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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连例行的现场调查都来不及进行。对于玛利亚“等、等一下!你们要干什么”的抗议,担任指挥官的军人只用一句“这是命令”就打发掉了。
十几名士兵将机体残骸搬走,把烧焦的吊舱用缆绳绑住,用军方的水母船运往天空的彼方。即使是涟,也只能傻眼地目送他们离去。
现场只剩下玛利亚、涟、比他们先到一步的数名验尸官和鉴定官,以及大型直升机和军人们刻在雪地上的足迹,和被烧焦的六具尸体。
那种强硬的作风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连看都没看尸体一眼,仿佛只在乎出事的机体——难道军方对那架机体知道些什么?
说起来,这件事真的能被称为“事故”吗?
“鲍勃,我再确认一下。”为了不被螺旋桨的巨响盖过,涟冲着验尸官高声喊道,“‘在遗体的外伤之中,有一部分并非来自坠毁时的冲击’。这个结论没错吧?”
“虽然准确的结果要等搬回解剖室才能得出——”
鲍勃·杰拉德验尸官也回喊道。他长着褐色的眼睛,留着一头茂密的白发,体态圆润,个头中等,看上去就像邻居家的好脾气大叔。“不是有一具尸体被分成了好几块吗?如果只是坠毁,不可能形成那么漂亮的切断面,骨头附近应该会粉碎才对。”
“有没有可能是在舱外作业时遇到事故而失足跌落,被螺旋桨卷进去了?”
“这也不太可能。如果掉进那个巨大的螺旋桨里,应该会全身都变成肉酱。就这点来看,那具尸体除了被砍断的部位以外都很干净——嗯,说是干净,也只是烧焦的程度还可以而已。”
鲍勃露出搞恶作剧的孩子一般的笑容,同时看向机内深处。被收容的六具遗体,都躺在深处那块隔板的另一边,已经形如焦炭。
这位即将步入老年的验尸官是玛利亚的酒友,涟之前曾见过他几次。与温厚的外表相反,他会若无其事地当着别人的面说出过激的台词,算是这个人的美中不足之处。
“可是,这不是很奇怪吗?”
涟一边看着笔记本一边提出了一个重大的疑问。“这六具尸体,除了炭化与少许外伤——包括砍断头与手脚在内——以外,并未发现明显的损伤……但如果是伴随着使整架机体烧毁的火灾的坠毁事件,照理来说里面的乘坐人员也不可能完好无损啊!”
“你的着眼点很好。我可以发誓,他们绝对不是摔死的。如果是坠毁,在大多数的尸体上都应留下凹陷或骨折之类的严重损伤,然而那种伤在这几具尸体身上几乎找不到。”
“也就是说,这根本不是什么坠毁事故。”玛利亚用食指抵着下巴,“顶多也就是紧急迫降。在水母船降落在那里时,牺牲者们还活着——”
周边的状况也证明了这一点。
雪原西侧的岩壁从中段到上部大幅向外突出,形成了一道由南到北长达约一百米的天然屋檐。而水母船的残骸就在“屋檐”下方偏南的位置。
岩壁上没有肉眼可见的冲突痕迹。想要在完全不碰到岩壁的情况下仿佛像滑进那个位置一般地坠落,如果不是非常偶然的情况,几乎不可能。
除此之外,岩壁上还打上了岩钉。岩钉上绑着缆绳,另一端则被埋在雪里,看上去像是叠在瓦砾上一般。
想来是死者们为了躲避风雪而将水母船移动到了这里,再用岩钉与缆绳固定住了船体——这种想法要合乎逻辑得多。
迫降的原因不明。不知道是因为真空气囊上破了个洞导致无法继续飞行,还是控制升力的螺旋桨出了状况。在机体已经被军方带走的此刻,除了臆测之外别无他法。
可是,问题在那之后——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理应在等待救援的他们,为什么会死?难道他们遇到了某种袭击,导致他们被砍断了头和手脚?
一阵沉默。螺旋桨的巨响重击着涟的鼓膜。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下意识地嘀咕。“你问‘发生了什么’?”玛利亚大胆地抛出结论。
“那还用说?”
“——自相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