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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梅多斯进了特米诺岛联邦监狱,他在里面听说了查理连这地方。他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了那里的老兵兼长官,获得他的支持,得以提前出狱离开特米诺岛。到了查理连,他与两位战地老友取得联系,至少据我们猜测应是如此——富兰克林与德尔加多。不过这三人同时待在该地的时间只有一天。难道你要我相信,他们在这短短一天内构思了整个计划?”

“我不知道,”博斯说,“有可能,但我不太相信,他们有可能在农场重新碰头之后才开始计划。重点是,我们知道他们三人一九七五年时都在西贡,然后又在查理连聚头。之后,梅多斯结束戒毒方案离开农场,表面上找了几份工作,直到假释期结束,然后他辞职,就此消失。”

“直到?”

“直到发生了西部银行盗窃案。他们进入银行金库,一一撬开保险箱,终于找到吴文平的保险箱。或者他们早已得知他的保险箱号码,他们肯定尾随他进入金库以进行事前规划,并查出他存放剩余钻石的地方。我们必须回银行调阅记录,查看这位姓名缩写为FBI的艾斯里是否与吴文平同时在金库内待过。我敢打赌答案是肯定的,他看见了吴文平的保险箱号码,因为两人同时在金库内。

“在打劫金库过程中,他们撬开他的保险箱,然后也撬开其他保险箱并搜刮所有财物做幌子。绝妙之处就在于,他们知道吴文平无法报失财物,因为那些东西在法律上根本不存在。他们很清楚,只要他们一并拿走其他财物掩护真正目标——钻石——一切就万无一失,完美至极了。”

“原本是完美的犯罪,”她说,“直到梅多斯典当了有玉海豚装饰的手镯,导致他被杀。这又让我们回到几天前提出的疑问:原因何在?还有另一件事也说不通:假如梅多斯是盗贼之一,为何在得手后还窝在那间烂公寓里?他明明发财了,表现得却不像是个有钱人。”

博斯沉默地走着,并未立即回答。方才与恩斯特见面谈话期间,他已开始猜想这一问题的答案。他思索着梅多斯预付租金的十一个月租期,假如他还活着,则应该在下个星期搬出公寓。他们走过白石碑墓园时,博斯觉得一切似乎都吻合了,沙漏顶部已无任何沙粒,所有沙子都在底部。此时他终于开口:

“因为完美犯罪只完成了一半。他典当手镯,这无异于让尚未完成的计划提前露出马脚,因此他们必须除掉他并拿回手镯。”

她停下脚步,不解地望着他。此刻他们站立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墓区旁的通行道上。博斯见另一棵橡树根部延伸,挤压着饱受风吹雨打的几座石碑,使其移位、歪斜,犹如正在等待牙医矫正的牙齿。

埃莉诺说:“解释一下你刚才的话。”

“他们撬开多个保险箱以掩饰真正目标——吴文平的保险箱内的财物。对吧?”

她点头。他们仍伫立在原处。

“嗯,若要使这障眼法奏效,他们该怎么做呢?将从其他保险箱搜刮来的财物尽数丢弃,使它们永远不出现在市面上。我的意思是他们并非销赃变现,而是将它们丢弃、摧毁,丢到海里或埋在地下,使它们永远不会被发现。因为一旦有珠宝、古币或股票证券出现在市面上被发现,就等于向警方提供了线索,他们会循线而来。”

她说:“因此你认为梅多斯之所以被杀,是因为他典当了手镯?”

“不完全是,还有其他关键要素。假如梅多斯能分得吴文平的一部分钻石,为何会在意一只区区几千美元的手镯?他为何过得这么苦?这根本说不通。”

“博斯,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自己也不明白,不过让我们暂时假设一下这种情况:他们——梅多斯和同伙——知道吴文平与另一位警监阮陈的下落,也知道两人携带至美国的钻石分别存放于何处。假定两人将钻石分别存放在两家银行的两个保险箱内,再假定这伙人打算打劫这两个保险箱,他们先打劫了吴文平的银行,而现在他们准备向阮陈的银行下手。”

她点头表示跟上了思路,博斯觉得振奋不已。

“嗯,这些事情需要时间计划。他们必须调整策略,安排在银行连休这三天时间内,因为他们需要时间打开其他保险箱,制造假象,而且他们需要时间挖凿地道。”

他忘了点烟,现在想起来了,便将一根烟放入嘴里,但点烟之前又开始说话。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点点头。他点上烟。

“好,那么他们在抢完第一家银行之后、解决第二家银行之前这段时间,最好该怎么做?低调行事,半点风声都不得走漏,丢弃从其他保险箱内盗来当幌子的所有财物,一件都不留,只保留吴文平的钻石。但是他们不能现在出手,这样一来可能会引起注意而坏了第二次行动。事实上,吴文平可能已派人四处打探钻石的下落。我猜他多年来可能小额变卖钻石套现,对于珠宝销赃渠道应该相当熟悉,因此他们也得提防他。”

“这么说来梅多斯坏了规矩,”她说,“他私自留下手镯,他的同伙发现后做掉他,然后闯入当铺偷回手镯。”她摇摇头,赞叹这计划之完美,“假如梅多斯没破坏规矩,这可能仍是一桩完美犯罪。”

博斯点头。他们伫立原地望着彼此,然后环视广阔的墓园。博斯丢下烟蒂踩熄,然后他们同时抬头眺望山丘,看到越战老兵纪念碑墙。

她问:“为何纪念碑摆在此地?”

“不知道,那是复制品,只有实物一半大,不是真的大理石。我猜他们把它搬运到全国各地,让无法亲自到华盛顿的民众有机会目睹吧。”

埃莉诺突然屏息并转身面向他。

“博斯,星期一是阵亡将士纪念日。”

“我知道,银行连休两天,有一些则休三天,我们必须找到阮陈。”

她转身准备走回联邦调查局,他看了纪念碑最后一眼。长长的仿大理石纪念碑嵌在山丘上,上面密密麻麻地刻着许多名字。一位身着灰色制服的男子正忙着清扫纪念碑前方的步道,黄檀树飘下的紫色花朵被扫成一堆。

博斯和埃莉诺走出墓园之后才开始交谈,他们沿威尔榭大道往回走,朝联邦大楼方向行进。这时,埃莉诺提出一个问题,博斯也多次思考、仔细推敲过这个问题,就是想不出令人满意的答案。

“为何隔了十五年,现在才行动?”

“我不知道,或许刚好时机成熟吧。天时、地利、人和,至少我这么认为。谁知道呢?或许梅多斯压根忘了吴文平这号人,某天正好在路上看到他,突然灵机一动,想到这个完美计划;又或许那是别人的计划。说不定计划真是那三个人同在查理连那一天想到的。或许我们永远无法知道真正的原因,我们需要知道的是对方如何办到以及涉案者为何人。”

“博斯,假如他们真的又展开行动,开挖新地道,那么我们必须在不到两天内找到他们,我们必须派人到地底下找他们。”他思索着派人进入地道内寻找的方案,成功的概率不大。她曾说过,光是洛杉矶地下就有长达两千四百多公里的地道,即使给他们一个月,可能也找不到窃贼挖凿的地道入口。关键在于阮陈,找到最后一个警监,就能找到银行;找到银行,就能找到窃贼,如此一来也就找到了杀害比利·梅多斯及阿鲨的凶手。

他说:“你认为吴文平会向我们透露阮陈的下落吗?”

“他的金库保险箱遭窃却未报失财物,我想他应该不是那种会乖乖和警方合作的人。”

“没错,我们最好先自己想办法找出阮陈,真没办法的话,再联络吴文平。”

“我先从电脑数据开始。”

“好。”

联邦调查局电脑系统,以及该系统可存取的其他电脑网络内并没有阮陈的住址信息。博斯和埃莉诺在车辆管理局、移民局、国税局和社会安全档案内都未找到此人数据。洛杉矶档案数据室的假名档案里没有记录,水电局记录查无此人,选举人或财产税登记册上也没有资料。博斯打电话找赫克特·乌伊拉波纳,确认阮陈与吴文平同日进入美国,但之后全无记录。埃莉诺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琥珀色字体,盯了三小时但一无所获,遂关上屏幕。

“什么都没有,”她说,“看来他改用了其他姓名。不过他并未通过合法程序正式改名,至少在美国没有。所有系统内都没有此人数据。”

他们垂头丧气、沉默不语地坐着,博斯喝完杯里最后一口咖啡。下班时间已过,小组办公室显得空荡荡的。鲁克在听完最新进展报告并决定不派人进入地道搜查后回家了。

“你们知道洛杉矶地下的排水道有多长吗?”鲁克方才问道,“下面地道延伸有如高速公路系统,假如这批人真在地底下,任何地方都有可能,我们只能在黑暗中跌跌撞撞。而且敌在暗处,我方人手可能会受伤。”

博斯和埃莉诺知道他说得没错,他们未与他争辩,立即进行寻找阮陈的工作,但是毫无结果。

博斯喝完咖啡后说:“看来咱们得找吴文平了。”

“你认为他会合作吗?”她说,“我们一问他阮陈的下落,他肯定会猜到我们知道他们的过去和钻石的事。”

“不知他会有何反应,”他说,“我明天去找他。你饿不饿?”

“我们明天去找他,”她更正他的话,并微笑,“我的确饿了,咱们走吧。”

他们在圣莫尼卡百老汇街的一家烧烤店内用餐,是埃莉诺选的地方;这里靠近她的公寓,因此博斯兴致高昂且心情舒缓。一个三人乐队在角落的木质舞台上演奏着,不过餐厅砖墙使音乐显得刺耳又模糊。餐后博斯与埃莉诺静静享用意式浓缩咖啡,舒适而惬意,博斯感觉两人之间有种难以言喻的温馨。只要看着那双坚定的棕色眼眸,他便觉得自己对坐在眼前的女子一点都不了解,他想穿过那道阻碍;他们已做爱,但他想坠入爱河,他要她。

她似乎总能看穿他心思地问道:“今晚想和我一起回家吗?”

刘易斯和克拉克在百老汇烧烤店对面半个路口远的停车场第二层。刘易斯下车,蹲在护栏边,透过相机观察动静。相机三十厘米的长镜头固定在三脚架上,正对着近百米远处的餐厅大门。他希望代客泊车台旁边门口上方的灯光够亮。他在相机内装了高速底片,但取景器的红点闪烁表示灯光不足,不宜拍照,不过他仍决定一试,他要将他们拍个正着。

“你拍不成的,”克拉克在他背后说,“灯光不够亮。”

“你别打扰我工作,拍不成就拍不成。谁在乎啊?”

“欧文。”

“去他的,他要我们提供更多消息,我就给他,我只不过是听命行事。”

“我们应该到下面那家熟食店附近,取得更好的拍照——”

克拉克听见有脚步声接近,于是住嘴并转身,刘易斯继续盯着镜头,等待拍摄时机。来者是身穿蓝色制服的警卫。

警卫问:“请问两位在这儿做什么?”

克拉克亮出警徽,说:“我们在执勤。”

警卫是个年轻黑人,他走近细看他们的警徽和身份证并举起一只手稳住警徽。克拉克猛地将警徽抽回。

“老兄,别碰,谁都别想碰我的警徽。”

“上面写着洛杉矶警局,你们向圣莫尼卡警局报备过吗?他们知道你们在这儿吗?”

“妈的谁在乎啊?少来烦我们。”

克拉克转身。警卫并未离去,于是他又转回去,说:“小子,你有什么事吗?”

“克拉克警探,这个停车场是我的管辖区。我想待在哪儿,就待在哪儿。”

“你识相点快滚开,否则我——”

克拉克听见相机快门咔嗒一声,然后是自动卷片的声音,他转身面对正微笑起身的刘易斯。

“我拍到了——将他们拍个正着,”刘易斯边说边起身,“他们上路了,咱们走。”

刘易斯收起三脚架,迅速进入灰色卡普里斯的副驾驶座,他们今天没开之前那辆黑色的车。

“再见啦,老兄。”克拉克对警卫说,进入驾驶座。

汽车倒退驶出,迫使警卫跳开闪躲。克拉克笑着看后视镜并开往出口坡道,他见警卫正对着手持无线对讲机说话。

他说:“小家伙,你慢慢说个够吧。”

督察室公务车开到出口收费亭前停下,克拉克递出停车票根和两美元给里面的收费员。收费员拿了钱之后并未抬起前方作为栅门的黑白条纹铁管。

收费员说:“班森交代我挡住你们。”

克拉克说:“什么?妈的,谁是班森?”

“他是警卫,他交代我暂时将你们挡在这儿。”就在此时,两位督察室警官眼瞅着博斯和埃莉诺开过停车场,朝第四街驶去。他们快跟丢了,克拉克在收费员面前亮出警徽:

“我们在执勤,快打开该死的门!”

“他快到了,我得听他吩咐行事,否则饭碗不保。”

克拉克大吼:“死呆子,快开门,不然我真让你饭碗不保!”

他踩下油门使引擎隆隆作响,表示要冲过那道门。

“先生,你知道我们为何使用铁管而非薄木片当栅门吗?硬闯的话你的风挡玻璃可能会不保。想怎么做随便你,反正他快到了。”

克拉克从后视镜里看见警卫正走下坡道,气得满脸涨红,他感觉刘易斯握住了他的手臂。

“伙计,冷静点,”刘易斯说,“他们离开餐厅时十指紧扣,咱们不会跟丢的,他们只是回她家。我敢打赌咱们肯定可以在那儿追上他们,否则罚我开车一星期。”

克拉克甩开他的手并深深叹气,之后脸色稍显平静,他说:“我才不在乎,妈的,我恨死了这一切。”

博斯在海洋公园大道、埃莉诺公寓对面的路边找到停车位,他停好车但没有立即下车,而是望着她,仍感觉到方才的火苗,但不确定两人的未来如何。她似乎了解他的想法,说不定她自己也有同样的感受。她把手放在他手上,倾身亲吻他,然后低声说:“和我进去吧。”

他下车绕到她那一侧。她已下车,他替她关上车门。他们绕过车头,然后站在车旁,等待来车通过。对方开了远光灯,相当刺眼,于是博斯转头望着埃莉诺,是她先注意到那远光灯冲着他们而来。

“博斯?”

“什么事?”

“博斯!”

然后博斯回头看那辆车,发现车灯——事实上是左右两组方形大灯——直射着他们。在短短几秒钟内,博斯立刻明白来车并不打算经过他们身边,而是正对着他们驶来。没时间了,然而那一刻,时间似乎暂停了。博斯觉得一切仿佛以慢动作进行,他转到右边面对埃莉诺,不过她并不需要保护,他们动作一致地跳上博斯车子的前盖。他翻到她上方抱住她,接着他的车遭到撞击,传来金属碎裂的尖锐刺耳声,车身严重倾斜导致两人跌落,一起朝人行道滚去。一簇蓝色火花从博斯眼角闪过,接着他们俩摔到路边石与人行道之间的窄窄的一条草地上。博斯心想安全了,虽饱受惊吓,但暂无性命之忧。

他起身拔枪并用双手稳住,冲着他们来的那辆车并未停下,此时车已在东边近五十米远处,并加速逃离现场。博斯开了一枪,距离太远,子弹无法穿透后车窗玻璃弹开了。他听见身旁的埃莉诺开了两枪,但不见那辆逃逸车辆有任何损伤。

两人没说一句话,先后从两侧上了车。博斯屏住气息转动钥匙,引擎发动后车猛地一下驶离路边。博斯加快车速,抓着方向盘左弯右拐。车的减震悬架好像有点松,他不知车身受损程度如何。正当他想透过侧面后视镜观察后方路况时,才发现后视镜已掉落。他打开车灯,只有副驾驶侧的光束正常亮起。

肇事逃逸车辆至少在他们前方五个街区远的地方,就在海洋公园大道上坡路昙花一现的山丘顶附近。那辆疾驰的车绕过山丘后不见踪影,车灯也从眼前消失。博斯心想,对方准备前往邦迪街,那儿距十号高速公路仅咫尺之遥。如果让对方上了高速公路,他们就别想逮到他了。博斯抓起无线电呼叫,请求支援,但无法提供车辆外形描述,仅能告知追逐方向。

“博斯,他打算上高速公路!”埃莉诺大喊,“你没事吧?”

“没事,你呢?你注意到车型了吗?”

“我没事,只是有点受到惊吓。没看到车型,应该是美国车,呃,方形大灯,车漆颜色我没印象,只觉得黑漆漆一片。假如让他上了高速公路,咱们就别想追到了。”

他们在海洋公园大道上东行,与十号高速公路平行,高速公路入口匝道在北侧,大约八个街区那么远。他们靠近山丘顶时,博斯关闭功能正常的那盏车前大灯。他们绕过山丘时,他见那部未开车灯的肇事逃逸车辆正通过灯光明亮的林肯大道十字路口;没错,对方准备开往邦迪街。博斯在林肯大道左转并将油门踩到底,再次打开车灯。车速加快时,车身发出砰砰的声响,左前轮受损且定位不良。

埃莉诺大喊:“你要去哪儿?”

“我要先上高速公路。”

博斯话一说完,高速公路入口标志立即映入眼帘,车右转绕了个大弯开上入口匝道。受损的轮胎仍然撑着,他们从入口匝道进入车流中。

“我们如何认出他?”埃莉诺拉高嗓门说。此时受损轮胎发出的声音更响了,几乎是持续的颤动。

“我不知道,找方形大灯吧。”

邦迪街入口匝道就在前方,但博斯不知他们是否超过了对方,开在那辆车前面,或者对方已开到前方远处。此时有辆车上了入口匝道,驶入车道,是一辆白色进口车。

埃莉诺提高音量说:“我觉得不是这辆。”

博斯再度将油门踩到底,直奔前方。他的心脏猛烈跳动,几乎与车轮颤动的速度不相上下,一半是由于飞车追逐带来的刺激,一半是因为自己还活着,而非血肉模糊、不成人形地躺在埃莉诺的公寓前。他两只手分别在十点钟与两点钟方向抓住方向盘,仿佛正紧握缰绳策马疾驰。路况不算拥堵,他们以一百四十五公里的时速前进,两人都在观察被甩在后方的车辆前端,寻找是否有四盏方形大灯或车头右侧受损的迹象。

半分钟后,博斯紧抓方向盘的指关节泛白如骨,此时他们靠近一辆在慢车道以至少一百一十公里时速前进的红褐色福特。博斯从后方绕到旁边超车,埃莉诺双手持枪但保持在车窗下方的位置,以免被车外的人发现,福特车内的白人男子开着车,根本没有回头看或者发现异状。他们超车之后,埃莉诺大喊:“两侧方形大灯。”

博斯兴奋地问:“是那辆车吗?”

“我没法——我不知道,无法看到右侧是否受损。可能是,那家伙毫无反应。”

此时他们在福特前方,间距不到一辆车。

博斯从车内抓起移动式闪烁警灯,拿出车窗外,放在车顶上,并缓缓地将福特引到路肩。埃莉诺把手伸出车窗,示意对方停车,开车的人遵照指示。博斯紧急刹车,让福特通过并停在路肩上。接着博斯也将车子停上路肩,就在福特后方。两辆车都紧靠路边隔音墙停妥时,博斯发现了问题:他开启远光灯,但仍然只有副驾驶那侧的大灯正常亮起;那辆福特靠墙太近,博斯和埃莉诺无法观察其右侧是否受损。此外,驾驶员坐在车内隐藏在黑暗中。

“该死,”博斯说,“好吧。你先待在车里,等我信号,好吗?”

她说:“好。”

博斯用力撞了下车门,门才应声开启。他下车,一手持枪,另一手拿手电筒,伸出手臂用手电筒光束照着前方福特的驾驶员。

马路上车辆呼啸疾驰而过,博斯开始提高音量说话,但一辆柴油车喇叭盖过他声音,另一辆半拖车狂扫而过,掀起的风将他往前一推。博斯再次尝试喊话,示意那个驾驶员伸出双手到车窗外让博斯看见,但对方毫无动静。

博斯再次喊话,发出命令,他保持姿势站立在红褐色福特左后方保险杠边;许久之后,驾驶员终于照办。博斯用手电筒光束来回从后车窗照入车内,并未见其他乘客;他跑向前,将灯光对着驾驶员并命令他缓缓走下车。

男子抗议道:“搞什么啊?”他个子很小,皮肤苍白,头发略呈红色,胡子几乎看不见。男子打开车门,双手举起下车。他身穿直排扣白色衬衫搭米黄色长裤,裤子用背带固定。他抬头望着路上的车流,仿佛要招来证人目睹这通勤者的噩梦。

他结结巴巴地说:“你可以出示警徽吗?”博斯向前抓住对方,翻过他的身子猛地甩在福特车侧面,把他的头和肩抵在车顶边。博斯一手抓住对方脖子以限制其行动,另一手将枪抵着对方耳际,同时高声喊埃莉诺下车。

“检查车头。”

被博斯紧紧按住的男子发出一声痛苦呻吟,犹如受伤的动物;博斯感觉他在发抖且脖子有些湿黏。博斯的眼神从未离开他半刻,因此不知埃莉诺在什么位置。突然之间,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让他走,”她说,“不是他,车头没有受损,我们追错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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