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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就相当于三上纯一的父亲。”

警官脸上浮现出友好的笑容,向南乡鞠了个躬。

“我有点事想问问您,您还记得十年前三上被警察辅导时的情况吗?”

“啊,记得很清楚。”

“当时他好像负伤了,是不是跟别人打架了?”

警官的脸色阴沉下来:“如果只是打架斗殴,我们也不会那么重视。”

南乡吃了一惊:难道还发生了比这更恶劣的事情吗?

“三上还干了什么坏事?”

“当时,三上身上带着10万日元现金。”

“10万日元?”

“对。当时我只是觉得一个高中生怎么会有那么多钱,也没多想。但是,三上回东京后,我接到了他父母打来的电话表示感谢,我问他们给了三上多少钱,他们说因为三上跟家里说的是四天三夜的旅行,所以只给了他5万日元。这件事我一直觉得有点奇怪。”

南乡皱起眉头:“三上来到胜浦以后,在接受警察辅导之前,已经住了十天以上了吧?”

“对。5万日元恐怕都不够用,怎么会翻倍增加呢?”

“您怎么看?”

警官继续说道:“有没有可能是采取恐吓手段抢来的?”

南乡在心里马上否定了警官的看法。需要外科医生治疗刀伤的人是纯一,这说明:如果他采取恐吓手段抢钱,被害人是有反击能力的。如果纯一不把对方杀死,是抢不来钱的。

“请等一下,当时他的女朋友也一起被警察辅导了吧?”

“是的。我还记得她的名字叫木下友里。”

“也许是她带了很多钱呢?”

“你的意思是说,她把钱放在了三上那里?”

“是的。”

“这点我倒是没想过。”警官转动着眼珠,“那个女孩看上去好像连话都听不懂。”

“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她好像心不在焉,回答我们问题的一直是三上,木下友里小姐一直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也许是因为被警察辅导受到了比较大的刺激吧。”警官的表情略微缓和了一些,“她看上去是个很有教养的女孩。”

南乡突然感到一种奇怪的躁动。这种内心的躁动与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攻击型冲动一样,虽然使人感到茫然不安,却搞不清具体是什么。

纯一十年前在中凑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就算直接问纯一,恐怕什么也问不出来。南乡以前曾经问过他,可他以记不清为理由搪塞过去了。

纯一这小子在刻意隐瞒着什么吗?

南乡拼命想打消对纯一的怀疑,他不想认为自己选择纯一做搭档是个错误。

-2-

因为南乡回来了,监视行动的劳苦顿时减去了一半。纯一和南乡坐在停在胜浦渔港防波堤旁边的汽车里,一连几天都在盯着小河对面的监护人小林澄江的家。

知道了“第31号事件”的凶手血型是A型以后,纯一的精神头更足了。否定了小原岁三是杀害宇津木夫妇的真凶,为纯一提出的监护对象犯罪说增加了可信性。纯一现在担心的是坐在驾驶座上的南乡。南乡话说得少了,曾经戒掉的烟,不但又抽上了,而且比以前抽得更多了。

“南乡先生,”监视行动开始以后第五天,纯一试探着问道,“您最近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不舒服啊。”南乡脸上露出了一点笑容,但是不像以前那样让人觉得可爱了,“我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

“如果树原亮事件跟‘第31号事件’无关的话,就只剩下监护对象犯罪的可能性了。如果再不顺利,那咱们就什么线索都没有了。”

“的确如此。”纯一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上次提到的纤维,肯定是真正的凶手留下的吗?也就是说,可以断定真正的凶手的血型是B型吗?”

“只能这样认为。”南乡不愿意多想了,“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可以认定真正的凶手的材料了。”

“是啊。”

“而且树原亮被执行死刑,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时间越来越紧迫,纯一非常焦急。在过去的五天里,出入监护人小林澄江家的,只有她的家人。每天的监视行动以扑空而告终的时候,都会让他们产生这样的疑问:这样监视下去有意义吗?

南乡点燃一支烟,问道:“如果真正的凶手是模仿‘第31号事件’的作案手段杀害了宇津木夫妇,你会怎么看?”

“我认为被害人一定认识凶手。凶手为了隐瞒自己与被害人的关系,所以模仿了流窜抢劫犯的作案手段。”

“那样的话,第三种可能性就不存在了。”

“您指的是凶手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把罪名安在树原亮身上的可能性吗?”

“是的。如果凶手从一开始就打算那样做,就不用去特意模仿‘第31号事件’的作案手段了。”

纯一点头表示赞同:“树原亮应该是偶然在犯罪现场碰到凶手之后被卷进去的。”

接下来,纯一开始在心里分析如果树原亮是偶然在犯罪现场碰到了凶手,将是怎样一种情况。只要问一下录像带出租店的店长,也许就能搞清楚案发当天树原亮的行踪。

“喂!”南乡突然叫道。

纯一回过神来,透过汽车的前风挡玻璃,看见一个头发染成黄色的高中生模样的人走进了监护人小林澄江的家。

“品行不良的少年登场了。”南乡笑了,“今天也许是监护对象来向监护人汇报的日子。”

纯一慌忙拿起放在汽车仪表盘上面的数码相机,打开电源,调整着镜头焦距说道:“说不定今天能一锤定音。”

“但愿如此。”

此后,二人继续在开着车窗的车里等待。头发染成黄色的高中生出来以后,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又有一位年轻女性进了监护人的家。过了三十分钟,这位女性也离开了监护人的家。看来也是一个监护对象。

下午2点多,纯一和南乡开始商量怎么去买午饭的时候,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从小巷里走了出来。

“就是他!”纯一不由自主地说出了口,并把数码相机的镜头对准了那个男人。

“是吗?”南乡盯着那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戴整洁的男人说,“不像是工厂里的工人,跟录像带出租店店长描绘的那个人不一样嘛。”

纯一把他认为是“大叔”的男人拍照下来之后,对南乡说道:“那家伙肯定蹲过监狱,而且蹲了很长时间监狱。”

“你怎么知道?”

“您看他的左手腕。”

“左手腕?”南乡盯住了男人的左手腕。

“他没戴手表吧?而且被太阳晒得黑黑的。”

“那就能证明他蹲了很长时间监狱吗?”

纯一让南乡看了看自己没有戴手表的手腕,上面有几道被手铐擦伤过的痕迹:“只要进过一次监狱,就永远不会戴手表了,因为手表会让人联想到手铐。”

这时,这个男人就像为了证明纯一的判断似的,进了监护人的家。

南乡吃惊地看着纯一笑了:“我当了那么长时间的管教官,我都不知道!”

“没有亲身体验的人是不会理解的。”纯一在心里回忆着被铐上皮革手铐关进单人牢房以后度过的那噩梦般的一个星期。

在此后的二十分钟时间里,纯一和南乡商定了如何跟踪这个男人的计划。先由纯一在距离男人二十米左右的后方跟着,南乡则跟在纯一后面。如果纯一被发现了,就马上离开,由南乡继续跟踪。

商定以后,南乡发动汽车,开到监护人家前面的马路上。南乡把车停在了跟那个男人出现的小巷相反的方向,停在这里就不用担心引起那个男人的注意了。

又过了十五分钟,那个男人终于从监护人家里出来了。

看到男人没朝这边看,纯一悄悄地从汽车上下来,他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关上车门,车上的南乡冲他挥挥手,示意他赶紧走。

纯一点点头,开始跟踪那个男人。

过了一会儿,纯一才听到身后传来汽车关门的声音。南乡也从车上下来了。但是走在前方二十米处的男人一点没有注意到身后有动静。

纯一跟在男人身后,穿过早市大街,向胜浦车站走去。道路两侧的商店一家挨着一家。男人走到一家小书店前面停下了脚步,不过他只是看了一眼摆在店门口的杂志,就又开始继续往前走了。

跟踪到这里,纯一开始感到有一丝不安。如果这个男人乘上电车或公共汽车等交通工具,该如何应对呢?纯一回头看了一眼离他还有一段距离的南乡,南乡皱着眉向他摇头,意思是眼睛不要离开那个男人。

纯一点头表示明白,转身继续往前走。就在这时,那个男人停下脚步,回头向这边张望了一下。纯一慌忙将视线移到别处,不知道男人发现被人跟踪没有。糟糕的是,由于男人停下了脚步,纯一离他越来越近了。

如果那男人还不往前走,纯一就只能超越他,把以后跟踪的任务交给南乡了。纯一慌慌张张地环视了一下四周,很快就要从视界一隅的男人身边走过去了。

但与此同时,男人开始往前走了。纯一更慌了,这叫什么跟踪啊,几乎陷入并肩行走的窘境了!纯一假装漫不经心地从男人身边离开,走到右边一个店铺前边站下,紧盯着映在商店橱窗玻璃上的男人的背影。

那个男人似乎没有注意到纯一。纯一放心了,站在那里等待南乡过来。

快步走过来的南乡在超越纯一时小声问道:“同性恋吗?”

“啊?”纯一吃了一惊,他拼命地思考着这个词的意思。他推测南乡的意思是指他们跟踪的这个男人是个同性恋者。但是在那个身穿白色半袖运动衫和灰裤子的男人身上,一点也看不出同性恋的倾向。

过了一会儿纯一才注意到,自己站在了女性内衣店前面。

纯一的脸变得通红,赶紧离开橱窗中展示的穿着华丽女式睡裙的人体模型,跟南乡拉开大约二十米的距离继续往前走。

又走了十分钟左右,这场跟踪剧终于结束了。幸运的是这个男人既没有坐电车也没有坐公共汽车,而且也没发现有人跟踪他,径直走进了一幢公寓楼。

南乡在写着“大渔庄公寓”的旧牌子前边等着纯一。这幢木造的二层公寓好像是为跟渔业有关系的人们建造的。

“他进了二楼最里面的一个房间。”南乡小声对纯一说道,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

纯一拼命装出严肃的面孔,去看公寓外挂楼梯下面的邮箱。那个男人进入的201号房间的邮箱上写着“室户”两个字,说明那个男人姓“室户”。

南乡又把标在电线杆上的地址记下来,看着纯一的脸微笑。纯一知道南乡想说什么,在心里祈祷南乡不要说出来,但南乡还是说道:“你是同性恋吗?”

然后二人尽量压低脚步声,全速跑到离“大渔庄公寓”一百多米的地方才停下来,一起捧腹大笑。

正如纯一所预想的那样,录像带出租店的店长一看到数码相机液晶屏幕上“大叔”的照片,就发出了夸张的惊呼声。

“没错!就是这个人!”

“这个人就是你说过的那个大叔吗?”

“对!树原亮说他杀过人!”

听到店长的声音,正在店内打算借录像带的一对年轻人回过头来,一个劲儿地看他。凑大介狼狈地看了那两个顾客一眼,然后把纯一带到店后面去了。

“根据我那么几句话,就把他找到了?你是怎么找到他的?”在黑框眼镜后边,是一双由于吃惊瞪得圆圆的眼睛。

“有各种各样的办法。”纯一带着几分得意说道。找到了“大叔”并知道了他的住所,是一个让他非常开心的结果。

“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问您。”

“什么问题?”

“您还记得事件当天的事吗?”

“当然记得。警察问过我好多遍。”

“那天树原亮也来店里上班了吗?”

“来啦。他每天都是上午10点来到店里,一直工作到晚上10点。”

纯一非常吃惊:“一天工作十二个小时吗?”

“对。那时候,无论是我还是树原亮,都在为了让这个店更快地发展拼命工作。”

“您不觉得很奇怪吗?那个事件发生在晚上7点到8点半之间啊。”

“可是,”凑大介好像要讲出什么重大秘密似的压低声音说道,“那天晚上6点左右,树原亮突然说想起来一件急事,说是早就跟人家约好了,工作太忙给忘了。还说8点以前肯定回来,就从店里出去了。”

店长的话证实了纯一的推测。他对凑大介说,树原亮一定是忘记了那天是向监护人汇报的日子,过了约定时间才急忙去监护人宇津木耕平的宅邸。在那里,他看到了有人模仿“第31号事件”的作案手段杀害了宇津木夫妇。

“谢谢您对我们的帮助。”纯一向凑大介表示感谢。

“哪里,哪里。”凑大介回答说。此时他已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一副寂寞的样子。

纯一发现了凑大介表情的变化,问道:“你怎么了?”

“树原亮这小子,去监护人家的事竟然对我也保密。我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他唯一的朋友,可是,他有前科的事,连我都不告诉。”

纯一突然不说话了,默默地低下了头。这样的事情在自己今后的人生道路上也会发生。万一发生了这种情况,对于纯一来说,最重要的问题就是下面这个问题了。想到这里他问凑大介:“如果证明了树原亮是被冤枉的——”

凑大介抬起头来。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他再回到这里来的话——”

“我还要和他一起拼命工作。”死刑犯树原亮唯一的朋友凑大介非常平静地笑着答道,“就像以前那样。”

“谢谢您!”这是纯一发自内心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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