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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弦响,一阵如暴雨般的弦响。

“总弦动了,全散了。”盲爷自言自语。

暴雨之后是狂风,“呼呼呼,嗖嗖嗖”一阵猛刮。

“暗青子、黑杠子都吐了。”盲爷还在说。

其实他不说,鲁一弃也已看清楚,从两边影壁壁檐里射出的弩箭、标枪、槽镖等暗器里夹有两排火箭,数十支火苗已经把大门口一片空地照得很是明亮。这些弩箭、标枪、槽镖的发射方向很是杂乱,没任何规律,只有零星几支射向鲁盛孝和鬼眼三的立身之地,都被雨金刚挡开。

狂风过后才响的雷,“咔嚓”几声巨响,鲁一弃看到他觉得不对劲的影壁壁檐全都断塌下来。

盲爷又开口了:“怎么了?怎么了?门开了吗?”

鲁一弃一笑,心说你也有不知道的时候,然后平静地告诉他:“壁檐全断塌了。”

“那这里的壁檐是不是檐挑比一般的长一点点而且更平直?”

“对啊,我不是说过这里的影壁壁檐不对劲吗,这就是我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这是扯弓檐,总弦不破,你人在它范围之内不管哪个角落,都有刃尖子瞄着你。唉!做得连你大伯都没看出来,高明!高明!”说着话,不自觉间,右手把鲁一弃的袖口扯得紧紧的,仿佛落水的人抓住一条救命的船。

鲁一弃不敢笑了,盲爷的话告诉他对手的厉害,盲爷的动作无意中告诉他自己责任的重大。他开始体会到步步惊心的滋味,他也意识到这惊心的滋味才刚刚开始。

鲁盛孝已拔出铁錾走向鬼影壁西侧的雁翅,看样子他要再次挥錾破壁,因为那大宅门依旧未开。

但站在雁翅前他并没有马上动手,而是先抬头看一眼大门,再回头望望鲁一弃,眼中大有壮士断腕般的豪迈与决断。但鲁一弃没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从两人暂时的沉默中,盲爷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忙叫道:“老大!还是破掉的保险!今天可不是较技啊!”

盲爷猜得没错,鲁盛孝是在考虑不破弦括,直接解了狗尾双蝠扣,挽回刚刚在自己侄子面前丢掉的面子。

鬼眼三也马上领会了意思,很简洁地说道:“要么我来?”

鲁盛孝没答话,而是收回目光,右脚猛然跺下,尾檐砖从平放变成竖立,接着传来一阵不大的摩擦声。几个人借着地上火箭快熄灭的残余亮光,循声望去,西墙壁上出现了一番奇怪的现象,砖雕在动,天官慢慢在向西边移,太阳在向东边移,一阵响后停住不动。随后就听见门廊处一阵鞭炮般的爆裂声,然后门廊上缓缓吊下两根油麻绳,绳子一左一右拴着一块两张板凳宽的青石板。那鞭炮般的爆裂声应该是“簧尾蛇”的竹管被压碎的声音。而这青石板,隐藏在门檐之上,如果有人强破“狗尾双蝠扣”就不是这样缓缓吊下,而是直接砸下。

等了一会儿,鲁盛孝喃喃地说了一句:“应该到位了。”说完迈步走到砖雕前面,伸手抓住天官指日的手用力一扭,“咔咔”两声,手转了个方向,指向了东边的太阳。

随着机括到位,大门“吱嘎嘎”一阵响,慢慢地打开了。

鲁盛孝放声哈哈大笑,笑声盖过了大门的吱嘎声。刹那间,鲁一弃看到大伯的眼中光彩四射、豪气万丈。

笑声止住,花白短髯半掩的口中声音响亮:“斜调八卦,震巽跳乾坤,线控簧尾,索揽青山塌。歹毒啊!歹毒!所幸我门中之人还没死绝!”两句豪言直冲进大门内的浓黑之中。鲁一弃却微皱了下眉头,他觉得大伯豪壮的语气中好像带了点不自信。

话音未落,大门内扑腾一下亮起两朵鸭蛋大的火光。那左右并排的两朵火光是蓝绿色的,北风吹拂下,焰苗子竟然能纹丝不动。

鲁一弃以为那是电灯,但马上想到,虽然现在也有极少人家用上电灯,但这里肯定没有,电局绝不会把电拉到这么偏的独户人家。那会不会是和自己手中一样的发光石头?也不是,石头的光泽没这么亮。

四人聚在一起向大门靠拢,因为他们知道,现在的大门外已无危险,而门内则危机四伏。绕过门口吊着的石板后,他们一齐停住了脚步,在门槛前站住了。

现在离得近,鲁一弃也就看清了,门里那两盏的确是灯,是悬挂在门洞梁上的两盏油灯。奇怪的是,那灯的火苗如玉石琉璃般风吹不动,不知道烧的是什么油料。

往两边看,没有门房,这么大的宅子竟然没门房,只有墙。再往里看,门洞很深,足有一般四合院青龙门门洞的三四倍长。而门洞的最里面好像也是一堵墙。难道这大门里没有路?抑或原来的路被堵死?还是在暗示你,进来了你最多就能走几步,趁早回头吧?

现在手中的发光石用处已不大,鲁一弃伸手要还给大伯。大伯摇头:“留着吧,以后你也许用得着。”鲁一弃听大伯这话就顺手把石头放进粗布包。

盲爷听到鲁盛孝的话,问道:“怎么?老大,有光盏子?”

“是的,可不知道盏子稳不稳。”鲁盛孝答道。他的确有些担心,这宅子里任何一个物件都可能是致命的扣子,何况这灯确实怪异。

“老大,那现在进不进?”盲爷又问。

“进!”既然已经来到此处,这就是唯一的决定。

刚听到鲁盛孝坚决地说出这个字,鬼眼三已经一步蹿进大门,手中雨金刚同时打开,人一落地已护住全身。鲁盛孝“哈哈”一笑,说:“大侄子,别急,我们一起进。”说完提木箱护住前胸,迈步向里走。可还没等他跨入门槛,盲爷已经抢先一步迈入,然后又紧赶两小步来到鬼眼三身后,搭住鬼眼三的肩,另一手持盲杖快速在两边墙上瞎点一气。

盲爷真是在瞎点吗?不!在场几个人包括鲁一弃都看出来,他点的是正反七星方位。有什么用?除了鲁一弃,都知道那是在试探“对合七星靠”的坎子。如果真布下“对合七星靠”,不管你走过正七星位还是反七星位,机括都会动作,两面墙会对合或对砸而来,将人困住或挤压而死。盲爷的手法那是真准,站在三星半的位置点正反七星,只要有布置,就算不能解也都该知道它的存在。可让他失望的是,此处没设这一坎儿,于是他心里不由一沉。比他慢半步的鲁盛孝从他盲杖的点击劲道上也看出来没有七星靠的坎子,眉头也皱了起来。

少一道坎儿不是应该高兴吗?错,这是个坎子家中的常识,对手如果放弃了原来常用的布置,那就意味着,他有更高明狡诈的手段在等着你,这样的话,有哪个闯坎之人能高兴起来?

这些道理鲁一弃当然不会知道。他依旧站在门槛外面一动没动,不是不想动,而是不敢动。他感到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寒气从尾椎处慢慢地向上爬,一点一点,就像一条蛇,冷飕飕的,硬邦邦的,已经爬到他的后脑梗处。于是他骤然转身,同时举枪指向那目光射来的地方,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鲁一弃突兀的动作让前面三个人都有些惊诧,鲁盛孝赶忙问道:“怎么啦?”

“没什么,可能是我太紧张了。”鲁一弃道。

鲁盛孝和鬼眼三走在最前面,他们两个又向里迈了两步,盲爷的手依旧搭在鬼眼三的肩上紧跟其后。最后面是鲁一弃,不是他害怕也不是他畏缩,因为前面三人的倒品字排列已经把路挡住,让他没理由也没必要从人缝里挤过去。

就在他们再迈出一步时,头顶“扑棱”一下又亮起一对油灯,这对灯和门口的一模一样。它们亮得很是突然,让走在最前面的两人不由得一惊,鬼眼三的身体猛地一抖,导致随后的盲爷更大幅度地一阵哆嗦。

静了一会儿,没有事发生,于是他们继续向前迈步。又走了五六步的时候,头顶梁上再次有一对同样的油灯亮起。这次鲁盛孝、鬼眼三、盲爷三人没有抖,他们好像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事发生。所以身形基本没什么变化,只是鲁盛孝和鬼眼三随着灯亮,朝前紧迈了一步,这一步与前面步伐节奏相比,明显急促了些。

鲁一弃依旧想笑,满脸笑意已经很浓。他看到了前面的一件东西,那东西似乎是他前世的缘分,那东西似乎是他今世的宿命,那东西似乎是他梦中的追寻。

那东西是一艘船,一艘桅杆高耸、帆叶满鼓的木船。

鲁一弃的笑意更浓了,充满甜蜜,他仿佛找到了自己生命里最惬意的地方,他感到自己仿佛宽解襟带、提篮携酒,在斜风细雨里散发弄舟。他要奔过去,要将自己的生命与那催发的兰舟一道在云端冲浪、去天溪一游。

他已然挺立舟头,他已然要解缆,他已然意气飞扬,持篙推舟。

就在这一刻,他生命中最幸福的一刻,一道红色模糊了他的双眼。他不得不闭了下眼再重新张开,于是看到一条暗红的淌着血的东西在两眼之间晃动,在眉心处划过。

那是什么?!

啊!舌头!那是一条滴血的舌头!

眉目间

这条滴血的舌头让鲁一弃恶心害怕,急切地想躲开,于是他把头尽量往后让。可偏偏脖领子被一只枯瘦而有力的手抓住,让他无法躲开。

就在鲁一弃将要因恐惧发出惊呼之际,那舌头突然退开了,抓住衣领的手也滑到胸前衣襟处,但依然拉得很紧。这情形让鲁一弃下意识地用力往后退,与拉住的手呈相持状。

鲁一弃此时才看清楚,盲爷满口鲜血,舌头挂在口外,右手横抓盲杖中间拖在身后,左右各挡住鲁盛孝和鬼眼三,而那两人如呆傻般只管往前冲闯。盲爷拼死往回拉,可一人之力毕竟比不过两人,所以体力已明显不支,被拖得不住往前滑,抓住鲁一弃胸前衣襟的手也渐渐松脱。

鲁一弃见此情形忙一把抓住盲爷的手,这一抓似乎给盲爷注入了无限劲力,他右手猛一使劲,将那两人拉回,然后借着空当急促地换气,这才能从嘴里发出两声含糊的惨叫:“灭了那灯!灭了那灯!”

鲁一弃闻言左手未放,腾出右手掏枪抬臂。随着枪声响过,灭了后亮起的四盏油灯,只有最靠大门口的两盏依旧亮着,他已没有子弹。

随后他感到前面拉住衣襟的力道猛然一松,那三人反朝后冲过来。几个人一下子都跌倒,慌手慌脚地都压在鲁一弃的身上。黑暗处,他只能听到那三人粗重的喘息声。喘息未平,鬼眼三已一跃而起,“喤啷啷”甩出一把链子飞爪,一抖手将那余下两盏灯全都拉下。

灯灭了,又是无边的黑暗。

没等鲁一弃伸进粗布包的手掏出波斯萤光石,一盏气死风灯已在大伯手中亮起,于是,鲁一弃将捏住石头的手松开,顺便从布包中带出一个弹座,将枪轮填满。

鬼眼三手捻了下灯盏里的油脂,又在鼻子下闻了闻,而后简单地说了一句:“云南花谷灵豚脂。”

“南徐水银画。”鲁盛孝喘息间也简单回了一句。

简单的两句话,寥寥十数个字,却不知其中包含了多少的凶险。他们的生命刚才差点就毁在这两句挺有诗情画意的短语中,距离死亡可能也就在半鞋之距。

鲁盛孝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继续言道:“好险,对家竟淘到这样的好东西合做成这么一坎儿!”

“幸亏他。”鬼眼三说,他当然说的是鲁一弃。

“幸亏他!”鲁一弃说,他当然说的是盲爷。

随着他的眼光大家都望向盲爷,盲爷轻咳一声解释道:“你们三个同时落扣儿(踏入机关),我用盲杖拦住您二位,另一只手抵住大少的脖子。可我一人怎么都定不住你们三个,没法子,只好用血破,咬破舌头首先舔开大少的蒙眼障。后面枪射油灯可都是大少的功劳了。”

这几句话听起来波澜不惊,但鲁一弃心中已然荡起荡落好几番。一个眼盲的人在用一双瘦弱的手拖住他们三个的同时,还要用咬破的舌头找寻舔洗自己的双目。而他们三个全无意识,只管死力扯着他一步步滑向危险和死亡。这番挣扎和角力怎不让人听着后怕。

想到这里,他不禁满怀钦佩地说:“夏叔,还是你行,没你我们这坎肯定过不去。你别叫我大少,挺别扭的,你叫我一弃吧。”

盲爷听他这么一说,嘴里忙道:“哪敢,哪敢。”脸上却非常得意地笑开了。

旁边鲁盛孝在冥思苦想,自言自语道:“灭灯容易,画却该怎么解?这两样东西配合使用其妙无穷,就算单用也是厉害非常的啊。怎么你这老瞎贼就丝毫未受其惑。”

“是啊。”鲁一弃脑海中灵光一闪,“《异开物》里提到花谷灵豚喜食由百花腐败而生成的蛊虫,而后体内积脂,燃其脂无烟无味却摄人心魂。南徐水银画取独特流向,带目而视,勾摄眼魂,导致思想渐入幻境。夏叔眼不能见,不会为水银画勾了眼魂,但不该连灵豚脂也对他无效,真弄不懂到底是怎么逃过心魂一劫的。”

鲁一弃的话可能提醒鲁盛孝,让他也想到什么了:“灵豚脂迷的不是脑,迷的是心。其力暗合道家散天花救万生之法理,而这幅南徐水银画画面上是‘逍遥一叶舟’,也合道家的自然境地,我与一弃都修习过道学,老三家虽然是吃陈尸饭的,却也鼓捣道家一脉的茅山术,所以我们三个不但是难逃此劫,而且还是快速坠局。当然,此坎对不学道的平常人也同样有效,只是反应要稍缓稍弱些。也就他这老贼瞎,眼不见也就算了,偏偏还心术不正,天生的贼性邪行,所以能在这正门法道前逃混过去。”

盲爷得意地大笑起来,那两人也跟着笑。只有鲁一弃没笑,他知道,盲爷的路数肯定和他们有天壤之别。他没问,他知道有人会告诉他,于是把头转向鬼眼三。

鬼眼三用他孤独的一只眼睛盛着双倍的崇敬望着盲爷自顾自地说道:“明招子(眼睛看得见)的时候夏爷是西北贼王。”是的,原先盲爷的“盲”字可是锋芒的“芒”。西北贼王夏芒爷,轻飞快刺无匹敌,那可是江湖中响彻一方的名号。

盲爷也止住笑,他拄着细长盲杖,脸庞微扬。当年纵马千里,夜盗百家,杀伐夺盘的江湖岁月,他是那么的留恋。他好像又见到大漠狂沙、烽烟白杨,耳边似乎又响起那红袄黑妞喊唱的花儿。黑妞那起伏的胸膛是他永远的宝藏,黑妞成了他的婆姨,黑妞的美永远留在他心上。他见不到当年的黑妞已经面若黄土,他心中这辈子只有那唱着花儿的泼辣健美的憨妹娃。

盲爷叹口气,面目变得暗淡,他忽然间是那么想自己的家,想家里的婆姨,想婆姨送他出门整五里,想婆姨为他从庙里求来的红绸绫。

对!红绸绫,怎么就没想到红绸绫?!

盲爷拍一下脑门,伸手从怀里摸出一个绸布包,两角一扯,就散解成一幅红绸,血红血红。这红绸绫在鲁盛孝和鬼眼三面前一展开,他们立刻兴奋起来,南徐水银画有得解法了。

“老大、倪三儿,你们谁来?”盲爷问。

“我来。”鬼眼三答道。

“还真得他来,我确实老了,眼神不济。”鲁盛孝不是客气,他实在是无奈,他希望自己能年轻二十岁,可就算真的年轻又能怎样,二十年前他还不是只能护着弟弟和怀孕的弟媳仓皇逃离此地?

十分茫然的鲁一弃忽然问了一句:“我行吗?”

“不行!”那三人异口同声地喊道。

声音很响,震得手中红绸一阵抖。不只是喊声,从一开始他们的说话声就很高,难道他们不怕惊醒什么吗?不怕,他们知道,这黑夜里本来就有很多东西一直都醒着,等待着他们。

红绸蒙在鲁一弃的脸上,因为他说了五个字,仅仅五个字,三位顶尖高手无法辩驳的五个字,所以必须是他蒙上眼睛,必须由他去面对那幅“逍遥一叶舟”。

鲁盛孝和鬼眼三听到背后的鲁一弃向那画儿迈步了。因为他们根本无法面对那幅画,即使背对它,那勾摄眼魂的劲势也依旧让他们心慌。

提着气死风灯,低着头向前迈步,虽然蒙着红绸,鲁一弃也依旧不敢直视那画,因为他不清楚“血红滞银流”的功效到底有多大。

盲爷跟在鲁一弃后面,左手搭在他的肩上,就和刚进门搭在鬼眼三肩上一样。走出三步,走到了他们刚才摔回的地方,盲爷手里用劲拉住一弃,自己一个大跨步挡到他前面,再次挥动盲杖快速在两边的墙上点划正反七星位。鲁一弃眼中看到火星闪烁,耳中听到叮当作响,这跟前一次点划的情形大不一样了。随后两边墙体一阵晃动,接着又听到“嘣嘣、嘣嘣”仿佛皮球落地般的响声,声音渐促渐轻,直至消失。

盲爷回头说道:“果然有对合七星靠,刚才就差那么一点,再有半步入了扣,我们几个就都得被砸在下面。现在这扣子解了,下面就看大少你招呼那幅画了。”

鲁一弃没敢想象刚才的另一种结果,那种结果令人胆寒。而盲爷刚才的表现还是让他有些想法的:夏叔的杖子原来是钢制的,难怪那么细刚才还能拉住两个人。还有,夏叔这盲眼之人为什么能一下子就点中七星位。啊,对了,墙高是一定的,也就是只要有一方边距和七星的比例,就可定出七星位。其他星位好像也可以这么定,等有时间可以好好琢磨一下。

其实鲁一弃乱七八糟地想这些,是想借此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让画的摄魂流光把自己带过去。刚才的幻象让他仍心有余悸,所以也不敢太依赖红绸的功效。

鲁一弃虽然想得很多,但是动作却不慢,两三步间就纵跃到“逍遥一叶舟”前。透过那血红绸绫,他看到画中水银的流动变得很凝滞,但依旧在一刹那间感到心魂难定。

他闭眼定了定神,然后慢慢张开眼皮,微眯双目,视角端正。但绝不聚焦凝视那画,而是让眼目放松,将两瞳孔间的距离逐渐放大。这样一来,那画中的船儿在他的眼中叠成了双影,随即那船的双影也渐渐分离开,越离越远,一直到双目可以分视的极点。

“单眼不叠视。”

鲁一弃没告诉他们三个自己怎么会解这南徐水银画的,但这五个字让他们知道自己肯定是四人中唯一能担此重任的。

鲁一弃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解,他甚至连这种画都没见过,但只要它真是《异开物》里提到的南徐水银画,那就应该知道解法。因为他和《异开物》一起见到的还有一页不知名的残片,那上面记录了数种摄魂手段的解法,当然也包括了南徐水银画。

现在一遍双影的拉移已经到达他双目分视的极点,却没发现穴点。这让他开始有些怀疑那解坎的方法,不由得感到浑身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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