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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亲爱的。你知道,瑞士,另外布莱克洛克小姐给人这样一个印象,即她‘妹妹’死于肺病。可我记得,当时在甲状腺肿大方面,手术最娴熟、最权威的外科大夫是瑞士人。这就与莱蒂希亚·布莱克洛克小姐从不离身的古怪的珍珠项链联系起来了。那串首饰不是她应有的风格——用来遮盖伤疤却正合适。”
“我现在才明白项链断的那天晚上她为什么那么激动不安,”科拉多克说道,“这在当时看来是极不正常的。”
“后来,您写的是洛蒂,而不是我们想的莱蒂。”圆圆又说道。
“不错,我记得妹妹的名字是夏洛特。多拉·邦纳有一两次曾把布莱克洛克小姐叫成洛蒂,而每次这样叫了以后她都忐忑不安。”
“那么伯尔尼和养老金又是怎么回事儿呢?”
“鲁迪在伯尔尼的一家医院做过勤杂工。”
“还有养老金。”
“哦,我亲爱的圆圆,我在‘蓝鸟’跟你提到过这个,尽管当时只是随便说说,并没有想到在这儿用上了。沃瑟斯彭太太除了领取自己那份,又取走了巴特勒太太的养老金,但巴特勒太太已死了多年。因为老太太的样子看起来都差不多,是的,这一切都构成了一个模式。当时我感到那么激动,所以出去让脑子冷静一会儿,考虑怎么来证明这一切。后来欣奇克利夫小姐在半道捎上了我,结果我们发现穆加特罗伊德小姐……”
马普尔小姐的声调低沉下来,快活与激动都消失了,只剩下冷静。
“我知道必须做点儿什么,而且动作要快。可仍然没有真凭实据。于是我想出了一个可行的计划,并跟弗莱彻警长说了。”
“而我却把弗莱彻狠狠训了一顿!”科拉多克说,“他没有权利事先不向我报告就同意您的计划。”
“他并不喜欢这样,可我说服了他。”马普尔小姐说道,“我们去了小围场,找到了米琪。”
朱莉娅抽了一口冷气,说道:“我无法想象您是如何说服她的。”
“我研究过她,我亲爱的,”马普尔小姐道,“她毕竟自视过高,因此让她为别人做点儿事对她有好处。当然啦,我恭维她,说我相信如果她留在自己的祖国肯定参加了抵抗运动,她说‘是的,那当然’。我又说看得出她有干那种工作的气质,她很勇敢,不怕危险,可以扮演一个角色。一些是真的,而另一些恐怕是我编的。她简直兴奋极了!”
“精彩。”帕特里克评价道。
“于是我说服她同意扮演她的角色。我教她排练,直到说得分毫不差。然后我让她上楼回自己的房间,等科拉多克警督来之后再下来。对于这些容易激动的人来说,就怕他们没等到恰当的时机便仓促行事。”
“她干得挺棒。”朱莉娅说。
“我不是很明白其中的道理,”圆圆说,“当然,我不在场——”她带着歉意补充道。
“道理有点儿复杂——而且相当冒险。思路是这样的:米琪漫不经心地承认曾经动过讹诈的念头,现在却因为担惊受怕愿意说出真相。她从餐厅门的锁眼里看见布莱克洛克小姐手里握着一把左轮枪来到鲁迪·谢尔兹的背后。就是说,她目睹了真实发生的情况。现在唯一的危机是夏洛特·布莱克洛克可能识破这个计划,因为锁眼里当时插着钥匙,米琪根本什么也不可能看见。不过我的赌注就是,突然受到惊吓的人不可能想到这个。她只能相信米琪确实看见了她。”
科拉多克接过话头继续讲:“可是——这一点至关重要——我听到这个之后假装表示怀疑,然后好像技穷一般,马上指控以前没有被怀疑过的人。我指控埃德蒙——”
“而我把我的角色扮演得非常出色,”埃德蒙说,“矢口否认。一切照计划进行。但和计划不符的是,菲莉帕,我亲爱的,你中途杀出来,当众承认自己是‘皮普’。无论是警督还是我,根本就没有想到你就是皮普。我本想充当皮普来着!这一下子就让我们的计划脱了轨,可警督又杀了一个回马枪,恶毒又无懈可击地影射我想娶个有钱的太太。这下他的话八成钻到你的潜意识里了,总有一天会在咱们之间造成无法修复的麻烦。”
“这有什么必要吗?我看不出。”圆圆问。
“是吗?按照夏洛特·布莱克洛克的观点,这意味着唯一怀疑并知道真相的只有米琪。警察怀疑的是别人,他们暂时把米琪当成骗子。但如果米琪一味坚持,他们可能就会听信她的话,并认真对待她所说的一切。因此,必须让米琪沉默。”
“米琪大摇大摆走出去,回到厨房——完全按我教她的做,”马普尔小姐说道,“布莱克洛克小姐几乎马上就跟着她出来。表面上看,米琪是一个人待在厨房里。实际上弗莱彻藏在餐具室的门背后,我躲在扫帚柜里,好在我很瘦。”
圆圆看着马普尔小姐。
“您预料到还会发生什么,简姨?”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夏洛特会出钱堵住米琪的嘴,那么弗莱彻警长就是交易的见证人。或者,我想她会竭力杀掉米琪。”
“但她不会指望自己能逃脱吧!她马上会受到怀疑呀。”
“哦,我亲爱的,她失去了理智。她只是一只担惊受怕、走投无路、见人便咬的老鼠。想想那天发生的事儿,欣奇克利夫小姐与穆加特罗伊德小姐的那一幕。欣奇克利夫小姐开车去警察局,等她一回来,穆加特罗伊德小姐就会解释说那天晚上莱蒂希亚·布莱克洛克没有在客厅里。要使穆加特罗伊德小姐无法开口,只有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下手。没有时间计划或者是演一场戏,只有残酷的谋杀。她跟那可怜的姑娘打招呼,接着勒死了她。然后赶紧跑回家换衣服,坐在火炉边等别人进来,好像她根本就没有出去过一样。
“后来朱莉娅的身份暴露了。她扯断了项链,害怕他们可能会注意到伤疤。再后来警督来电话说要把大家带来。她没有时间思考,也没有时间喘息。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谋杀,再没有仁慈的杀人那一套,或者为除掉碍事的年轻人而精心设下陷阱。残酷的、赤裸裸的谋杀。她安全吗?当时还是的。可后来又冒出个米琪——另一个危险。杀掉米琪,让她住口!她因为恐惧而发疯了,不再有丝毫人性,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危险动物。”
“可您为什么要躲到扫帚柜里呢,简姨?”圆圆问道,“您就不能让弗莱彻警长干吗?”
“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很安全,我亲爱的。此外,我知道我能模仿多拉·邦纳的声音。如果说有什么能够打垮夏洛特·布莱克洛克的话,就是这个了。”