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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大事。”青年军人摇头,“不过,飞行高度好像有点低。据目测……大概离地二百米吧。”
“高度太低?”
“民间的水母船,通常航行高度会在三百到四百米。军用机则偶尔会超过一千米。可是这架机体,压在只比航空法的下限——离地一百五十米略高的位置……应该是为了尽量避免遭到目击吧。”
“为什么?离地面越近看起来就越大,不是更显眼吗?”
“那只限于从近处看水母船时。”涟从一旁插嘴解释,“请考虑一下看更远的地平线的情况。和普通的独栋房屋相比,标高一千米级的高山更容易从远方看见,这道理应该很明白吧。”
“啊。”
也就是说,通过降低高度,更容易躲在地平线之下。
“因为地球半径大约是六千公里。”涟从某处拿出计算器,开始敲打,“到地平线的距离——如果高度是两百米,则是五十公里;如果高度是四百米,则是七十公里。显然前者被看到的概率更低。”
从极力试图让测试机避开他人目光这点,能看出教授等人相当小心。
也就是说,隐形水母船的开发,不见得是以失败而告终……
“其他水母船呢?没有其他水母船看见过教授他们的测试机吗?”
“有好几个‘从吊舱里看见了其他水母船’的证言,但是没人能完全讲清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往哪个方向距离几公里的位置看到。对照各方证言也出现了很多矛盾,没有能确定是教授他们那架测试机的情报。”
“真是够随便的。”
不过仔细一想也是难免。测试机的航路大半是辽阔的荒野,如果地形上没有明显特征,根本不可能在空中辨别目击者与测试机的正确位置。真要说起来,从远方看过去,就连是不是教授等人的测试机也没办法辨认。
“这样啊。”约翰盘起手臂,闷闷不乐地往后靠着椅背,“那么,在他们停泊在检查点时,是否有可疑人物接近测试机——”
“似乎没有。根据问话结果,虽然周围有群众围观,但没有形迹可疑的人。”
在众人围观的情况下,不可能入侵。
换言之,如果“第七人”溜上船,不是在航行测试前,就是过了第五检查点之后——
“水母船拥有者的名单呢?”
“没有可疑人物。在民用水母船的顾客名单中,找不到与瑞贝卡·弗登或技术开发部成员关系较深的人。”
“为了保险起见,我们也调查了U国的水母船持有者的不在场证明,但从教授他们离开第五检查点到机体被发现这段期间,没有人失踪超过一天以上。”
“军用水母船也是一样,在那段时期,没有军用机在H山脉周边出没的记录。”
玛利亚所提出的“凶手也许是利用另一艘水母船进出坠毁现场”的假设,立论基础就此崩塌……真是的,这到底是个什么案件啊?
这时,有人敲响会议室的门。没等三人回应,门就自行开启,鲍勃随之现身。
“真是的,不要折磨上了年纪的人,如果不领双倍加班费根本不划算。”
“抱怨就算了,快点儿报告。结果怎样?”
“都跟你说别急了。首先是重新验尸的结果。从结论来说答案不变,没有自杀的可能。”
“这样啊。”
原本还有些许期待,不过事情似乎没那么顺利。
“接着,是其他几具尸体的身份,这点也和预料的一样。”
“被刺杀的女性——琳达·汉密尔顿。”
“被霰弹枪射杀的男性,这个是克里斯托弗·布莱恩。后脑勺被砸烂的,则是威廉·查普曼。”
“至于最后的第六人,被分尸的是——西蒙·阿特伍德。”“我记得,他在以前费弗研究室的学生里,算是学弟对吧?”
“果然啊。”玛利亚弹了弹测试计划书,“UFA公司气囊式飞艇部门技术开发部的成员,这么一来就确定全员死亡——是吧?”
在计划书的第一页,列出了航行测试参加者的名字。
技术开发部部长,菲利普·费弗。
同部门副部长,内维尔·克劳福德。
同部门研究员,克里斯托弗·布莱恩。
同部门研究员,威廉·查普曼。
同部门研究员,琳达·汉密尔顿。
以及同部门研究员,西蒙·阿特伍德。
技术开发部办公室的黑板上,也贴着上述六人的名牌。
而且……
(——啊,这个孩子?)
在问到刊登了瑞贝卡·弗登的死讯的A州立大学校报上的那位“西蒙·阿特伍德”时,女性职员露出了寂寞的笑容。
(报道上也写了,他和死去的女孩就读同一所高中。据访问他的宣传部人员表示,他似乎受到了相当大的打击……想必是对她抱有爱慕之情吧。)
说完,职员将资料拿来。“工学院航空工程系”。这就是西蒙·阿特伍德就读的科系。
把瑞贝卡介绍给费弗教授等人的,就是这名男子。西蒙·阿特伍德在知道瑞贝卡的研究内容后,意识到她的研究或许能用在飞船的材料上。而瑞贝卡在知道自己的研究有实际应用的可能性时,爽快地答应与费弗教授等人进行共同研究——完全不知道他们是一群能够毫不在意地掠夺他人研究成果的卑鄙之人。
玛利亚想起藏在西蒙桌上的相框背后的那张露营照。如果是因为他把瑞贝卡带到研究室的行动,最终导致了她的死亡——他究竟会做何感想,如今已无法得知。
“杰拉德验尸官,为了保险起见我想问一下,这些被害人的身份是怎么确定的?”
“体形、骨骼,还有牙齿形状。能辨别烧焦的尸体身份的方法不多。之所以确认身份需要不少时间,也是因为一直没找到被害人就医记录中的那位牙医。”
“没有怀疑的余地啊。”约翰叹了口气,“六具尸体中,搞不好有死于反击的间谍——我曾有过这种念头,但果然只是妄想啊。”
“真是遗憾呢。”
玛利亚没有说自己也认真地考虑过同样的事——然而,她的内心极为焦躁。
尽管搜集了这么多情报,却依然看不见案情的全貌。这是导致自己现在焦虑的原因吗?
不,总觉得——总觉得遗漏了什么重大的关键线索。
自己与同伴们似乎产生了非常严重的误解,这个念头始终挥之不去。
然而,那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
约翰与鲍勃离开,窗外天色已暗,玛利亚依旧坐在会议室里,瞪着桌上的文件。
“玛利亚,要工作麻烦回到自己的座位。这里很冷。”
“我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