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余罪的反常规手段 (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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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家龙皱眉头了,这么拙劣的办法,他实在怀疑可行性,他狐疑地问着:“这行吗?
“他们反正也找不着,我就不信,没人去试试。”
余罪笑着道,有时候越拙劣的手段越管用。骆家龙可没想到,给乔小瑞塞东西栽赃,余罪还顺手把人家的手机给摸了。半晌他才奇怪地问林宇婧和余罪:“余儿,你说偷东西的叫贼,可连贼都被你偷了,得怎么称呼你?”
“还是小贼。”林宇婧笑着给了个定义。
“No,偷的最高境界我还达不到,你们别太夸我,我不能骄傲,还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余罪严肃地道。林宇婧上当了,不解地问:“那偷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偷香窃玉,听说过没?”余罪眼眯着在奸笑。骆家龙噗的一声笑喷了,林宇婧毫不客气,直接给了余罪一巴掌。不过她的脸却莫名其妙红了。
一碗馄饨,两笼包子,乔小瑞狼吞虎咽地吃着,从上午逃出肿瘤医院,整整跨了大半个城区,就一直躲着,生怕熟人碰到。这一行虽然不劳而获,可不为外人所知的是,如果要触犯了禁忌,那可就不是改行的问题了。
吃着,他的手颤了颤,是他经常夹钱包的手。自己曾经亲眼见过有个在派出所咬出同伙来的,回头就被跛哥蒙着脑袋摁住,剁了食指和中指,扒手丢了这两根手指,相当于饭碗不保了。就这,还算这行最轻的惩罚。
他现在心里一千个、一万个诅咒着坑他的警察,那些保安不少人都接受过扒手塞的好处,要是这事被捅出来,那等于断了团伙财路,他真想象不出,一贯心狠手辣毫不留情的跛哥会怎么对付他。
乔小瑞皱着眉头,吃得太急,不小心自己咬了舌头,好疼。
他一抬头,想喘口气,却不料又疼了一下,又把舌头咬了。
这回没感觉到疼,而是一股恐惧袭来,因为他看到了——胡同外奔进来四五个人,为首是刘铁,这个绰号叫蛋蛋的家伙是跛哥的嫡系,在团伙里一直就是打手的角色。
他扔下碗筷,掉头就跑,那些人噌噌追上来了。刘铁吼着:“老六,站住,再他妈跑,别怪兄弟不仗义了啊。”
“去你妈的,都是贼,好像谁他妈仗义过了。”乔小瑞气喘吁吁,加快步伐,边跑边往后看,许是跑了一天神情恍惚,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堆垃圾边上的烂西红柿上,直接摔了个狗吃屎……哎哟,哪个缺德的,往这倒了半筐烂西红柿!
一个失手,被后来的压住了,追得有点生气的蛋蛋二话不说,拎着乔小瑞啪啪啪左右开弓几个耳光,恶狠狠地呸道:“跑啊,再你妈跑啊……不是让兄弟拉你一把吗?跑什么呀?”
铁蛋是收到信息才来的,平素和乔小瑞关系一般,可没想到这时候他主动发短信,乔小瑞早被几个耳光甩晕菜了,鼻血长流,惨兮兮地求饶:“铁哥,放我一马……来日兄弟再报答你。”
“好啊,放你没问题,把事给跛哥说清楚,你他妈和条子在一块说什么了?小马和罗威怎么进去的?”铁蛋虎着脸问道。这是一个简单的命题,要不是内部有人反水,谁可能知道保安和扒手是一路。
“我真的什么都没说,那警察坑我……”乔小瑞道,话到中途,啪啪啪又是几个耳光扇来,又晕菜了,就听铁蛋骂着:“我他妈就不信条子是神仙,那么多保安不问,就传罗威……妈的,不给你上点厉害,你是不吭声是不是?”
一拳当脸捶来,乔小瑞只觉得天晕地眩,满眼星光灿烂。众贼扑上来了,拳打脚踢,没头没脑地捶着、踢着乔小瑞,乔小瑞蜷缩得像只大虾米,木然地挨着狂风暴雨似的教训。
“都住手。”有救兵从天而降了。
众贼一看,不认识,有人呸了口:“卷两根毛,充奥特曼呀,滚蛋。”
来人却是洋姜兄弟,他也呸了一口,傲气凛然地一吼:“兄弟们,上!”
身后、胡同前、胡同墙上,跑来的、跳下来的,足有七八个人,见面二话不说,对着施暴的众贼噼里啪啦一顿痛扁,打得众贼哭爹喊娘:“唉哟哟,别打别打,大哥,哪个窝子的,都是自己人……”
洋姜上前,冲着带头的铁蛋就是一拳,直中鼻梁,一把亮着自己的证件道:“看清爷是谁,和你们自己人,你配吗!”
“不配……”铁蛋捂着鼻子,惊恐一退,靠上墙时,明白过来,气急败坏地嚷着,“警察,你更不能打人呀!老子要告你们!”
“耍横是不是?看清楚点,老子是协警,你告也白告。”洋姜亮着证件,翻开一页让铁蛋看了看,又用小本子扇了这货两下,吼着:“都滚蛋,谁他妈再敢打小乔的主意,小心把你弄进去住几年啊……”
完了,乔小瑞抱上粗大腿了,众贼怒火中烧,瞪了乔小瑞一眼,不过明显惹不过这拨警察,如逢大赦般地掉头就跑。
几个队员笑着,围上乔小瑞了,洋姜掏张绢纸,帮这贼哥们擦擦脸上的血,乔小瑞却像见鬼一般,哆嗦着,躲着,惊恐地看着一干警察。
“别害怕,我们虽然是临时工,可也算警察。”洋姜道。
“是警察,就是为人民服务的。”老鼠道。
“重不重,小瑞,要不要去医院?”又一位队员道,是大毛,老反扒队员了,比这帮年轻人稳重点,生怕嫌疑人出了事。
“放……放……放过我吧。”乔小瑞嘴唇哆嗦着道,“我……我再也不当贼了……我……我……”
“什么放过,我根本没准备抓你呀,你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瞧瞧刚才,要是我们不出现,你不惨了?”洋姜道。
“对,万一折胳膊断腿,可就不是治安事件了,成刑事案件啦。”另一队员吓唬着,乔小瑞又是一阵哆嗦,擦了擦血,头脑清醒了几分,却是忧虑更深了,如果说先前是怀疑的话,那这帮协警这么一折腾,把铁蛋也给打了,自己的反水算是坐实了。
他苦了,满肚子苦水化成一句话,惨兮兮地求着:“大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看你这人,我们对你知道的没兴趣,就负责保护你。”洋姜道。
“我……我不需要保护,我没事……”乔小瑞强忍着道。
“哇,这脸都快打成猴屁股了,还说没事。你不要这么坚强好不好?让人好生敬佩。”老鼠逗着道。
“看来传言不虚啊,在抗打耐折腾方面,你们贼很勇敢。”洋姜笑着道。
唉哟,乔小瑞突然发现,这世界最“厚颜无耻”的人要数谁了,他不吭声了,抱着头,擦着脸,就那么走了,还回头看了看,意思是要么抓我,要么让我走……
这下管用,来的协警都没动作,一副任君自便的态度。
“这家伙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都这样了,还妄想回归组织?”老鼠道,他看到这家伙一瘸一拐就那么走出小胡同,没来由地有点佩服这个蟊贼了。
“棺材早做好了,就等着他掉泪呢。”洋姜道。他往后看了眼。
隔着老远,鼠标吊儿郎当靠着墙观战,倒一筐烂西红柿就是标哥的主意,此时他手里持着一个怪模怪样像平板的电子仪器,那是目标的追踪;鼠标不远处,还有更多的反扒队员来助阵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在一个目标上费这么大劲,不过他知道,一旦被余罪盯上,那可比被抓了难受多了……
先兵后礼
“谁让你打他的?”
老跛火了,瘸着腿,一拐戳在铁蛋肚子上,铁蛋不迭地后退,委屈地道:“我没打他。是他打我。”
“胡说,他能打过你?”老跛不信了。
“他找了拨条子收拾我们……跛哥,不信你问问兄弟们。”铁蛋更委屈道,一起去抓乔小瑞的同伙儿纷纷附和,还有鼻青脸肿的,直接把证据摆出来了。
老跛闻得此言,却是不忍呵斥这个跟他多年的兄弟了,一瘸一拐走了几步,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了,干脆把手下几个聚拢过来,要详细问下经过。
一听是电话短信求援,不对,绝对不可能,老跛对众贼是扁平化管理,分成若干扒窃小分队,分队之间,有时候自己人分赃都不均呢,怎么可能求助。他比谁都了解贼的德性,见财起意有可能,对人仗义那不是贼,是见鬼了。
一说不对,铁蛋愣了下道:“是小六的电话号码呀?”一说这话,马上自拍脑门:不是警察捣鬼了,就是同行哪位高手作怪了。乔小瑞毕竟被抓了,后来才被放走的。
这下把铁蛋搞蒙了,小心翼翼地征询着老跛问:“跛哥,总不成手机落在警察手里,他们还打电话告诉我们乔小瑞的下落吧?”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能办到的事,条子都能办到,可条子能办到的事,你大多数都办不到。继续往下说,见他的时候是个什么情况?”老跛生气地道,领导一群智商没有技术高的贼,实在头疼。
“就那鸟样,一见我们就跑,我们追进小胡同,刚教训他几下……结果就冲出来一帮条子,没头没脑就揍我们,我们不敢恋战,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的。”铁蛋谎报着军情,不好意思说人家把他们放了。却不料瞒不过老跛,老跛盯着他,两眼如隼,眼光犀利,看得铁蛋浑身不自在,喃喃地说着:“那个,我们打不过他们,他们也没为难我们……让我们滚蛋,还说乔小瑞是被他们保护的,谁要跟乔小瑞过不去,小心把谁弄进去。”
这可是实打实的,老跛揣度着,看看吃瘪的一帮部下,犹豫不定地梭巡着,一时无计可施了。他怀疑这是警察故意设的局,意图在于把乔小瑞逼得走投无路,然后打开突破口,如果那样的话,整个团伙就要有倾覆之殃了,这是标准的击破一点、控制全局的打击方式。只是此时苦于无法证实,究竟是乔小瑞反水,咬出了保安罗威,还是警察在故意捣乱?再要不,是乔小瑞已经反水,但交代的不多,警察还在摸底?
难啊,江湖险恶,队伍实在不好带,老跛为难地看着一干跟随他、养活着他的部下,能被贼众颐养着,靠的就是长年和警察打交道的经验,这些弥足珍贵的经验屡屡使这个小组织化险为夷。可这次,他感觉到有一张无形的大网,在慢慢地收拢着,让他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通知老J他们,都别追老六了,赶紧回来。”老跛想起还有一帮手下在追乔小瑞,这样道了句。现在宁信其有,不敢轻易冒险了,人真被逼得急了,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现在他倒期待乔小瑞跑得远远的。
这时铁蛋的电话响了,一看正是老J来的,于是直接摁了免提,刚说快回来,里面就传来老J杀猪般的大叫:
“啊!你们他妈的是谁……啊!我靠……”
完了,又打起来了,铁蛋知道,老J也步他的后尘了,肯定被那帮警察揍了……
“停!”
洋姜看差不多了,扬手道。这回揍得比较麻烦,是从西营街上拖到小胡同里揍的,没想到这拨贼还挺精明,一直跟着乔小瑞,到西营街来了个前后堵截,却不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又被揪了个正着。
“别以为不认识你啊,你叫老J,童大帅对不对?”洋姜端着蟊贼的下巴,嚣张地问。
“是是,大哥……我们没犯事呀。”老J挨得全身都疼,不得已还赔着笑脸道。
“谁说没犯事,当街斗殴,扰乱社会治安。”老鼠扣罪名了。
哎哟,把老J给冤枉得呀,难为情道:“大哥,没斗殴呀,净你们打我们了。”
“我们不打你们,你们就要打受害人,这是预防你们犯罪。”老鼠道。洋姜却是当头一巴掌扇下来了,训着:“谁打你们了?谁,把他叫出来,我瞅瞅。”
“没有,没有……没有人打。”老J头摇得像拨浪鼓,知道遇上比他们更烂的主了,他低声下气地说着,还问着那几位鼻青脸肿、擦着鼻血的同伴:“是不是,兄弟们,谁打人啦?都来街上玩了是吧。”
众贼哪惹得起警察,纷纷点头,矢口否认自己被打了。
这还差不多,洋姜笑了,这干老贼老痞就这德性,欺负普通人一个比一个横,不过要服起软来,那是一个比一个不要脸,这不,老J觍着脸,掏着烟,给协警们一人发一支,小心翼翼道:“误会,兄弟们……纯属误会……改天我请哥几个到我们火车站那片玩去,哎哟喂,您不知道,我们那边潇洒的地方多了去了,兄弟我买单。”
“去去……请我们的排队呢,哪轮得着你?听好了啊,谁再找乔小瑞的麻烦,小心惹上麻烦啊,滚蛋。”洋姜抽着烟,头也不抬地道了句。那群老小痞混,如逢大赦,撒丫子跑了,眨眼就没影。
此时的乔小瑞已经脱出老J的包围圈几分钟了,又是那个卷毛的协警在帮他,不过越帮他越怕,现在不但怕警察,更怕同伙。跑了不知道多远,他停下来了,喘着气,仰观长天,那叫一个欲哭无泪;低头望地,那叫一个入地无门,他使劲地拍打着脑袋,真想不通为什么眨眼间自己就落到了这种境地。
“妈的,老子今天就走。”半晌他下定主意了,反正有一技在身,到哪个城市也衣食无忧,打定主意,歇了口气,到路边的小铺买了瓶饮料,一仰脖子灌了大半瓶,这口气方才喘过来,可不料他准备灌第二口的时候,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又被包饺子了。
路边,几个秃头、寸发、长得歪瓜裂枣的男子,正不怀好意地盯着他,他敏感地预见到危险了。
他刚一动,有人一拔腰间的武器,尺长的西瓜刀闪着寒光,一步一步朝他来了。
他惊恐地往后看,我靠,后面也有四五人,同样手持着西瓜刀、菜刀,向他慢慢包围上来了,他惊得一口饮料憋得咳住了,然后下意识地扔了瓶子,翻过护栏,朝右侧人行道飞蹿,前后那些人顿时加快了速度,叫嚣着挥着刀奔上来了。
乔小瑞不慢也不傻,去势在右,不过等包围圈向他靠拢时,他蓦地一拐方向,连滚带爬,几乎是四肢并用,矮着身冲出了包围圈,又是拼命地跑啊,跑啊……后面的叫嚣着,挥着刀,追啊,追啊……
他心凉到了极点,他知道,连连两次同伙被打,逼不得已同室操戈,要下狠手了。
十年风雨江湖路,横尸街头魂归处,一股悲凉之意涌上他的胸腔,在力量即将耗尽的时候,他要拼命了,手在腰间一翻,喘着气,当啷啷啷划出了美工刀,此时凶性大发,恶从胆边生了,知道今天无法善终了,不过他拿定主意了,哪怕就被砍死,也得拉上几个垫背的。
蓦地,有一辆车飞驰着,逆行着冲上了人行道,驱赶着后面持刀追杀的人。那辆车直驶乔小瑞奔跑的方向,在他前面十几米处戛然而止,有一只大手,嘭地把警灯扣到了车顶上,尖厉的警报声随即响起来了。
这玩意管用,路过的群众还没有看清咋回事,街上一下子都没影了,钻进小铺的、藏到摊点后的、蹿进小胡同的,追杀的一下四散了。乔小瑞两手托膝,又开始狂喘了,喘了半晌,一双大皮鞋出现在他视线中时,他慢慢地抬起了头。
鼻血未干,两眼青肿,被同伙揍得不轻,孙天鸣本来是忍着笑意来的,不过见此情景,又平生几分怜悯,他沉声道了句:“对不起,我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
“孙队长,你够狠……”乔小瑞喘息着,眼光像凶兽一样。
“没有你们狠,你扒窃一回,就坑一家人,也不知道害了多少人,我只坑了你一个人,所以我受到的良心谴责不大。”孙天鸣缓缓地道,根本无视眼露凶光的乔小瑞,更无视他手里的凶器。
“你想怎么样?”乔小瑞问着,眼睛里的凶光在消散,手垂下了,他知道,自己没那勇气。
“这个问题该我问你,我不得不承认你们很高明,我没有掌握你们任何证据,所以我无法拘捕你……不过你的同伙和同行们,不会因为没有证据就放过你吧?”孙天鸣道,敲中了此贼的要害。
乔小瑞一哀叹,几乎是瘫倒在地了,极度的疲累和恐惧,能支持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他甚至希望孙天鸣像往常一样,逮着把他铐走,不过警察没有按他的思路来,而是可怜地一瞥,转身走了。
于是,最后的希望消散了,他知道自己仍然要面对同伙的追打甚至追杀,气一泄,坐在当街上,人像呆滞了一样。
走到车门口的孙天鸣回头又同情地瞥了眼,他打开了车后门,向坐在地上的乔小瑞说道:“有个建议不知道你会不会听……你如果自首的话,我可以把你带走,我们那儿条件不太好,不过没有性命之忧,扒窃不是重罪,也待不了多长时间……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你帮我,我帮你。”
凝视着,四目相接着,平时觉得警察总是那种凶神恶煞的眼光,而此时,乔小瑞却有一种错觉,觉得警察一点也不可恶。他几乎没有再思考什么,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大踏步进了警车,堂而皇之地关上了车门,不准备下去了。
“我自首,妈的,想整死我,还不知道谁先死呢。”乔小瑞坐在警车里安生了,恶狠狠地道。
孙天鸣笑了,从来没想到过,让他头疼的蟊贼,会这么痛快地自投罗网,这是有史以来最容易的一次抓捕了。
半个小时后,在三分局刑警队,连吃带喝的乔小瑞,还不误给旁边记录的刑警讲解。连刑警们都惊讶,这个人记忆力奇好,他说出来的很多事情直接和悬案吻合,一笔笔偷了多少,分了多少赃都记得清清楚楚。
对了,主要咬出来的是老J童大帅、铁蛋杨铁以及老跛毛大广诸位大小头目犯的事,就是那帮一直追杀他的人……
一把两把,长的短的……各式的管制刀具被扔在桌上,刘星星队长收拾着,这些都是平时从扒手身上搜到的,今天却派上用场了。他不知道余罪在外面干什么,如果不是孙队支持的话,他根本不敢放手让这个货去干这事。
“没伤人吧?”刘星星队长又重复问着几位回来的队员。
“没有,就吓唬了吓唬。”队员笑着道,是位协警。
“那没造成什么恶劣影响吧?”刘星星队长又问,影响很重要,要是谁知道“警察持刀追砍嫌疑人”,他这队长得下课了。
“没有,就做了做样子,孙队就把人接走了,那小子以为我们是他同行雇来杀人灭口的,直接上孙队长的车自首去了,嘿嘿。”队员笑着道。
“去!”刘星星队长不中意这嬉皮笑脸的样子了,把小伙打发走了,刚出门鼠标领队就回来了,那小伙儿拽着鼠标就问着:“标哥,你不说今天请客么?在哪儿请?”
“草原小肥羊,吃涮锅,赶紧去,磨蹭什么,大家都去了。”鼠标道。那小伙乐滋滋跑了。进门时,刘队长看到鼠标和李二冬嬉笑着回来了,不像办了什么案子,像是做了什么恶作剧,偷着乐的样子。他此时有点不入眼了,保持着队长的威风沉声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啊,作案有作案的规律,办案也有办案的规矩,不能胡来啊。”
担心的就在此处,虽然办的是正事,可用的是歪招,他真想不通孙天鸣怎么会跟这帮菜鸟胡闹。他一训,李二冬点头领命道:“是,队长……不过跟我们说没用,回来教训教训余罪啊,他想的馊主意。”
“去去……”刘星星队长收起了管制刀具,打发人了。抬起头时见人还没走,他不悦地道,“去,没听见。”
“哎,听见了,不过队长,我们今天在小肥羊请客,您不去,我们那个……多没意思不是?”李二冬觍着脸请人了。
“不去。”刘队长心里不爽,直接回绝了。自从收了这三个新人,现在只要鼠标嚷着叫人,比他队长说话还管用。准确地讲,是没一顿饭管用。
反正吧,就是心里有点气,鼠标和李二冬对视一眼,僵着了,其实队长也是好心,叫协警持刀扮街痞砍人,也就余罪那贱人能办出这事来。自己的队员既有上面护着,又有外面的同行帮衬着,你说可要置他这队长于何地。
“怎么还不走。”刘队长点烟时,见这两人还没走,训了句。
李二冬赶紧点着火凑上来了,又邀请着:“刘队,饭时都快过了,您看……”
“不去。”刘星星队长一扔烟,火大了。
李二冬一看鼠标,鼠标苦着脸道:“队长,您不去不行啊,您还非去不成。”
“稀罕了!我就不去,你看还能怎么着?”刘星星队长真有点生气了。鼠标脸一绷,把安排道出来了:“倒不能怎么着,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我把嫂子已经请去了,您回家也没人给你做饭呀。”
“小兔崽子……”
刘队长伸手拿了几份文件就扔鼠标,鼠标和李二冬掉头就跑,两人哧哧地笑着,浑无正色,气不自胜的刘队长瞬时又笑了,跟这帮当儿子看的小队员,还真拉不下脸来。
不一会儿下楼来时,鼠标和李二冬已经把车开到楼梯口子等着,刘队长笑了笑,坐到车上了。不过还是老派的口吻教育着后辈道:“你们年轻,工资又不高,不要这么胡吃海喝,多攒点老婆本。”
“没事队长,不花自个的钱,余罪让请的。”鼠标道。
“余罪的钱也是钱啊,真是没当过家,不知道柴米贵。”刘队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