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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10月,我从印度归来,然后在波士顿正式开始了自己的普外科和内分泌外科医生的工作。每逢周一,我在我们医院三楼的一间外科门诊室给病人看病。周二和有些周末,我会接到一些急诊。周三到芬威球场对面的一个门诊部上班。周四周五,我在手术室里做手术。生活井然有序,我对此非常满足。然而,在工作中还是经常出现很多我没有预料到的问题。我发觉,在这个广袤的世界上,一个人的力量如此渺小。当南印度为420万儿童开展脊髓灰质炎“扫荡”行动的时候,我们大多数人都爱莫能助;别人在前线为了更有效地救治伤员进行艰苦地探索,我们却一点也搭不上手。我们自己在日常工作中能起到的作用就非常有限。某个周一的下午,在门诊室,我需要分别诊治患有胆结石的菲格女士,被疝气困扰的西森先生,乳房长了肿块的明蒂女士等等。医学有点像理发业,我们一次只能照管一个病人。
但是,哪个医生也不愿相信自己只是一个小角色。毕竟,所有的医生都被赋予权力,可以给患者使用6 600多种具有潜在危险性的药物;我们得到许可,像切西瓜一样打开人的身体;不久后,我们甚至可能有权更改人们的DNA。人们依赖我们拯救他们的生命。这个国家有81.9万名内科和外科医生,所有这些人的任务就是帮助人们尽可能长寿,并健康地度过一生。而我们每个人都只是其中小小的一分子罢了。即使这么计算,也还是高估了我们所作的贡献。除了我们之外,从事医疗工作的还有240万护士、38.8万医疗助理、23.2万药剂师、29.4万化验室技术员、12.1万护理员、9.4万呼吸治疗师和8.5万营养师。
整个医疗行业就像一部机器,尽管运作得非常成功,但毕竟还是一部机器。作为其中的一员,我们每个人很容易产生这种感觉:自己不过是这部机器上一个小小的轮齿。人们预计,美国民众的平均寿命可达78岁以上,要想达到和超越这个目标,更多地取决于由数百万人构成的这整个系统,而不是其中的任何个人。没有谁的地位是不可取代的。因此,从事这个工作以后,大家无一例外地都会想知道:我怎么才能在这个领域真正地变得举足轻重?
有时,我会到我们的医学院给学生讲课。在一次课上,我决定试着整理出这个问题的答案,既为他们,也为我自己。一个人怎样才有可能变得更有价值、与众不同?换句话说,怎样才有可能成为正向偏差?那堂课上,我给他们提出了如下的五点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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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第一个建议来自我很喜欢的一篇文章,作者是保罗·奥斯特,题目叫做《即兴发问》。既然我们在工作中必须和陌生人交流,那为什么不从他们身上学点什么呢?
表面上看来,这个建议挺容易做到的。实际上呢?我们设想一下:一个新病人找你看病来了。在他之后,你还得看三个病人,还有两篇报告要提交,时间也不早了。在那种情况下,你满脑子想的肯定都是赶紧处理完手头的工作。什么地方疼?有肿块或出了什么别的问题?已经多久了?什么情况下会有所缓解或者恶化?过去有过哪些健康问题?你肯定会按照这个套路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