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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置信！”水穗双手捂脸说，“那赖子姨妈是怎么死的？”
“您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问道。
“大概是。而凶手——永岛先生，碰巧得知了青江先生的想法。我觉得问题可能出在青江先生外出前打的那个电话上。可能青江先生把自己的想法在电话里说了出来，而永岛先生碰巧听到了，于是决定必须尽快把他灭口。”
“很早以前。”静香答道，“赖子一直心存疑惑，就在我丈夫去世前不久暗中安排了一次DNA检测，检测结果证明你和我丈夫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但讽刺的是，结果还没出来，我丈夫就去世了。”
“青江想到了这一层，为了检测指纹才把人偶拿走？”
“她明明跟我说没有告诉其他人。”永岛恨恨地说，“她说只要我静悄悄地离开这个家，就不会告诉任何人，还说关于给我遗产的遗嘱自然归于无效。”
“这的确是令人拍案叫绝的想法。”悟净双眼放光，“青江先生想，怎样才能证明这一点？于是他想起佳织小姐说的赖子夫人跑上楼后，马上把人偶摔在地上这一细节。如果那时的赖子夫人是假扮的，那么人偶上就应该留有假扮她的人的指纹。”
“所以你就杀了她？”水穗问道。
“怎么会……”
“宗彦找我做了个交易。”永岛答道，“他大概也从赖子夫人那里得知我不是幸一郎的儿子，于是找到我，提出杀害夫人的计划。他和三田理惠子的关系被夫人发现了，面临离婚危机，这个智力游戏疯子就想出了那个使用镜子的手法。”
“青江先生可能是这么想的：跳下阳台的赖子夫人，会不会是三田女士假扮的？”
“然后你把两个共犯也杀了？”
“三田女士的指纹？”水穗摇了摇头，太阳穴隐隐作痛，“我不明白，什么意思？”
永岛沉默了片刻，抬手擦了下不断冒汗的面颊，长叹了口气，说：“我的目的是把竹宫家据为己有。竹宫幸一郎对我母亲始乱终弃，让她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为了复仇，我才假装成私生子来到这里。十年……真是漫长的十年。”永岛说着闭上双眼，仿佛在回忆这十年来的种种往事。“为了实施我的计划，必须除掉那两个人，而且他们杀死赖子夫人的事也被青江揪住了把柄。”
“三田女士的指纹。按说她没有接触人偶的机会，如果人偶上检测出她的指纹，那她是什么时候触碰的人偶，就成了问题。”
“揪住了把柄？被青江？”水穗问道。
“谁的指纹怕被查出来？”
“我以前跟你说过，赖子夫人七七前，有天晚上我在这里留宿，花瓶被打翻了，弄湿了床。那天我在佳织的建议下，睡在宗彦的房间里。早上起来时，发现门缝里塞进来一封信，是写给宗彦的，没有落款。信里说——”永岛润了润嘴唇，“信里写着‘我知道是你和三田理惠子杀了赖子夫人，你们若不在夫人七七之前自首，我就全告诉警察’。”
“是的，并且还有一个人也对此抱有怀疑，就是青江先生。您告诉过我，青江先生曾说无法想象赖子夫人会以那样的方式死去——我认为他的推理都是从这点出发的，我也做了一个假设。”悟净打开提包，拿出小丑人偶说，“青江先生为什么把人偶拿走，他想弄清楚什么，而凶手为什么不希望他调查这个人偶？青江先生遇害时，山岸警官曾说人偶上没有被触碰过的痕迹——但这是不可能的。人偶起初放在玻璃罩里，大概没有人碰过，但我听说有好几个人直接接触过人偶，查不出他们的指纹就很奇怪。为什么查不出来？因为凶手把指纹擦掉了。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就是因为有的指纹被查出来会很麻烦。”
“这封信是青江写的？”
水穗心脏猛地一缩，心跳急剧加快，全身开始发烫。“您是说，跳下去的不是赖子姨妈？”
“当时我不知道是谁写的，但我认为必须尽快想办法解决。”
“不，这样说并不准确。”悟净正视着水穗，“按佳织小姐的说法，无论从位置上还是时间上，她应该都没有清楚地看到跳下去的女人的长相。严格来说，佳织小姐看到的应该是有个像是赖子夫人的女人跑上楼梯，又从阳台跳了下去。”
“所以你就在七七那天下手……”
“不是自杀？不可能！佳织和宗彦姨父都亲眼看到赖子姨妈跳下去了。”
“我没什么时间去谋划，也就因此……露出了破绽。”说着，他叹了口气。
“这么想虽然离谱，”悟净说，“但我觉得那可能不是自杀。”
“给松崎堂舅留的那张纸条也是你写的？”水穗问道。
“赖子姨妈自杀……但是到底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对。我想把他引出来，把罪名都推到他头上。我故意用和理惠子同型号的文字处理机打印出纸条，后来又找了个借口进入她的房间，把碳带塞进了抽屉，接下来，只要我把她伪装成自杀，警察就会搜查到这个碳带。这样警方就会认为是理惠子给松崎留了纸条，并且认为理惠子和宗彦本想给松崎设陷阱，却导致宗彦被杀，于是理惠子便因承受不了打击而自杀。”
“没错。”悟净像是知道她为什么震惊一样点点头，说，“会不会与赖子夫人自杀有关……我是这么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