察,不耐烦地说:“看看,多忙,一点儿闲工夫都没有,还得和警察一块儿办案,现在警察他们离了我就成聋子、瞎子了,没哥们儿我,他们不行呐……啊,你回去吧,我走了。嘴牢点,别跟人说啊。”
这回可真把程洋忽悠晕了,又有警察家底,又有真实事,再加上这电话来得及时,程洋原本还打算赖着一万拖拖看看,此时不敢不信了,开了车门下车,拽着帅朗警惕地看看四周小声商量:“哎哎,要不,咱再商量个事……中原街上那个小书市,我知道他们黑窝在哪儿,给哥端了,再给你一万……那块市场够肥,管得松。”神神秘秘,凛然一脸,直竖了一根肥手指。
说什么来着,人不能太有能力了,一有能力这压力立马就来,被程洋这坏水冒的样子看得噎了一家伙,帅朗翻着白眼,抿着口水推拒着:“得,先把尾款付了……其他事都好说,一个小书市算个毛,多大的我都给你办了……嗯,先回去吧,我处理完这里的事,咱们再商议着,有哥们儿这层关系在,迟早你是中州最大的山寨书商。”
“哎,好好……我等你啊,余款明儿一准儿给你。”程洋点点头,乐了,直恭送着帅朗进了小区。
恰恰在这时,小区里“砰砰砰”响了几枪,帅朗听到枪声,一下子吓得站住了,惊讶得不知道又出了什么变故,一回头喊着程洋:“发什么呆,警察开枪了,今天是要重拳打击你这号无良奸商,还不走等什么?”
程洋这才省悟过来,应了一声,钻进车里,一溜烟跑了。
帅朗几乎是小步奔着回到B16幢现场,到了现场松了一口气,估计是鸣枪示警呢,看看时间十点刚过,此时现场人更多了,巡警沿着四辆大巴组着人墙,B16幢楼前黑衣特警和防暴警荷枪实弹押护着,从楼道里次递出来了双手举在脑后的传销人员,没有更大的冲突发生,脑袋洗得再邪恶也知道挡不住警察的攻势,从周围人窃窃私语的讨论中知道了,原本还对峙着,不过警察鸣枪示警后,就都投降出来了。
现场虽然人多,可井然有序,出来的传销人员被警察分批押上了车,一旁的采访车上架着摄影机,录着这个现场。另一头灯光通明,对着B16幢打着探照灯,是电视台的一男一女正对公安局的领导采访,估计明天就要出现警方迅速出击捣毁传销窝点,再加上个净化文化市场的新闻了……
一层和负一层的灯光都亮了,估计这是黑仓库要大白于天下了,其实何老白书仓在这儿很久了,和传销窝点屁关系都没有,如果不是帅朗恰巧知道这儿有传销的、如果不是程拐愿意为何老白的书仓被端买单,恐怕帅朗不会有这么一次见义勇为了,不过现在摸摸心口想想,这事办得挺不错,这么多传销分子都落网了,要少坑很多人,再怎么说也是件好事。
对了,摸着心口位置,那儿硬邦邦的正揣着一万块钱,其实啥都是虚的,就这东西左右着人类的道德水准高低。
人群里的帅朗看着眼前的场面,那份得意洋溢在心底甭提多爽了,四顾找着方卉婷的身影,不过人又多又乱,好不容易看到人了,她正站在警戒线后也搜寻着,帅朗乐滋滋地奔上去,刚到警戒线跟前,看着平时不怎么顺眼的巡警也亲切了,不料乐得忘乎所以了,刚靠近,那巡警脸色一沉,手一摆:后退后退,没看见警戒线呀,说你呢……
对了,咱现在是个外人,帅朗赶紧退了几步,不想惹着这位,摸出手机拨着方卉婷的电话,稍顷方卉婷奔过来了,亮着警证把帅朗带进警戒线内了,刚走几步就埋怨着:“去哪儿了你?不找你,你在眼前晃悠,找你,你又不见人了。”
“不是你让我走的吗?你看我犯病,我看着你就舒服呀?”
帅朗没好话了,刚才被警察拦了一下,太拿咱不当自己人了。一听方卉婷这么冷言相加、问候也没有一句,不客气了。这句噎得方卉婷眼凸了凸,非常意外地瞪了不以为然的帅朗一眼,好像在记忆中没有哪个男人敢这样不客气地说话,一瞪帅朗正好回眼看,一看不客气到底了,干脆道:“咱们之间虽然是相互利用,也不用这么给我脸色看吧?”
对了,对妞别客气,特定的时间和环境可能发生不特定的事件,在大多数时候,一个无业青年、一个警队之花,恐怕很难再见倾情搂着亲嘴。再说方卉婷从楼上下来已经判若两人,那态度变化让帅朗很难接受,估计有一腿的机会已经微乎其微,与其低三下四,倒还不如忽悠了程拐俩钱,到外面整个双飞呢。
“你……”方卉婷牙缝里迸出了个字,可没料到的事太多,没想到帅朗出去一会儿态度就如此恶劣,如果不是周围人多,那一脚早实打实踹上去了,好容易压抑住了怒气,她边走边说:“懒得跟你计较,我们领导要见你……见了领导别胡说啊。”
说着附耳上来小声教着,敢情是从负一层和一层发现了一个地下仓库,有书、光盘、磁带,据说里面还有淫秽制品,正等着文化和工商部门来鉴定,其实不用鉴定,巡警都知道那什么玩意儿……不过帅朗听来听去,却很意外的,连工作组也被置之事外了,市局要以此事和工商、文化部门统一口径,搞成什么文化市场打击盗版“红五月”专项行动宣传,毕竟这么大的地下仓库也不多见。
帅朗很不客气地白了方卉婷一眼。这一眼白得方卉婷有点讷言了,说起来连她也觉得不舒服,一旦搞成统一行动,自然都是几部门联合的功劳了,恐怕连工作组的作用都要弱化了。作为警察,顾全大局服从组织安排自然是没有二话,可把这话换个方式告诉帅朗,怎么说怎么别扭。当然,这是工作组的安排,是怕知情人这里有不同的声音出现。
方卉婷说着,生怕帅朗难堪,措辞很委婉,当然是顾全大局一类了,不料说来说去,直到站在楼角说了半天,帅朗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方卉婷压低了声音奇怪地问道:“……听明白了没有,你好歹给点反应呀?”
“反应?什么反应?”帅朗不以为然,根本没把这事当回事。
“也就是说对外宣传时是警方的统一行动,这次传销和地下仓库涉案金额都不小,也是出于对你保护的目的,你能理解吗?”方卉婷小声问。
“理解呀,这有什么不理解。”帅朗无所谓道。
“真的理解?”方卉婷不相信了,侧头看了看帅朗的表情,根本无动于衷。
“你看你这人,也太小看我的觉悟了吧,对于这件事,你们有个人的目的,我是没有的。”帅朗摇摇头,很淡定、很坦然,也很无所谓地说:“小木一直说我这人没道德责任感,我想在你心里,我一定也是个没道德责任感的人,不过将心比心,我比你们强一点点,所以我无所谓,所以我理解。”
说话的时候他瞟了方卉婷一眼,不过无动于衷的帅朗此时心想的是,这些虚名都是浮云,哥要的是实惠。再看方卉婷蛾眉凤眼,秀靥素面的样子,又有点觉得在楼顶弄的实惠少了点。
无从知道帅朗做了手脚的方卉婷可愣了,不但看不懂此时帅朗为何得意洋洋,更听不懂帅朗说的什么道德责任感的话,愕然追问着:“你……你发什么神经,什么意思?”
“真不懂啊,这个传销窝点存在半年多了,我告诉你,和你穿一样衣服的肯定有人知道,没准儿还参与分红了;这个仓库也有很多人知道,据说是个很有钱的老板,靠卖你们查出来的东西发家的……这样的人和这样的地方能发展成这么大的规模,要不是你们俩小警察半懂不懂误打误撞揭出来,恐怕还要发展下去……你觉得谁比我更有道德责任感?传销的?卖盗版的?还是你们?”帅朗张着大嘴,揶揄地说着,不无调侃,听得方卉婷无言以对。帅朗呵呵笑了笑,总结发言了:“连这些都理解得了,也接受得了,你觉得还有什么我理解不了?”
方卉婷听出点味道来了,敢情这货根本就一清二楚,说起来一切还真都是无意之举,如果真是层层上报、级级压任务的话,恐怕还没有这些收获,只不过那什么道德责任的话让方卉婷听得别扭,十分别扭,她有点诧异、有点愕然、有点陌生地看着帅朗,不过怎么看也像个能冒坏水,而冒不出浩然正气来的主儿,半晌,不跟他扯了,一指车停的方向:
“好……看来你是觉悟挺高,那就好……去吧,那辆车里,童组长会跟你谈的……”
“没啥谈的,发个见义勇为奖,那是骂我呢,我都不敢要。”
帅朗发了句牢骚,循着方卉婷的指示到了车前,敲了敲车窗,上了车,和车上的卢启明副局长、童辉政委说上了。
押解的队伍陆续离场了,工作组、治安支队、防暴大队以及西杨树派出所分别滞留了一部分人,接下来肯定是庞杂的取证笔录工作,真的接近尾声了,这些事方卉婷都不操心了,一有这种案子,各单位肯定都是抢着办,到时候挤到表彰通报上都有一份。
这些都是耳熟能详、见怪不怪的事,不过此时看来,让方卉婷觉得好像又一次暗合了帅朗那句带着痞味的调侃,案子和嫌疑人浮出水面了,民事、刑事责任都有人负了,可存在如此之久,发展到如此规模和危害,肯定和邻里的漠视有关、肯定和执法不力甚至徇私枉法有关、肯定和知情人的瞒报有关,那么谁又来为这种道德责任买单呢?
帅朗理解,方卉婷想着却又有点不理解了。怪怪地想了很久,才见帅朗从车上下来,一下来,人又大变样了,耷拉着脑袋,像被雷击电打了一样,有气无力、无精打采地朝方卉婷走来。
郁闷了良久,方卉婷终于“扑哧”一声灿烂地笑了,终于抓住这个机会了,她上前几步,小声幸灾乐祸着:“刚才有人还拽高尚来着,怎么样?有点想不通了吧?告诉你,白干了啊,奖金都没有……”
咝……帅朗嘬着嘴吸着凉气,眼剜着方卉婷,咬牙切齿要揍人的表情,方卉婷吓了一跳,急忙躲开两步,就见帅朗恶狠狠地说:“稀罕呀,就你穷警察那俩工资还不够我塞牙缝呢,谁在乎这个?哎,我说,谁他妈出的馊主意把我爸叫来了?当我是小学生呀,出点事还通知家长?不知道我爸脾气不好吗?真再揍我一顿多丢人,我告状的地方都没有。”
方卉婷可不知道来了这么一茬儿,哭笑不得地看着帅朗发飙,可看不懂帅朗这么胸怀坦荡、这么大义凛然,却还怕老爸。迎着帅朗瞪眼的样子,方卉婷促狭地指指帅朗身后,帅朗一惊噤声回头,却是卢副局和童组也下来了,一下子话咽肚子里了,不敢发飙了。看样子车上谈得不错,童辉笑呵呵地把车钥匙递给方卉婷,安排方卉婷把帅朗送回工作组,俩领导意犹未尽,又对帅朗一番鼓励安抚,一个表扬好青年、一个夸奖好同志,一个说这孩子挺识大体,一个补充说这孩子很有前途,俩人旋即又异口同声断定,这是当警察的父亲教育得好,归根结底帅世才同志受党教育多年,受组织培养多年,看来效果很明显,都延伸到下一代了……俩老警察夸奖得帅朗直腹绞胃疼脸发烧,不迭地告辞跟着方卉婷上了车,气咻咻地躲在后座,连方卉婷也没兴趣搭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