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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你说了这个?”这真让人恼火,本来至少还能指望一个妓院老鸨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
“她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又没有跟她说过支票是偷的,不是吗?”他将杯子里的白兰地一饮而尽,继续道,“我碰巧不喜欢花钱嫖娼,但我想了解更多你的事,于是就问了。而当她们明白我不会不付钱就闪人时,也都表现得非常友好,帮我叫了出租车,打点好一切。现在,我想你可以说了。”
我喝了一口白兰地说:“好吧。我有过三次案底。”
“因为什么?”
“三次起诉的罪名都是说我冒充正式导游。事实上,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让一两个游客脱离枯燥的考古学解说罢了。正式导游必须背下那些玩意儿才能通过考试。游客想知道他们在看什么,但他们不喜欢无聊的东西。”
“然后怎样?你坐牢了吗?”
“当然没有,只是被罚款了。”
他认同地点了点头,说道:“艾尔玛也是这么想的。现在,你只需要像这样老实交代就行了,那样我们或许就不需要警察插手。你以前有在哪里蹲过监吗,我的意思是,入狱服过刑吗?”
“我不明白为什么……”
“好吧,先不说这个,”他打断我的话,“土耳其呢?”
“土耳其?为什么这么问?”
“你去过那儿吗?”
“去过。”
“在那里有过案底吗?”
“我在伊斯坦布尔因为带人参观博物馆被罚过款。”
“哪个博物馆?”
“托普卡珀博物馆。”
“你那时候也是假扮成正式导游了吗?”
“那里的导游必须有资格证,而我没有。”
“你曾经从这里开车去过伊斯坦布尔吗?”
“这属于刑事犯罪吗?”
“回答我,去过吗?”
“去过几次,一些游客喜欢公路旅行。怎么了?”
他没有回答,而是从写字台上拿起一个信封,开始用铅笔写写画画。我此时迫切地想来根香烟,但是又不敢真的点上一根,免得自己看起来太过悠哉。我确实很不安,也很困惑,但是我得确保自己看起来也是这个样子。于是,作为代替,我喝了口白兰地。
他总算停止了手里的动作,抬起头,说道:“好了,亚瑟。这里有一沓白纸和一支笔。我来说,你来写。不,不用废话,就照我说的做。”
我完全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拿起笔。
“准备好了?”
“好了。”
“开头写上,‘致雅典警察局局长’。明白吗?继续。‘我是住在’——写上你的地址——‘的亚瑟·A. 辛普森,特此供述,6月15日,我用万能钥匙非法进入布列塔尼大酒店沃尔特·K. 哈珀先生的套房,偷走了价值300美元的美国运通旅行支票,支票号码为……’”
他把手伸进口袋向外摸撕下来的支票时,我开始抗议:“哈珀先生,我不能这么写,我会被定罪的,我无法为自己辩护。”
“你想更快一点儿为自己辩护吗,比如现在?要是这样,我可以立马给警察打电话,让你好好解释一下这把万能钥匙,”他顿了一下,复又更加耐心地说道,“看,大叔,也许你和我将会成为唯一看过它的人,也许一周后它就不复存在了。我只是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你为什么不心怀感激地接受呢?”
“你要我做什么呢?”
“这个我们等会再说。你先接着写,‘支票号码为P89.664.572至P89.664.577,全部为50美元一张。我打算模仿哈珀先生的签名,使它们非法兑现。我曾经以这种方式偷走、伪造并兑现过其他支票。’闭嘴,继续写!‘但是现在我发现自己做不到。哈珀先生拥有基督徒的慈悲心怀,而且在游览雅典期间对我非常友善,我觉得自己不能对他下手。因此,我现在通过这封信归还自己从他那里偷走的支票。作出这样的决定,让我有了离弃黑暗奔向光明的感觉。作为一个犯下大错的罪人,我知道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归还窃款、坦白认罪,并按照法律规定支付罚款。只有这样,我才有希望在来生得到宽恕。’然后,签上你的名字。”
我签了名。
“日期是从今天算起的一周后。不,还是写成23日比较好。”
我写上了日期。
“给我。”
我交给了他,他来回看了两遍,然后冲着我笑了。
“现在不说话了,亚瑟?”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写了。”
“没错。现在,你可以想想如果我将它寄给警察会怎样。”
我耸了耸肩。
“好吧,我来告诉你会怎样。首先,他们会认为你是个疯子,可能还会以为我也是个疯子,但是他们不会对我感兴趣。而我也不会露面。另一方面,因为支票,他们不会轻易放过此事。300美元!足够他们上心了。因此,他们首先会同美国运通公司联系,找出所有能追溯到雅典银行账户的伪造支票。然后他们就会把你抓起来拷问。你能怎么办,亚瑟?告诉他们我的事还有发生的一切吗?这样做很蠢,不是吗?他们会给你最严厉的处罚。不,你那么聪明,肯定不会这么做。你懂得随机应变,这么一来,你就真得为自己辩护了——主动认罪、赔偿或真诚悔改。我敢打赌,只要一句套话你就能脱身,也就关个不到一年吧。”
“真是谢谢了。”
他又笑了,挥舞着我写的那张纸和支票道:“不用担心,亚瑟,什么事都不会发生。这只是个小小的保险。”他拿起酒瓶,重新在我的杯子里倒满白兰地,同时说道:“你看,我有一个朋友想托你保管点儿贵重的东西。”
“什么?”
“一辆车,你要开着它去伊斯坦布尔,报酬是100美元,其他费用另算,就只是这样而已。”
我成功被逗笑了:“如果只是这样,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勒索我。这样的工作,这样的价钱,我每周都乐意做。”
他看上去一副受伤的样子:“勒索?什么勒索?我说的是保险。那是一辆价值7000美元的林肯,亚瑟。你知道它现在在土耳其值多少钱吗?”
“14 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