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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里透着轻柔的春日气息,也不知是树木的味道还是花香。

右转后马上再左转,两人沿着仲见世街背面的屋墙走着。前方可以看到像一团淡淡的桃红色烟雾般盛开的樱花。

这是樱花绽放的季节,一年中只有一次,是极短暂却又最美丽的季节,更是人类在樱树底下暴露丑态的季节!

两人来到昨晚遇害的老板娘所经营的食品店门前。淡绿色的铁卷门已拉下,门上写着“食品杂货樱井商店”几个字。

大概是邻居帮忙关上店门的吧!

食品店隔壁是药店。吉敷和小谷进入药店,向身穿白衣的青年出示警察证件后,询问有关隔壁的老板娘的事。

“我看得很清楚。”不到三十岁的青年说,“老板娘一直追着不想付消费税的客人,结果被刺伤了。我们也同样必须向顾客索要消费税,像这种情形,真的太可怕了。自从命案发生后,在向顾客要求支付消费税时,我一直胆战心惊呢!”

“顾客大多不愿付消费税吗?”小谷问。

“与其说不愿付,不如说因为我们商店街的顾客几乎都是熟悉的街坊邻居,很难开口要求他们支付消费税。结果,因为不能向顾客收取,只好由我们自行吸收了。其实想一想,消费税根本就是‘虐待’以老顾客为对象的零售商店!”

“但只要向每位顾客对等收取不就行了?”小谷说。

“不行!有时候家长会叫孩子拿和定价等值的百元铜板来买东西,在那种情形下就没办法要求付消费税了,所以,都由我们自行吸收差额。”

“你和隔壁的樱井太太也谈过这件事吗?”吉敷问。

“曾经谈过。樱井太太对于药品好像很内行,所以经常过来我这边串门,也谈过这种话题。樱井太太的店和我差不多……町内的人都认为我们的年营业额应该不会超过三千万元,所以没有人愿意付什么消费税。樱井太太曾为此发过牢骚。”

“或许吧!”吉敷点点头,“因此,樱井太太对于向顾客收消费税的事很在意?”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我虽不想批评已死之人,但她的确有些过于在意向顾客收消费税。不过,她在隔壁做生意才两年,当然会急一点儿。”

“啊,樱井太太开始经营食品店才两年?”

“是的。”

“原来如此,太令人意外了,我还以为很久呢!”

“不,没有多久。”

“她以前是做哪一行的?”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邻居们好像说过她以前在吉原的料理店待过。”

“吉原的料理店?知道名称吗?”

“名称嘛……好像是叫‘浮叶屋’。”

一旁的小谷在记事本上记下。

“浮叶屋?没记错吗?”

“嗯,飞鸽巴士都把它列入观光景点了,相当出名呢!”

“在这商店街,有谁更详细地知道这些事情吗?”

“这附近我想没有,因为樱井太太是新来的人。”

“是吗?”

这点只要去浮叶屋询问就可以了吧!

“樱井太太有先生和小孩吗?”

“她好像是一个人呢!没听她提过孩子的事。”

“哦……但是,在这地价高涨的东京,拥有一家店面很不容易吧?她是否有相当的积蓄?”小谷问。

“不,那可难说……这一带都属于浅草寺的租地。樱井太太的店面以前也有人做生意,她可能是购买转让的经营权吧!土地是不能出售的。”

吉敷点点头。“樱井太太有可能是独身,那么,你了解和她有过来往的男性吗?”

“这种事我完全不知道。”

“她是受男性欢迎的女人吗?”

“这……我实在……”穿白衣服的药剂师苦笑着搔搔头,“她长的虽然不错,但是毕竟已经五十多岁了……”

“是否有男性或女性朋友定期来找她?”

“我没有注意到。”

“樱井太太经常出门吗?”

“不,好像一直待在家里,夜晚也都是在店后面的住家客厅看电视。”

吉敷和小谷走出药店后,又继续在附近查访,但已无法获得比年轻药剂师所提供的线索更有价值的东西了。

关于老板娘樱井佳子的身世,邻居们无人知道,顶多只知道她曾在吉原的浮叶屋做过事。另外,在事件发生前,也没有任何人见过吹口琴的老人。

而樱井佳子以前在浮叶屋做什么样的工作,也同样无人知晓,因为她一向不太与邻居打交道。不过,附近面馆的老板提到一件挺有趣的事:在浮叶屋主办的花魁道中游行里,食品店的樱井太太打扮成花魁,在浅草的仲见世街和橙街游行过。

吉敷问所谓的“花魁道中”是怎么回事。对方回答说那是浅草春季的祭典之一,由浮叶屋举办,目的是吸引国内外游客,在上个星期的三月二十六日刚举行过。

由于花魁的服饰、动作、化妆等都有一定规矩,因此邻居们都说樱井太太绝非普通人。

“照这情形看来,那位瘦小的老人应该不是之前就与樱井太太有牵联。”两人走向隅田公园时,吉敷说。

“那是当然了,以目前的状况而言,应该不可能是报复杀人!只是消费税引起的争执。”

“或许如此。”吉敷说。

“对了,吉敷,关于刚才消费税话题中提到的三千万元什么的,说是因为未达到三千万元而很难收取消费税,那是怎么回事?”

“啊,那是税法规定,每年营业总额未达三千万元的零售商店不需要缴纳消费税。”

“不需缴纳……这表示也不必向顾客收取?”

“不,还是要向顾客收取消费税,只是到了年底结算时,很多商店未达到三千万元营业额,因此不必缴纳消费税,所以……”

“这种商店收取的消费税就成了店主的收入?”

“应该说是这样的。所以,邻居们也都估计到樱井食品店的年营业额不可能达到三千万元,因此不愿意付消费税。”

“原来如此。但是,以樱井太太的立场,如果营业额达到三千万元就麻烦了,所以她急于向顾客收取消费税,才惹出这次的事……她做生意的经验太浅,还无法判断自己店里的年收入究竟有多少。”

“可以这么说。”

“那么,店老板在年营业额达到三千万元时,一定要向税捐处缴纳总额百分之三的消费税了?”

“不,准确说并非如此。零售商店需要采购商品的本钱,而这一部分已经支付过消费税了,因此只要缴纳定价和采购价差额部分的消费税即可。”

“那么就不是百分之三了?”

“不是,是定价的百分之三中的两成,即百分之零点六。”

“是吗?”

“因为采购价格一律以八折计算。”

“但这样一来,就可能有人刻意设法让年营业额不超过三千万元吧?”

“没错,比如把店面分成好几个不同部门,每一部门独立计算营业额。我认为樱井商店也有这种可能性,不过,才第二年,又……”

两人来到隅田公园。

樱花盛开,风从隅田川吹来,公园上空的樱花花瓣立刻翩翩飞舞,四处飘落。

但与此优雅风景正好形成对比,桃红色的樱花树下却是醉倒一片的飨宴。在公园空地上,很多男女坐在铺着塑胶布或硬纸板的地上,大声喧闹。或许因为是工作日的上午,大部分是学生模样的男女。这座公园本来是流浪汉的天堂,可是在赏花游客侵入之下,今天反而到处都见不到流浪汉。

两位刑事绕开赏花的醉客,仔细寻找着流浪汉。由于醉酒者高声喧哗,若不大声讲话便无法交谈。

好不容易在公共厕所旁的树荫下找到一个把硬纸箱撕开、躺在上面的肮脏男人。

吉敷走进树荫,搭讪道:“这种季节很烦人吧?”

貌似五十多岁的男人睡眼惺忪,起初毫无反应,但很快开口说道:“是啊,真让人受不了。”

吉敷蹲下,把吹口琴老人的照片拿至男人鼻子前,问:“你认识照片上的人吗?”

男人瞥了一眼,回答道:“见过,不过不认识。”

“是瘦小的老人,没错吧?”吉敷问。

男人点点头,仍旧回答:“可是我并不认识他。”

“你和他不熟?”

“完全不认识。”

“知道谁和他比较熟吗?”

“不知道。”

“这位老人平常都睡在什么地方?”

“那边。”男人指着言问桥方向。

“他都睡在那里?”

“我不清楚,你们去问别人吧!”男人说。

吉敷站起身来,和小谷继续往前走。醉客们挡住了两人的行进路线。他们只好爬上石阶,来到隆起的土堤旁。隅田川就在水泥堤的下方,上方安着东武浅草线的护栏。

吉敷曾听前辈刑事说过,以前隅田川有屋形船<a id="zhu7" href="#zs7">[7]</a>,能在河上观赏樱花。但现在被这段又高又丑、像是监狱围墙的堤防挡住,若在河面上赏樱,顶多也只能从墙上隐约见到几片樱花。

他们在东武线护栏下又找到一位蜷缩的流浪汉。两人走过去,让对方看吹口琴老人的照片。男人瞄了一眼照片,便马上慢吞吞地摇头。

“不认识吗?”

男人继续摇头,并不开口。

两人又问过附近其他流浪汉,但结果全都相同。流浪汉全都只是摇头,不开口,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像是老年痴呆的病人——这点和吹口琴的老人一模一样。

两人过了言问桥,来到樱桥附近,每见到流浪汉就让对方看吹口琴老人的照片。但这些又脏又黑的流浪汉全都不想开口,唯一说话的只有最初见到的那个男人。

而且,流浪汉在休息时虽聚在一处,可是醒来后却经常单独活动,和同伴们不在一起。这样,他们当然不可能知道彼此的身世。

他们对于别人并不关心,甚至对于自己的生存状况也十分麻木。

从隅田公园的流浪汉口中查出吹口琴老人姓名和身世的行动失败了。流浪汉彼此互不关心,当然不可能成功。

“快离开这地方吧,那些酒鬼烦死人了!”小谷说。

吉敷也有同感,两人快步离开公园,朝浅草寺方向走去。

“奇怪,为什么那些青年要喝得烂醉呢?而且是在大白天?拿父母的钱念大学,经常上迪斯科舞厅找女人,他们还有什么不满吗?见到喝醉酒后那样乱蹦乱跳的年轻人,我实在是气不过。搞什么名堂嘛!”小谷愤愤不平地说。

“可能因为大家都这样吧!”吉敷说,“也或许是因为小学、中学和高中一路饱受考试压力,才借此放松吧!”

“这么说,吉敷,你认同那些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喝酒瞎闹?”小谷神情严肃地问。他似乎感到很没面子。

“我并非认同。但他们至少并没有犯罪,对吧?那么,就不是我们干刑事的所能置喙之事,只有交给教育委员会去伤脑筋了。”

“教育委员会……”

“当然啦!不过,那些教育官员会向教科书出版社强索回扣,而文部省<a id="zhu8" href="#zs8">[8]</a>的高官也会接受贿赂,也许没有时间管这些事。”

小谷笑了笑。

“对于这种现象,最该生气的是那些乱嚷乱叫的年轻人,他们是借此来转移愤怒。还好日本现在是太平盛事,如果是幕府末年,说不定有人就要造反了。毕竟,在目前这种时代,一般老百姓只能以那种方式来表示内心的愤怒。”

小谷有些不满地蠕动嘴唇,并未做声。

“现在的年轻人还算是很单纯,更可恨、更邪恶的成年人多得是哩!”吉敷说着,大步往前走。

来到大马路,两人拦下一辆出租车。吉敷说:“到吉原去看看吧!”

4

两人在吉原大门的十字路口下了出租车。

现在,这里是充满车辆排放的废气的十字路口了,但以前却是花街吉原的大门。

吉敷和小谷踏入昔日吉原的区域。现在,此地已是和往昔无法比拟的风化区,从很久以前,这儿的皮条客就已是一道另类的风景。

两人向貌似皮条客的年轻男人询问浮叶屋的地点——还是上午,这种时间就已有人来寻花问柳吗?由大门向西走,穿过吉原的大马路再向右转,两人走入小巷。每一家店几乎都有土耳其浴。依年轻男人所指的路径,两人来到浮叶屋门前。门灯的毛玻璃上写着“料亭浮叶屋”的字样。门内有一棵樱树,开满似桃色云雾般的樱花。

风很暖和,两人闻到那股春天特有的香味。

吉敷和小谷低头穿越樱花树,走进木板墙内。地面铺着白色细沙,也有踏脚石,还洒了水。

拉开木制双层建筑的玄关玻璃门,里面是略显昏暗的脱鞋间。

“有人在吗?”吉敷大声问。

“来啦!”

里面传来似乎很年轻、很客气的女人声音。同时,一位约莫二十岁的少女自柱后走出。

少女在木板地面并膝跪着,问:“有何贵干呢?”

吉敷认为这女孩太年轻了,便说道:“我们希望能见见老板娘。”

之后,他出示警察证件,接着说:“想要请教以前在这儿的樱井佳子的事。”

少女知道对方是刑事后,浮现出畏怯的神情,匆忙转身入内。

等了约莫五分钟,两人正觉得有些不耐烦时,一位大约六十岁、打扮华丽的女人出现了。

“可以坐下吗?”吉敷说着,和小谷一同在入口的木板阶梯上坐下。

“是问曾在我们这儿待过的樱井的事吗?”老板娘微笑问道。她的眼尾和额际虽有皱纹,不过肌肤却很细嫩。

“是的。”

“她在我这里工作过很长一段时间,反应快,做事也机灵认真。”她以谈及好朋友般的语气说。

“很长一段时间是多久?”

“这个嘛……可能将近三十年吧……”

“三十年?这么说是从昭和三十年左右就开始了?”

“应该是的。”

“她的工作是……”

“厨房的女总管,对了,可以说是女服务生领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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