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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克·陈似乎想确定他说的是不是真心话,低声道:“明天九点出发,最近两个月都没有白天,所以您若是不习惯,也可以起晚点。”
此时雪橇车已经接近谷口,黑暗之中一盏淡淡的灯火出现在山谷的前方。乐麟道:“那里有人?”
乐麟笑道:“不用,我需要保持体力。明天几点出发?”
龙星道:“是。有人在这里常驻。”
法兰克·陈道:“这里是训练营的外围,允许我们设联络点,毕竟每年各个家族都会派挑选出来的人来这里学习,当年杜先生就来过。这里汉语、英语、俄罗斯语都可以用,你放心不会有语言障碍。”他注意到乐麟的视线转移,笑道:“但明天你朝里走,里面就不太一样了,所以今晚这里的一切你就好好享受吧,需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安排。”
乐麟看着那点灯光,不由大为好奇,什么样子的人会在这里常驻呢?
乐麟问道:“原来各大家族都在这里设有联络站,我之前还以为这个训练营很封闭。”说话间他的眼睛注意到了隔壁房间的一个女人,那女子穿着件淡紫色的柔软丝袍,将娇躯勾勒出一个诱人的轮廓,而那绝美的脸上全然没有半点瑕疵,一对美目宛如一泓碧蓝的海水,神情总是冷冰冰的,就好像是座冰山。
雪橇很快在那盏灯火下停下,那盏远望的灯火其实是一个宝塔形的灯柱,灯柱下一个披着灰色大衣的青年,其实对方是不是青年乐麟有些不确定,因为那个人的头发是银灰色的。
乐麟知道欧阳风华是这个营地的搏击教练,所以对欧阳被叫做欧阳老师并不奇怪,但家族在西伯利亚都有那么多产业,还是让他吃惊不小。法兰克·陈一路介绍着带乐麟上楼,路上偶尔遇到的客人也都是东方人,法兰克·陈笑道:“这里商铺的生意都被各大家族划分得很清楚,我这里通常负责接待东方客人。”
龙星跳下车,大笑道:“老白,你怎么知道我要来?居然提前出来接我。”
法兰克·陈道:“东天在这里也有不少产业,欧阳老师是东天在这里的代理人。”
那银发男子微微笑道:“我不知道你要来,只是习惯每天黄昏都在这里等待过往的人。”
旅店并不热闹,大堂中冷冷清清的,乐麟一面打量着大堂中的布置,笑着问道:“这里也是东天的产业么?”
“经过这里的人并不多吧?”乐麟问。
“就是欧阳风华。”法兰克·陈笑道,边说边把乐麟引入店内,彼得罗夫施了一礼转身离开。
银发男子点头道:“是这样,所以我才会在这里等。”说着他摸了摸月牙的头,微笑道:“月牙好久没来了吧。”顺手解开了这些冻原狼的绳套,他转过身对乐麟道:“我叫秋白,欢迎来到龙之谷。我带你们去晚上住的地方。”
“欧阳?”乐麟问。
乐麟一面跟着秋白向屋内走,一面问道:“我们为什么不能连夜过去,这里本来就没有白天嘛。”
那中年人笑道:“我叫法兰克·陈,是这个店的经理,我们欧阳老师打来电话要我们好好招待你。”
秋白道:“这次你们不仅不能在晚上过去,这个月都不能过龙之谷。”
“您是?”乐麟问道。
龙星皱眉道:“为什么?”
彼得罗夫点了点头还没答话,旅店边早有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上前来接过行李,对乐麟招呼道:“乐先生,我们等你很久了。”
秋白笑道:“因为里面的龙在开会。”说着继续领先走上楼梯。
乐麟眯着眼睛笑道:“风华?”
乐麟、龙星互望一眼,都不知道秋白在说什么,乐麟低声问道:“这个家伙为什么不开灯?”
彼得罗夫拎起乐麟的皮箱向旅店走去。旅店的规模其实挺大,只是在这空旷的广场上显得小了,招牌是用俄、英、汉三国文字写的,雄浑的楷书“风华”分外夺目。
秋白在楼梯上笑道:“因为我不需要。”
“好。”乐麟道。
龙星沉声道:“秋白虽然看不见,但他却能懂得百兽的语言。”
彼得罗夫道:“大约三天。这里一般不允许有汽车和飞机,一切都要靠人自己的来,所以交通一定不如你想象的方便,三天时间已经是很快了。前面那个旅店是我们招待客人用的,你如果觉得闷可以去街对面的酒馆,那里有酒和女人。”
秋白笑了笑:“这就有光,不用担心。”说着他扶住墙壁,电池电源启动,整个屋子一片光明。
雪橇狗?乐麟笑道:“坐雪橇去老营要多长时间?”
乐麟大声道:“你还是没解释为什么这个月都不能过去。”
彼得罗夫指了指路边的一处挂着旅店标志的平房道:“今天乐先生请在这里休息,明日一早我会安排好雪橇狗送你去总部老营。”
秋白不紧不慢地道:“我说了,龙在开会。”
两个人走了三公里路,训练营好像是一个破落的村落,远没有乐麟想象的人气,街道两边都是简单的建筑,简陋却实用。
龙星皱眉道:“难道是传说中的百兽集会?”
乐麟深深吸了口气,跟着前来接他的彼得罗夫走入了“圣西伯利亚训练营”。他还记得刚刚接到信笺的感觉,他眼前第一时间浮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那是裴老近二十年的记忆中最清晰的一个身影,他心里道:“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艾哲尔……就是‘一’?”
秋白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百兽在龙谷汇聚,你们要过去……太勉强了。”
“一脚把你踢到西伯利亚去。”这是儿时的一句口头禅,从飞机上下来时乐麟发现这里比想象中更加寒冷。站在由长毛猛犸的骨骼和长牙搭建起来的训练营东大门前,乐麟看着门前的高达五米的石碑,白色石碑上镌刻着鲜红的中国文字:“天上地下,胜者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